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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秋荻送來的秘籍極多。
有幾乎失傳的荊無命的劍法,亦有現今江湖上流傳的最犀利的劍法。
這些本都是江湖上最上層的劍法,任何人若是得到這些劍法秘籍恐怕都會成為一個劍法高手。
子欽對這些秘籍自然也沒有任何挑剔,但凡慕容秋荻送來的秘籍便將其融入自己的體系,而基礎劍術本亦沒有頂點,只要是劍法,只要還是用劍施展的武技就一概可以融入。
每一種劍法融入子欽的劍法都會發生改變,基礎武技本是系統最完美的所在,亦是系統最強的所在,被融入基礎武技中的武技只會更強,而絕不會稍弱。
子欽能夠感覺自己的劍法越來越強,然而,不知為何子欽卻始終感覺自己比起謝三少,比起燕十三總是缺少些什么。
便是他的劍法大進,便是他看起來幾乎已經得到劍客能夠達到的極致,但是子欽心中沒有勝過謝三少的信心。
這時候,慕容秋荻卻又來到了子欽的面前。
這一次,這個女人只是告訴子欽一件事,那便是,謝三少就在這個城市,而且,謝三少此時的麻煩似乎不少。
謝三少的身份此時已經暴露,謝小弟亦已經來到這個城市。
父親和兒子,劍客和劍客。
不僅僅謝三少和謝小弟,實則燕十三也一直都在這個城市。
這一對注定一戰的對手相隔卻并不遠。
只不過,謝三少做了沒用的阿吉,燕十三卻做了一個大夫。
大夫,這是治病救人的職業,和劍客似乎處在兩個極端,而燕十三卻是一個殺人如麻的劍客,無論怎么看燕十三和大夫這個職業恐怕都沒有什么關聯。
但是,事實卻是如此,燕十三是一個大夫,而且還是一個極為厲害的大夫。
當然,燕十三在這個城市的名聲并不大。
一個半百,頭發花白的老頭自然不會是名醫,也絕對沒有人會相信是名醫。
便是子欽亦不相信現在他看到的燕十三會是名醫。
原著中子欽早知道燕十三會中年白發,在和謝三少比劍的時候已經好似一個老翁。
三少爺的世界每個人似乎都是被詛咒的,謝三少如此,其他人更是如此。
子欽站在燕十三的面前,他看著這個男人,這個看起來簡直已經不再是他想象中那人的男人。
這個男人看起來已經當真是個大夫,他的身上竟是連一柄劍都沒有,唯有十三柄刀,十三柄能夠治病的刀。
這男人竟似乎已經變成一個這時代的外科醫生。
子欽看著這個男人,眼神卻是絲毫沒有表情。
旁人或許以為燕十三已經放下劍,不再是一個劍客,但是子欽卻知道,事實絕不是這樣。
放下只是為了再次拿起而已,而一個人若是能完全放下,當他再次拿起的時候卻又該何等有力。
子欽不知道,因為那條道不是他的道。
他看著燕十三,突然笑了起來,他笑的極開心,身體幾乎彎到地面。
這世上交朋友本不是容易的事情,但是若你當真交到一個朋友,你卻會知道友情的味道又是多么的讓人眷戀。
燕十三那雙蒼老的眼中竟也有了一絲感情。
子欽扮演的這個人本是他劍下亡魂,只不過,燕十三卻沒殺。
燕十三本不是一個嗜殺的人,實際上燕十三根本不喜歡殺人,若是燕十三練的不是劍,或許他會是第二個陸小鳳。
可惜,燕十三練的是劍,冰冷的劍,冰冷的無情的劍。
劍,本是不需要朋友的,燕十三練的是劍,所以燕十三本也沒有朋友。
但是,那一次之后燕十三卻已經有了朋友,兩個,一個是烏鴉,一個卻是子欽。
朋友來了自然有酒,燕十三屋子內那張不大的桌子上已經擺上了一壺酒,酒自然不是什么好酒。
燕十三的醫術固然奇強,但是可惜他的客人卻不多,燕十三亦不是什么世家子弟,亦不會做那種劫富濟貧的事情,他自然沒什么收入。
一個沒什么收入的人肯定是喝不起好酒的。
好在,兩人都不是挑嘴的人,便是一壺濁酒兩人亦是喝的極為開心。
“點蒼的劍法本是不錯的,如白云飄渺,如君子一般醇厚,雖然殺傷力不足,但是卻絕對是極為高超的劍法。”
酒過三巡,燕十三突然淡淡開口,說到劍的時候他的眼中似乎閃過一絲寒芒。
他的手上固然已經沒有劍,但是他的心中卻似乎依舊藏著一柄劍,鋒利無比的劍,所以在說到劍的時候他心中的那柄劍便會經由眼簾透出來。
“但是,點蒼的劍法卻亦是最為凌厲,點蒼山地勢本僻,在那等深山中練出的劍,不是如白云飄然,便是如窮山惡水之中的猛獸一般猙獰,你本練的是前者,后來卻又變成了后者。”
燕十三的眼中露出一絲苦笑,他握著酒杯的手依舊極為穩定,只不過,子欽卻能夠看出,那雙手連指甲都已經過長。
“后者固然可以使你劍法飛速上升,但是卻失之醇厚,只怕卻是到不了最高的境界。”
燕十三的眼中竟已經露出關心的神色,他手上的酒杯微微一歪,杯中酒便灑落了一些在桌子上。
燕十三的手伸出,緩緩的劃出,桌子上,一道酒痕蕩開。
子欽無法形容這一道酒痕,但是卻能夠感覺到這一筆的完美,是的,完美。
燕十三這隨手一劃卻已經讓子欽感受到一種無言的完美。
“只有放開才能找到真正的完美,不存在所謂的殺不殺,讓一切順其自然。”
燕十三的聲音極為低沉,他的目光看著桌子上那道劃痕,他的確已經劃出最完美的一筆痕跡,實際上,十五劍本不是燕十三創造的,那只是燕十三利用十四劍養出來的一劍。
這一劍開始孕育的時候也就代表了燕十三和謝三少之間那一戰的不可避免。
十五劍,自然舉世無雙,莫說謝三少,便是燕十三自己亦破不了,但是,有一點卻未變,那便是燕十三的心情沒變。
他崇拜謝三少,他也敬仰謝三少,所以他從沒有打算殺謝三少,他用自己家傳的十三劍,以及自己創出的十四劍養出了必殺的第十五劍。
偏生他心中不存在任何殺意,他,注定駕馭不了這一劍。
或許,從一開始燕十三就知道結局,只是,他不忍,也舍不得拋棄這一劍,這固然是不應該出現的一劍,但是當他孕育的時候哪個劍客又忍得住看都不看就直接抹掉它。
燕十三忍不住,所以他堅持著孕育這一劍,同樣,他又打定死志,所以他準備留下這一劍,留給子欽。
亦如原著中燕十三準備將這一劍留給謝三少一樣。
可惜,原著中謝三少自那一戰之后亦覺得自己控制不住那一劍,謝三少終于斷了自己雙手的拇指,將自己那柄神劍塵封他鄉。
子欽不是什么大俠,但是子欽卻最重友情,他不忍心看著燕十三去死。
只是他也知道自己絕沒有絲毫法子阻止燕十三去找謝三少。
他唯有看著桌子上那道完美的劃痕,他的眼中,心中完全都是那道劃痕。
這自然不是十五劍,只不過,這卻是孕育十五劍的前綴,他已經學會十四劍,若是再領悟這一道劃痕,那么,十五劍距離他便絕不會太遠。
“太完美絕對是一種虛假。”
突然,子欽淡然開口,燕十三微微一愣,他看著子欽,他似乎已經懂得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未曾懂得。
“這本是必殺的一劍,你的這一道痕跡中卻絲毫不存在殺氣,這絕對是種假象。”
子欽的眼神無比平靜,燕十三的神色卻是一愣。
殺氣。
作為天下有數的劍客之一,燕十三的劍法中會沒有殺氣。
這說出去的確是個讓人笑話的話,但是,此時,燕十三卻知道,這是事實。
他的劍法中的確沒有殺氣。
這一劍是他在放下劍的時候養出來的,那時候他是醫生,醫生沒有殺氣。
子欽閉上了眼睛,他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么,或者應該做什么,他能發現燕十三的欠缺,亦能知道如何彌補。
但是,他卻又明白,這是無法彌補的。
燕十三的漏洞彌補不了,這是古大俠的世界,這是一個有這奇怪世界法則的世界,燕十三的漏洞本是這個世界的法則之一。
燕十三永遠不可能控制那一劍,因為燕十三心中永遠養不出如癡似魔的殺氣,這一劍純粹是燕十三為謝三少準備的,可惜,燕十三的心中從頭至尾對謝三少都沒有殺意。
這是宿命。
燕十三無法阻止的宿命,子欽亦無法阻止。
從燕十三處離開的時候子欽的眼睛是紅色的,他不討厭謝三少,實際上那亦是一個妙人,但是他卻是燕十三的朋友,真正的朋友。
他找到了慕容秋荻,他知道這世上若是有一人能夠隨時隨地找到謝三少,那一定是慕容秋荻。
而這世上若是還有一人有機會殺死謝三少,那一定也是慕容秋荻。
在這三少爺的世界,若是謝三少是神的話,那慕容秋荻便是唯一能夠弒神的人。
對于子欽的到來慕容秋荻毫無奇怪,實際上,這個女人早已經猜到子欽會來找她,在見過燕十三后一定會來找她。
這女人固然無情無義,但是卻是比誰都更加了解男人之間的情義。
“你已經見過那第十五劍,最完美無瑕的一劍,亦是這世上最可怕的一劍。”
慕容秋荻的眼中帶著淡淡的笑意,她雖是在問,語氣卻極為肯定,她了解燕十三,亦了解子欽,雖然她幾乎不認識這兩人。
這世上本天生就有一種人,這種人擁有旁人難以想象的心智,他們聰明絕頂,他們算無遺策,比如那被稱之為多智近乎妖的諸葛孔明,又比如眼前的慕容秋荻。
“那一劍雖完美,但是未必便能夠殺死謝三少。神劍山莊兩百年的威名絕不是靠著吹噓而來。”
子欽的眼神極為平靜,他的手握著劍,每一個字都說的極有力。
他想會一會謝三少,但是卻并不想死,他不惜命,就算死亡也就是第二次死亡而已,但是他不想死,因為他知道他死,燕十三亦會死。
這該死的世界似乎注定了要燕十三死。
這和西門與葉孤城那次不同,那一次葉孤城雖然亦想死,卻是被逼,而燕十三卻是自愿。
謝曉峰這三個字放佛有種魔力,但凡練劍的聽到這三個字似乎都會甘心獻上自己的性命,便是不甘心的亦會老老實實承認自己絕對不及謝曉峰。
“那一劍的確不一定能殺的了謝曉峰,這世上或許本不存在能殺死謝曉峰的劍法,所以,我專門為你找了幾個幫手。”
慕容秋荻頷首,對于謝曉峰沒有人比她更知道其可怕程度,旁人練劍十年未必練成的劍法謝曉峰只需要十天就能練的純熟。
這已經不是天才,而應該是鬼才,是無法想象的鬼才。
燕十三的天賦或許不比謝曉峰差,但是燕十三的家世卻絕對及不上謝曉峰。
神劍山莊兩百多年的積累,加上謝曉峰無與倫比的天賦才造就了這個劍神,燕十三天賦或許不差,但是家世差的太多,僅有一套奪命十三劍而已。
若燕十三是一法破萬,一套奪命十三劍練到極致,那謝曉峰便是萬法歸一,他修煉了無數劍法,然后統統已經忘卻,融為自己的本能。
對于幫手,子欽自然不會拒絕,若是比劍,子欽絕不會要任何人幫忙,但是,若是要殺謝曉峰,子欽卻絕對需要任何人幫忙。
只不過,子欽需要的幫忙方式很奇怪。
他不需要別人幫助他一起去殺人,對付謝曉峰這樣的人,一個人和十個人實則沒有什么區別。
屋子內,子欽緩緩的擦拭著自己的長劍。
這世上有無數的劍客,有人每日都會磨劍,有人每日都會換劍,有人則只用敵人的血來洗劍,而子欽這一刻卻是在擦拭自己的劍。
子欽的動作極為恭敬,就好似一個最為柔弱的男人在給自己的老婆做著按摩,又好似一個僧侶在給佛像做著清理。
那一種恭敬卻是已經接近虔誠。
屋子外面,則是七個人,七個人分屬七個派別,武當,華山,點蒼,南海,崆峒,昆侖,還有峨眉。
這七人分別是七大派新一代中最出色的高手。
放眼江湖這七個人自然也都是好手,每一個在江湖都享有盛名,每一個人也都有一手好劍法。
這七人若是集合在一起便是開宗立派亦是毫不費力。
子欽從頭至尾卻看都沒有看這七人一眼,他只是緩緩擦拭著自己的劍,那樣子虔誠的幾乎已經接近最狂熱的信徒對自己心中信仰的虔誠。
屋子外面,七人皺起眉頭,尤其是峨眉派的厲真真,眼中卻是閃過一絲淡淡的不安。
這七人雖然都是江湖中數一數二的好手,但是卻亦只是被人指使的命,這其中若還有一人例外,那恐怕便只有厲真真能夠勉強算得上。
這亦是一個女人,一個極為類似慕容秋荻的女人。
此時,這個女人正好奇的看著子欽。
無論哪個男人若是被一個女人呆呆的看著都絕對會是件不自在的事情,尤其這個女人又是江湖上出名的美女,風華絕代,魅力無窮。
偏生,子欽依舊在擦拭他那柄長劍,三尺長劍,子欽卻已經擦拭了許久。
“劍擦亮點難道能夠凌厲點。”
厲真真突然開口,這話說的卻是和她的名字一樣,充滿天真氣息,天真總歸是會讓人產生好感的氣息。
她是個女人,自然可以故作天真,而這里七個人亦只有她可以這般故作天真,換其他六個男人恐怕只會適得其反。
“你若想你的劍更加配合你,那你自然要對你的劍好點,這樣,殺人的時候他才會更加鋒利。”
子欽放下手上的擦布,緩緩抬頭,他的目光直視厲真真。
換旁時,被一個男人這樣看著,厲真真要不上去一巴掌,要不便是展露下自己的驕傲本錢,讓那個男人眼珠子掉下來。
但是,這一刻,厲真真卻只感覺渾身的肌肉都已經僵硬,她已經連動都不敢動一下,就好似看著她的不是什么人類的目光,而是一條毒蛇,一條已經纏在她脖子上的毒蛇。
“你難道每天都擦拭你的劍。”
厲真真的話已經不再利落,她的舌頭似乎亦已經僵硬,這句話幾乎是從牙齒縫中擠出來的。
她這句話本只是想要放松下氣氛,但是,子欽的回答卻陡然間讓氣氛更加凝重起來。
“不,我只是最近才學會擦拭自己的劍,也是最近才喜歡上在殺人錢擦拭下自己的劍。”
子欽目光終于不再停留在厲真真身上,他的目光緩緩掃過門口的七人,但是厲真真卻依舊滿臉僵硬的表情,而其余六人亦是臉色鐵青。
他們憤憤的看著子欽,屋子內,子欽卻已經持著劍站起身。
殺人前擦拭劍,那么,現在劍已經擦亮,子欽是不是已經準備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