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深夜的11點,除了我,所有辦公室都在忙碌中亂成一團,“海景咖啡”這兩年實在走的太順了,沒有遭遇危機的我們,并沒有什么豐富的處理公關危機的經驗,當大難臨頭時,我們多少表現的有些不知所措。
深夜11點半,王子和韓楓也趕回到了南通,最近他們一直在昆明跟進著正在建設中的地產項目。
兩人來到我的辦公室,表情皆嚴肅,他們都明白事態的嚴重性,毫不夸張的說,“海景咖啡”的生死只在一線間。
我的助理給王子和韓楓各泡了一杯咖啡,緩解兩人的疲勞,他們幾乎是連夜從昆明趕回來的。
韓楓咖啡一口也沒有喝,言辭激烈的說道:“安琪她瘋了嗎?這么做是撕開我們的傷疤往里面撒鹽,良性競爭我歡迎,但TM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只能說明這女人品格低劣!”
我能理解韓楓的憤怒,這個事情如果被羅哥知道,絕對是一次極大的打擊,這讓他兩年的牢獄之災,都不能救贖我們當初的無心之失。
我沉默許久說道:“事情沒弄清楚之前,我希望你不要隨便把責任歸咎給安琪。”
“你忘了上次我們去蘇州參加飲食峰會時,她是怎么聯合那群孫子孤立我們的嗎?現在這幫孫子紛紛跳出來指責你,指責海景咖啡,你別和我說是巧合?張一西,你TM真傻還假傻?”韓楓越說越憤怒。
我更是出奇的憤怒,抬手就將桌上的咖啡杯砸在了韓楓的面前,吼道:“我TM說了,事情沒有搞清楚前,別把責任推給她......她要真像你想的那么歹毒,上次她就沒必要放過西羅......腦子是TM用來思考的,不是用來歪曲事實的!”
韓楓冷眼看著我:“張一西,別為了一個已經和你沒關系的女人讓兄弟心寒!......這件事情,是人都能想象的到和她有關系。”
“我不信......”我堅決的扔出了這三個字。
王子見我和韓楓劍拔弩張,趕忙勸說:“是誰策劃了這個事件不是最重要的,這個時候咱們千萬不要自亂陣腳,想辦法解決才是最重要的......韓楓你也理解一下張一西,最近他身上發生的煩心的事情不少,這個時候我們千萬不要窩里橫!”
韓楓點了點頭,沒有再言語。
我的怒火也隨之熄滅,向韓楓說道:“對不起,剛剛我脾氣太大了咱們把情緒都穩下來,聊聊怎么解決吧。”
一陣極長的沉默之后,我說道:“我相信幕后的策劃人,肯定還會和我們的投資方做接觸的,說服他們放棄對我們的投資,這才是我們面臨的最大危機,你們現在還能提供多少資金,挽救海景咖啡?”
韓楓和王子同時表態:“有多少拿多少,但是我們在昆明的地產項目上投資了將近5個億又和銀行貸款了5個億,現在資金壓力也很大!”
我們三個人都陷入了沉默,我們都明白,商場就是一個墻倒眾人推的無情地方,“海景咖啡”賺錢的時候,誰都愿意投錢分一杯羹,但現在這個局面,不落井下石就已經是恩賜了,千萬別奢望誰能在這個時候拯救。
夜越來越深,三人也沒有想出什么能夠有效解決危機的辦法,如果當初林希和陳清怡不將股份兌現,有那一個多億的資金,即便投資方撤資,還是能夠支撐一段時間的,但也僅僅是支撐一段時間,遭遇危機的“海景咖啡”將徹底淪為一個燒錢的無底洞!
深夜兩點,我讓留守在公司的員工都先行回去休息,處理這樣的公關危機,靠的并不是無意義的耗時間,現在需要的是支撐的資金和消費者市場的理解,但現在我們連其中一點都做不到。
拖著疲倦的身子回到家中,面對的是冰冷的墻壁,我甚至沒有洗漱,便躺在了沒有溫度的雙人床上。
眼睛模模糊糊的看著墻壁上還沒有取下來的結婚照,一陣陣凄涼感在我空蕩的世界里肆意的彌漫,我空虛更痛苦,這個時候如果有一個可以說說話的人該有多好!
身體已經極度疲憊,但卻睡不得,痛苦、空虛、失落的情緒交替的占據著我的身體,好似下一刻便要崩潰掉我的世界。
我拿出手機,盯著安琪的號碼看了許久,終于給久違的她發了一條信息:“告訴我,這次的事件和你沒有一點關系!”
正在發送信息的圖標在我的眼里閃爍,我卻閉上了眼睛,我知道安琪是不會回這條信息的,至少今晚不會,因為此刻已經是凌晨的三點,她沒有理由還不休息。
事實和我想象中一樣,二十分鐘過去,安琪也沒有回我的信息,或許她休息了,也或許這個號碼她已經不再使用,更有可能,她已經看到了這條信息,但選擇了無視,不知何時,我們之間做一次無障礙的有效交流,已經成為一件極其奢侈的事情,可能真的如韓楓所說:我們早已經沒有關系!
準確說,我們是沒有了交集,關系還是存在的,至少安琪還帶著對我的恨不能釋懷!
窗外的天色已經微微發亮,我就這么茫然的看著,看著......終于在自己不察覺的狀態下陷入到睡眠中。
我做了一個夢:我夢到安琪回了我的信息,她告訴我:這一切都不是她所為,她為我現在的遭遇感到心痛,并表示會力所能及的幫我一把,于是我就這么期待著她的援助......期待著......終于某一天安琪拿著婚紗站在了我的面前,她讓我娶她,我很不解,她告訴我,這便是她給我的援助......
我問她:“結婚和援助有關系嗎?”
她說:“當然有關系......如果不是你當初毀掉我們的婚約,便不會有現在這一切的遭遇!”
我的手心開始冒出冷汗,顫栗著問道:“這么說,所有的一切還是來自你的報復?你說不是你所為,根本就是在騙我!”
安琪的表情變得陰冷,她扯爛手中的婚紗,冷聲說道:“是啊,我就是在騙你,我就是要把你張一西玩弄于股掌間,看著你痛苦才是我最大的歡樂.....!”
在安琪放肆的笑聲中我被驚醒,用手抹掉額頭上的冷汗,趕忙為自己點上一根煙,緩解恐懼。
我的情緒終于安定了些,思維卻仍沉浸在剛剛那個可怕的夢里,我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這只是一個夢,是這個夢丑化了安琪,她是善良的,一定不會是她!
我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臉,試圖讓自己清醒,我不想讓自己沉浸在一個沒有任何邏輯可言的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