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在軍中,除了要和上司打好關系,對于那些有實力的兵丁也得打好關系,這些兵痞子別看吊兒郎當的,可能夠存活這么久,總是有些本事的,不管他這本事是奸猾還是怎么的,總是本事。而你只要籠絡到這些有本事的人,那么自然在軍中就暢通無阻了。”張俊堯說到這,看看頭頂只到自己胸口的小家伙,不由嘆口氣,唉,年歲限制啊,小飛去到軍中可沒自己說的那么順利呢。
一路說著話的走出了廢墟縣衙,一走出來,沈飛就愕然了一下,因為他見到衙役和巡丁都不見了,路上巡邏的居然是身穿皮甲,手握利刃,統一服飾的彪悍兵丁。
察覺到沈飛的目光,張俊堯說道:
“郡里的安寧衛開拔過來大半,安寧衛的張森衛將都親自過來了,我爹他們全縣的官員都去拜見,縣城的權力都轉到張森衛將手中了。”
“大哥,那個張森衛將能夠管轄伯伯嗎?他幾品官啊?”沈飛好奇的問道。
“平時品級相差巨大,駐軍也不能管轄政務,只是現在這大型巢穴的出現,縣城被毀,等于是戰時,張森衛將就能借此接管縣城。”張俊堯有些惱怒的說到這,嘆口氣說道:
“其實還是官位就是一切。他張森衛將可是從六品下的官位,比我爹這個從七品下的縣尊大多了。”
沈飛掰著指頭數了一下,不由面露駭色,看起來從六品下和從七品下只有一字不同,可里面卻有著從七品上、正七品下、正七品上這三個等級,從七品下的張伯伯可是要攀爬四個臺階才能達到從六品下的位置啊!
看到沈飛的樣子,張俊堯反而笑道:
“不用這么吃驚。軍隊管轄的人數不多,可他們的等級都是非常高的,你要知道。區區一個管著十人的什長就有從九品下的武職,管著一百人的營官就是從七品下,你就可知道軍中的官職是多么的不值錢。”
“啊?”沈飛震撼了。區區一個帶有十人手下的什長就擁有從九品下的官位?自己這個不是官的一等吏,手下都有數十個武裝鎮丁啊!
“呵呵,所以你現在知道一個伍長的價值了吧?不過按照你所長的一等吏,當個伍長綽綽有余的,只是可惜一旦入伍,很難轉入文官體系罷了。不過,也說不定……”說到后面,張俊堯的神情不由露出一絲迷茫神色。
沈飛自然眨巴著眼睛,沒有吭聲。
“哎呀,這不是張公子嗎?您何必親自前來啊。一聲令下,小的還不立刻前往縣衙候命啊!”一聲話里有些怪異味道的笑聲突然響起。
沈飛抬眼一看,一個肥肥胖胖,把黑色軍服繃得老緊的中年人,領著四個身形歪歪扭扭。怎么看都不像軍人的男子,出現在自家面前。而張俊堯立刻爽利的笑道:
“哈哈,我哪敢對龔營官下達命令啊!求您都來不及啊!”
雙方見面哈哈大笑一番,張俊堯就把沈飛一扯提到前面,笑著說道:
“沈飛,還不拜見你的頂頭上司龔營官?”
“小的沈飛。拜見大人!”沈飛立刻單膝跪下拱手說道,對方可是營官,跟縣尊一樣的從七品下的官位呢,自然是大禮參拜了。
只是沈飛卻沒有注意到,他這一跪,張俊堯愕然一下,接著恍然無奈的搖頭,而那個龔營官卻立刻極度滿意的哈哈大笑,上前攙扶起沈飛,上下一打量,滿意的點點頭:
“不錯不錯,年少有為這個成語完全就是為沈飛你而設的啊!”
這龔營官身后的四個軍官原本眼神閃爍的打量著沈飛,現在卻立刻諂媚的應和道:
“是啊是啊,沈飛小兄弟真是年少有為,加入我們龔字營,絕對會成為我們龔字營的一員悍將啊!”
“哈哈,感謝張公子為我龔字營送來如此杰出人才,龔兵,還不快去為沈飛小兄弟登名落冊。龔軍,速速去準備宴席,我等可要和張公子、沈飛小兄弟好好喝上一杯才是。”
“遵命!”兩個軍官立刻俐落的領命退下,而那龔營官就領著張公子和沈飛朝一處用木板搭建的房屋走去。至于大牛和那三個家丁,自然有其他人領走。
一番吃喝,沈飛這個十歲小兒也被逼著灌了幾杯酒,而且還被限制不得使用功法消除酒意,最后自然是暈乎乎的被張俊堯背回縣衙。
第二天,沉睡中的沈飛,直接被大牛在耳邊吼醒,強打精神睜開眼的他,不由捂著腦袋呻吟道:“大牛,拜托你不要這么大聲好不好,我腦袋痛得很啊。”
“少爺,快點起來,等下龔字營要點卯啦!遲到可是要打屁股,甚至殺頭的。”大牛焦急的吼道。
沈飛眨巴了一下眼睛,腦袋遲鈍了一下后才醒悟點卯是什么意思,慌忙跳跳下床,一邊穿鞋子一邊急切的喊道:
“快,打冷水來。”
“哦!”大牛應了聲,直接提起一桶井水倒頭澆了下去。
不但是沈飛傻愣了,就是那幾個準備前來侍候的侍女也傻愣愣的看著澆完水,擺出一副完成任務后等待表揚模樣的大牛。
“大牛……”沈飛摸了一把臉上的冷水,咬牙切齒的看著這個依舊等待表揚模樣的大牛,看看這個從里到外都散發出傻憨愣味道的家伙,沈飛無奈的嘆口氣:
“你做得好,去把張箭三人都叫來。”
“少爺,他們已經在門外等候著了。”大牛立刻劈哩啪啦的飛速說道。
“呃,你出去候著。”沈飛無奈的擺擺手,大牛二話不說立刻走出門外。
而那幾個侍女立刻七手八腳的幫沈飛換衣服擦頭發,重新換上干爽衣服的沈飛,舒了一口氣,雖然大牛倒頭澆水的動作讓人無語,不過這倒是讓自己一下子清醒過來了。真不知道大牛是愚笨還是聰明啊。
走出門,沈飛這才發現,不但自己穿著一身合適的黑色軍服,就是大牛、張箭等人也穿著一身得體軍服。
再看看自己腰間掛著的腰牌,沈飛歪著頭眨巴下眼睛,自己這身軍服和這伍長腰牌是什么時候弄來的?甩甩頭,昨天自己一下子就喝倒了,后面發生什么事都不記得,足足睡了一天,應該是張大哥幫忙辦妥了這些事的吧?
張箭三人一見沈飛,立刻單膝跪下拱手:
“見過主人。”
那大牛遲鈍了一會兒,才跟著跪下嗡聲說道:
“見過少爺。”
“都起來,我們得趕緊去龔字營才是,點卯遲到了可不妙。”沈飛一邊擺手說,一邊朝外走去。
四人立刻起身緊隨其后,只是沈飛走出縣衙,立刻停住了腳步,有些狐疑的問道:
“那個,龔字營的軍營在哪兒?”
張箭三人遲疑了一下,大牛就立刻搶先說道:
“少爺少爺,大牛知道在哪兒!昨天大牛可是在軍營里玩了一天。大牛帶少爺去。”說著就搶先在前引路。
張箭三人互相對視了一下,同時搖搖頭,緊跟在沈飛身后。
此刻天才濛濛亮,但廢墟中的縣城卻已經到處都是裊裊炊煙,繼續整理廢墟的人也開始忙碌起來,而在廢墟中開始做買賣的人也同樣不少,如果不是入眼看去沒有一棟完好的房子存在,氣氛恐怕和平時的縣城沒什么兩樣了。
當然也有和平時不同的區別,那就是巡街守門的人全都換上了穿著黑色軍服的兵丁,原來那些衙役和巡丁們一路走來卻根本沒見到一個。
察覺到這點,沈飛忍不住問道:
“衙役和巡丁們哪去了?”張箭三人聽到這話,看看那跑出數米外領路的大牛,這才由張箭出聲回答:
“主人,安寧衛接管縣城后,所有衙役和巡丁都被趕出縣城,被喝令去清除城外的魔物,而我們龔字營顯然也將會得到這樣的命令。”
沈飛眨巴下眼睛,扭頭好奇的問道:
“怎么我從你這話里感覺到像是安寧衛沒有去清剿魔物的樣子?”
張箭苦笑道:“主人,安寧衛還真沒去剿滅魔物,那張森衛將直接就說人員不足,只能維護縣城安全,所以城外魔物剿滅得靠我們本縣人力物力,在那個陳忠大人的率先認可下,縣衙和巡丁都被派出外面去剿滅魔物,而安寧衛的人卻留在縣城里接手了巡丁和城門兵的工作。”
“啊?安寧衛也太不要臉了吧?”沈飛目瞪口呆。
張槍接話道:“主人,安寧衛就是不要臉,他們明著說幫忙清理廢墟,其實是趁機偷拿財物。城里的那幾家士紳財主,都向縣尊大人哭訴,說沒安寧衛幫忙,錢財還不會少,有安寧衛幫忙,藏在地窖的金銀都不見了。”
“哇操!比劫匪還猖狂啊!偷走了錢還得逼你感謝他。”沈飛咂舌,只是很快眉頭一楊:
“那和我們龔字營有何關系?我們不也是安寧衛的一員嗎?怎么好像我們也要去外面剿滅魔物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