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澤滔頭頸一直,身子一屈,就閃到了過小欣身后,屠國平也頭疼,說都上車吧,后面還排著隊呢。”
過小欣一看,奔馳后面排著一大溜京城牌照的各式小車,吐了吐舌頭乖乖地上了車,金澤滔擠了進去,用手肘靠了靠過小欣軟綿綿的身體,讓她坐進去點,過小欣警惕地用手包擋在中間,地往里挪了挪。
金澤滔差點沒當場暴走,這都啊,人多的時候拼命裝成熟,稍微有肢體接觸就當是歹徒,我象壞人嗎?
他瞪了過小欣一眼,過小欣心里雖然覺得太過敏,但臉上卻不示弱,揮了揮小拳頭。
屠國平從后視鏡里看到這兩人的小動作,也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大侄女就這性子,人前瘋,人后癲,也不哪是表哪是里,跟她相處久,都感覺快精神分裂了。
林文錚地縮著身體,只是悄悄地打量車里的一男一女,感覺都不是好人。
車子在一家酒店模樣的建筑前停下,屠國平說約了幾個聚餐,唐人俱樂部在圈子里也小有名氣,有人想拉我們一起搞,所以先談談看。”
酒店從外面看不太起眼,里面卻別有洞天,裝修也別致,獨有韻味。
過小欣一出車門,就又開始瘋了,伸手就去拉金澤滔的手,學酒店進出的情侶模樣。
金澤滔裝作好奇的樣子,閃一邊去察看酒店的內部布局,過小欣鍥而不舍,如影隨形一樣地跟上前去。
金澤滔只好讓她挽了的手肘,愁眉苦臉地跟屠國平身后,屠國平也只能睜眼裝瞎子,眼不見為凈。
林文錚看這女孩雖然長得精致俏麗,卻是迷死人不償命的美女蛇性格,不覺畏若蛇蝎。
想想鐘書記長得雖然粗獷些,但也眉清目秀的,濃情蜜意下,也柔情似水,不覺大是同情金澤滔的悲慘遭遇。
過小欣仿佛陶醉在愛情的小河里,滿臉的深情款款,還小聲地附耳低語,外人看上去就是一個沉迷在愛情小河中的幸福女孩。
屠國平不覺加快了腳步,金澤滔想趕緊結束這種如蟻附體渾身不自在的境況。
林文錚看著前面兩個男人象逃難一樣倉惶奔竄,過小欣卻幾乎被金澤滔拖著滑行,心里愈發地感覺前面就是龍庭虎穴,猶豫著要不要。
金澤滔卻停住了腳步,待林文錚上來,緊貼著靠了嗯,林主任啊,我還有件事忘了交待你了,你看這樣,東源……”
過小欣不愿貼著林文錚,只好怏怏地松了手,金澤滔連忙和林文錚勾肩搭背,直到餐廳坐下,金澤滔都不放手。
餐廳是個大房間,中間就擺了張桌子,旁邊站了足有十個妙齡女郎侍候。
金澤滔挨著屠國平坐下,旁邊還拉著林文錚不放,過小欣來遲一步,傻了眼,都坐滿了人,還二個位置,要么坐屠國平身邊,要么挨林文錚坐。
屠國平暗松了口氣,對金澤滔比劃了個拇指,金澤滔額頭都出了汗,哪還敢得意。
過小欣不理在座的眾人,在金澤滔旁邊嘟著嘴轉著圈,忽然用手包敲著林文錚的頭,說你坐這里算啥,又不是美女,挨得這么緊,讓讓!”
林文錚差點沒給砸哭,不理金澤滔的哀求目光,掙脫了他雙手,趕緊閃到最末一個位置,理直氣壯地背叛了。
金澤滔雙手捧頭,靠在桌面,過小欣奇怪問道換我坐你身邊,你應該無比幸福,好象很痛苦的樣子?”
金澤滔抬起頭,打量了餐桌邊安坐的男男女女,都在紛紛交頭接耳,卻對他們一行四人的到來恍若不見。
倒是屠國平還和在座的相熟的幾位點頭示意,也沒語言交流。
金澤滔也恢復了平靜,既然都不認識,金澤滔也沒顧忌,給過小欣擺餐具,折餐巾。
過小欣也安然受之,大約過了一刻鐘,餐廳還沒動靜,過小欣就開始嚷嚷了靜齤坐不用坐這里吧,不自在啊。”
屠國平歉意地向大家笑笑這是我侄女,小孩子還在念書,不懂事,大家不用在意。”
金澤滔笑說別急,我先給你講個餐桌上的笑話,包子和面條大打出手,但是包子因為太軟腳,被面條打得落花流水,
于是在離去時,對面條撂下一句狠話:‘有膽別走,我去叫伙伴來教訓你’。包子就去約了煎包、饅頭、面包等,準備去找面條理論理論,路上遇到了泡面,包子等人于是圍住了泡面一陣毒打,泡面被不分青紅皂白地胖揍一頓后,委屈地問包子為何打他
包子回答:面條,別以為燙了頭發,我就不認得你!”
過小欣眨著眼睛看金澤滔,似乎沒感覺好笑,倒是對面坐著的一個穿著卡通外套的女孩卟嗤笑了。
金澤滔被打敗了那再繼續說,話說泡面被海扁完以后,覺得很不爽,于是伙同米粉、烏龍面、日本蕎面和炸醬面,要去找包子算帳。不料在路上遇到了小籠包。泡面仔細看了一會兒說道:們,上!泡面扁得更是用力。在扁完小籠包后,有人問泡面說,看你剛才這么憤怒的樣子,好象挺恨她的。泡面答,本來想稍微打一下就算了。沒想到她還裝可愛,還穿卡通外套……越想就越氣!”
金澤滔專心致志地講著故事,一邊還在注意著過小欣的臉色,這故事還是后世他哄睡覺講的保留節目,每次講這笑話,都樂不可吱。
金澤滔還想著往事,過小欣卻拍桌大笑,快樂得連眼淚都快出來,旁邊有人起先也只是微笑,但看了過小欣對面那穿卡通外裝的女孩,想起她一直在嗲聲嗲氣地裝可愛,紛紛笑了起來。
金澤滔倒沒注意周邊情況,過小欣抹著眼角說繼續繼續,我還要聽。”
金澤滔微微一笑,每次也是這樣,明故事情節,總要催著往下講。
他接著說話說泡面海扁完小籠包后,真是越想越生氣,于是再次伙同眾面們再去找小籠包,沒想倒在路上遇到了割包,嘩!泡面狂怒一聲,帶頭狂扁呀,打得眾面們都有點覺得慘不忍睹了,眾面把泡面拉開來,問它說:‘你這么生氣呀?’泡面說:‘太過份了,裝可愛就夠了,還給我頭發中分……’”
金澤滔在說的時候,大家都靜靜地聽,那女孩雖然生氣,但當他真講笑話,也沒吵鬧。
待金澤滔一說完,大家看一直小鳥依人般依靠著的男孩正梳著中分頭,忍不住哄堂大笑。
金澤滔疑惑地抬起頭,卻見對面那一對男女咬牙切齒的模樣,心里暗叫一聲糟糕。
過小欣笑得花容失色,氣質全無,雙手用力拍打桌面。正當金澤滔不收場時,餐廳大門“吱嗯”開了,一個教師模樣的青年人走了進來。
屠國平連忙先站了起來,說盧總,來了。”
盧總戴一副黑邊眼鏡,文質彬彬很有教養的模樣,看了在座大家一眼,僅是點了點頭,只是看到還在前仰后合的過小欣,停頓了一下,說小欣也來了?”
過小欣指著對面的那對男女,笑得眼淚四濺看看象不象小籠包和割包。”
盧總猶疑地看了那對男女,女的前胸微微凸起的小塊,確實有點象小籠包,但也不用這么樂啊,看你連小籠包都不是。這男的跟割包沒有關系啊,他家又不開早餐店。
金澤滔苦笑著站起對不起啊,兩位,小欣小孩子愛鬧,沒有針對兩位的意思,抱歉!”
那青年臉紅一陣白一陣,惱怒地把中分頭揉作一團,盧總面前不敢發作,但臉上泛起的憤怒和陰沉卻讓金澤滔頭大了一圈。
盧總不明所以,也不好再追問,就揮手讓服務員上菜。金澤滔踢了還在盯著對門男女看的過小欣一腳姑奶奶,你就別給我惹麻煩了,我是小老百姓,你我都惹不起,還敢惹不明不白的人?”
過小欣拍了拍小籠包胸脯大江南北,有你姐罩著你,你怕?”
金澤滔再次敗北,對過小欣不能以常理度之行,求你發光發熱,籠罩我,但別再看小籠包了好不?”說完又輕輕打了嘴巴,真是賤。
果然過小欣嘻嘻哈哈地笑你真是個壞家伙,喊人家小籠包。”卻緊緊把的小籠包往桌子底下靠,這女孩也不是啥都不懂。
盧總端著酒杯向大家示意了一下,連沾著嘴唇意思下都沒有,就一動不動,筷子也是象征性地在餐盤上點了一下,也不見他進食。
金澤滔這是個看起來樸素無華,卻是錦衣玉食、炊金饌玉之輩,不是同類人,就沒了曲意和他結交的興致。
屠國平似乎深知此人脾性,也很少動筷,有時候禮節上會舉杯邀酒,但盧總總是仰掌平伸示意他自便。
這頓飯吃得不溫不火,大家也再無交頭接耳,都是沉默地夾筷吃菜,只有相鄰的幾人會舉杯相邀,但這氣氛讓人特別是金澤滔和林文錚如坐針氈。
只有過小欣唧唧咕咕地絲毫不受這氛圍影響,夾不著菜還撒嬌讓金澤滔幫忙,一邊吃著一邊還品頭論足,一點不當是外人。
這樣總算等盧總站了起來,大家也紛紛站起收拾準備走路。盧總卻向過小欣走了,說過叔在京?正準備時候拜訪一下。”
過小欣說沒呢,我就跟屠叔換換氣,晚上就,你就別跟我哥說了。”
盧總看了金澤滔一眼是你男?”
過小欣不答,卻伸手挎著金澤滔的手臂,屠國平在旁邊搖頭盧總,小欣就這性子,愛捉弄人。”
盧總笑了小伙子,可要當心沒吃到羊肉反惹一身騷。”
金澤滔呵呵笑說謝謝盧總關心,我不吃羊肉的。”
盧總拍拍金澤滔的肩,很欣慰的樣子這樣就好,一路走好。”
金澤滔收了笑容勞盧總操心,我會看圖走路,不會走。”
盧總點點頭,隨著一個彪悍青年昂首闊步走了出去,在門口的時候,揮手接過服務遞過的熱毛巾,仔細擦了擦手,揚長而去。
金澤滔看得分明的是他擦的正是拍金澤滔肩膀的右手,臉色漸漸地猙獰起來。
過小欣看著臉色鐵青的金澤滔,也擔心起來,怯怯地說是不是我給你惹麻煩了。”
林文錚站得離過小欣遠遠的黃鼠狼拜年,能按好心?”
屠國平說小欣,不能再隨意由心了,你真當澤滔是,就不要給他惹麻煩,這事還好解釋,我會向你爸說明白的。”
過小欣抽回了手,有些失落,低頭跟著屠國平一聲不響地往門口走。
金澤滔慢慢地往前走,心里卻千回百轉,扒開記憶看這個盧總是何方神圣。忽然他燦然一笑,急步上前,輕聲問屠國平屠總,盧總是不是蜀都人?”
屠國平停住腳步,疑惑地說盧總應該是京城人吧,不過聽說祖上是蜀都人。”
金澤滔說生意談得樣?”
屠國平皺眉說就說了個意向,沒有談具體的,也沒有表,看看吧。”
金澤滔往站門口正往望來的小籠包和割包努了努來頭?”
屠國平說叫不出名,聽說他父親是輕工業部的一個司長,倒是他老爺子是開國元勛,但文革中也過世了,家里也沒人。”
金澤滔差點沒笑出聲來,輕工業部和紡織部明年都將被裁撤,變成行業總會,成了國務院下屬的事業單位,在歷次國務院機構改革中,輕工業部成了過街老鼠,最后演變成民間團體。
盧總也好,中分頭也好,總也囂張不了太長,明年就是個分界線。不過就算這樣,現在盧總的父親應該就是正部高官,中分頭的父親現在還是正兒八經的國家部委的司長,不要說他們,就是京城掃大街的金澤滔也只有退避三舍。(。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