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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人生,許多時候都是由一連串的意外組成的,就如同張鐵今天沒有預料到畢里斯會把他帶到一個如此致命的陷阱之中一樣,精心布置了這個陷阱的法蘭卡少校也沒想到張鐵在這個時候居然還能反抗?還敢反抗?還有力量反抗?
在這之前,法蘭卡對張鐵已經做了足夠的調查,對張鐵能無聲無息讓十五個人在沒有反抗能力之下任人屠戮的本事已經有足夠忌憚的法蘭卡少校已經做了許多的準備,但讓法蘭卡少校怎么也沒想到的是,張鐵的實力居然恢復了。
張鐵攻擊他的,不是毒藥,不是什么秘法,而是赤裸裸的戰技。
在張鐵出手的瞬間,法蘭卡少校臉色微微白了一下,這個有著狼一樣眼睛的秘密警堊察的少校,開始感覺今天的這件事的劇本要開始跳出自己為它準備的任意一個方向,開始難以把握起來。
原本,在法蘭卡少校的計劃中,張鐵這個時候要么妥協,要么死硬,然后被他抓捕,在把張鐵抓捕之后,他就以最快的速度帶著張鐵離開布拉佩,造成既成事實,只要張鐵落在了他的手上,他自然有辦法讓張鐵乖乖聽話。
不管怎么說,張鐵始終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一個差不多已經成為廢人的少年,不如此,太陽神朝的那些老鼠和渣滓們怎么會選擇這么一個人下手呢。
法蘭卡少校知道張鐵這些日子在放生蚯蚓,他也知道張鐵放生蚯蚓的那套說辭,雖然感覺有點奇怪,不過也說得過去,但他絕沒有想到的是張鐵這個時候的身體已經徹底恢復了戰力,不僅如此,身體進化為初級恢復之軀又吃下了兩顆鐵胎果和一顆無漏果的張鐵,此刻的戰力不僅徹底恢復,而且絕對還要超過他在鐵血營時候的表現。
法蘭卡少校戰在離張鐵兩米多外的地方,剛剛隔著一張球桌張鐵的赤煉一彈出來,那銳利的劍光和劍尖,就像一根刺出的長槍一樣,瞬間穿破兩米多的空間,直奔法蘭卡少校的咽喉。
既然已經出手張鐵就絕不留情,管他什么狗屁的秘密警堊察一出手,就是狠招就要生死相見就如同在戰場上一樣,再也沒有半分的仁慈和廢話……
有我無敵,殺……
不過能坐到秘密警堊察少校位置的人肯定也不是普通的貨色,早有些警惕的法蘭卡少校的反應也堪稱迅猛,幾乎是他的眼睛剛剛看到劍光的時候他的身體已經飛快的往后傾斜飛退。
赤煉的速度當然比他要快,在法蘭卡少校感覺到自己的咽喉部位有一股銳氣襲來的時候,法蘭卡少校能做的最后一個動作,就是把頭一歪。
一縷銀白色的頭發瞬間就飄落在空中。
法蘭卡少校瞬間變色,剛剛他的反應只要再慢上半拍,此刻已經被張鐵一劍爆喉。
張鐵的戰力,讓他都有些忌憚。
不過也就在這短短的一瞬間法蘭卡少校在飛退的過程中,已經拿出了自己的武器那是一對戴在法蘭卡少校手上的鋼爪。
法蘭卡少校用一只手就去抓赤煉那薄薄的劍刃,劍刃被抓住,法蘭卡少校感覺就像抓住了一條扭曲滑膩的蛇的頸部,那剛剛刺出的蛇頭猛的回彈過來,法蘭卡少校又用另外一只手飛快的抓住,可那法蘭卡少校雙手之外的那一段超長的劍身再次像蛇身一樣反抽過來的時候,沒有第三只手的法蘭卡少校只能放開雙手,同時再次飛退,那彈過來的一段劍刃這一次幾乎貼著法蘭卡少校的臉擦了過去,法蘭卡少校感覺自己的臉上涼了一下。
等飛快的退到離張鐵的距離超過五米的時候,感覺自己的臉上有些濕潤的法蘭卡少校用手一摸,自己的臉上已經被張鐵割出了一道手指長的傷口,法蘭卡少校的一雙狼眼立刻變得一片血紅。
紅手套們像潮水一樣的再次沖了進來。
“殺了他!”法蘭卡少校往張鐵身上一指,沒有半分猶豫的就下了命令,到了這個時候,法蘭卡少校已經很清楚的知道了,如果不能在這里把張鐵干掉,而讓張鐵沖了出去的話,那這件事,將會徹底脫離他的掌控。
從張鐵一動手開始,法蘭卡少校已經有了一種不妙的預感,張鐵最后那句話說得很對,無論是在諾曼帝國還是在整個北疆,某些時候他或許可以占盡優勢,但最終,還輪不到他這種小人物一手遮天,張鐵是帝國軍官,自己是秘密警堊察,一個秘密警堊察想要在一個獲得鐵血勛章的帝國軍官的腦袋上栽贓賣國通敵的罪名,除非是在這樣的現場“人贓俱獲”,否則的話……
看到那個法蘭卡少校在自己的兩記殺招之下只受了一點小傷,張鐵微微感到有些可惜,那兩記殺招,是張鐵這段時間練劍時所領悟的戰技,第一個殺招是劍刺,第二個殺招是三段擊,都是讓人防不勝防的絕殺手段,沒想到卻讓法蘭卡少校避了過去,只是瞬間,張鐵就明白,這個法蘭卡少校的實力,絕對還在自己之上,剛剛自己的突襲也只讓他受了一點小傷,下次再想從他身上占到便宜,那就沒那么容易了。
看到里面兩個人動氣手來的紅手套們再次沖了進來,沖在最前面的幾個紅手套手上都拿著一只烏黑的圓筒,在聽到法蘭卡少校的命令之后,沖到最前面的那個紅手套把手中的那只烏黑的圓筒對準張鐵一按,只聽“砰”的一聲,張鐵就覺得一張大網從那個人的手上的圓筒里噴了出來,往自己身上罩下。
媽的!這一次,輪到張鐵面色大變,他一個翻身滾到了旁邊的一張球桌下,那張巨網,一下子幾乎就把張鐵剛剛站立的地方籠罩了起來,網上的幾根鋼釘,更是一下子就釘在了地上……
然后還不等后面的幾個人再次發射,那幾個沖進來的紅手套就瞪大了眼睛,看著那一張起碼有三四百公斤的球桌,像一面墻一樣的從地上翻了過來,然后泰山壓頂一樣的朝著他們砸了過來,幾個人連忙慌忙的躲避。
張鐵的身影從球桌后閃了出來,哧溜一聲,赤煉的劍光從張鐵手上冒出,一下子像一條靈蛇一樣的在幾米內的狹窄空間里掠過……
幾顆紅手套的腦袋瞬間就飛了起來,那激堊射的鮮血,直接噴到一米多高,張鐵向著房間的門口沖了過去。
“攔住他……”法蘭卡少校大叫,也向張鐵沖了過來。
又是幾個人向張鐵沖了過來,然而還沒等他們手上的兵器挨上張鐵的影子,那三米多長的赤煉的劍刃已經從幾個人的身上和手上滑了過去,一時間,紅手套慘叫,房間里的地上多了兩只手,幾個身上被開了一條連起來有一米多長的恐怖傷口的紅手套在地上翻滾起來。
張鐵似乎已經要沖過了那道門,門外面的走廊里還有一堆紅手套要沖進來,那蛇形的劍光以“S”形的路徑在那狹窄的走廊里一放即收,又是眨眼間,那狹窄的走廊就變成了一條血胡同。
法蘭卡少校沖了過來,已經貼近了張鐵,赤煉的劍光回收,一下子變成了一把短劍,張鐵剛剛用短劍和法蘭卡少校的那戴著鋼爪的怪手拼了一下,只是一瞬間,張鐵就感覺到一股怪異但又有些熟悉勁力從赤煉傳到了自己的手臂上,只是一下,張鐵就感覺自己的手受了傷。
這似乎是鐵血暗勁,但威力又比鐵血暗勁還要大,多了一股陰柔的氣息,也更具侵襲性。
鐵血化勁——張鐵心頭閃過一絲明悟。
看到張鐵震驚的眼神,法蘭卡少校冷冷的一笑,“你以為只有鐵血營的那些家伙才會鐵血神拳嗎?”
法蘭卡少校嘴上說著,手上的動作卻沒停下來,已經近身的兩個人瞬間又過了幾招,最后一下,法蘭卡少校的鋼拳破開張鐵的防守,張鐵被法蘭卡少校一拳打飛,在空中就噴出一口鮮血,再次受傷。
媽的,這個家伙也修煉過鐵血神拳,在鐵血神拳上的造詣不淺,而且練出了鐵血化勁,或許這個家伙因為沒有練成鐵血戰氣就改而修煉其他的戰氣去了,不過這也夠自己受的了,更要命的是,這個家伙已經八級了,在級別上已經可以壓倒自己……
張鐵知道,別的不說,這些紅手套其他人的實力或許不如自己,但這個法蘭卡少校,自己現在還不是他的對手,特別是在這種狹窄的空間內,自己的所長,根本沒有辦法得到發揮。
張鐵一落地,抓起旁邊的一張球桌,就像法蘭卡少校砸了過去,那外表蒙著一層掉了色的綠色呢布,里面卻是花崗巖的石質球桌,才剛剛砸到沖過來的法蘭卡少校面前,就被法蘭卡少校一拳打得四分五裂。
不過有這么一下,張鐵已經為自己贏得了寶貴的,短短一瞬間的救命的緩沖。
張鐵飛退,手上的赤煉用力斬出,在身后的墻上斬出了一個“X”形的,劍刃深入墻體的標記,然后張鐵就用盡了全身的力量,用平時鍛煉熊背鐵胎功的姿勢,狠狠的撞在了那面墻上。
就在法蘭卡少校怒吼變色的同時,張鐵已經破墻而出。
外面那些包圍著這家啤酒旅館的秘密警堊察們,似乎根本沒有想到里面的人居然能有破墻而出的本事。
張鐵在破墻而出的一瞬間,包圍在外面的那一堆秘密警堊察的包圍圈最近的離他還不到兩米,那些人才轉過頭來,張鐵已經人如瘋虎一樣的沖了過去,而在張鐵沖到之前,那赤煉的劍光已經把離張鐵最近的十多個秘密警堊察卷了進去,眨眼之間又是十多個腦袋飛了起來,那些紅手套們被張鐵一個人殺得人仰馬翻。
這些普通秘密警堊察的戰力,最多也只能和光輝之羽的普通士兵差不多,靠這樣的人又怎么能攔得住在拼命的張鐵,因此,只是瞬間的功夫,就被張鐵沖破了秘密警堊察們第一層的包圍圈,那些站在高處的秘密警堊察們用手上的機弩向張鐵射了一波箭,可都被張鐵抓過一個身旁的秘密警堊察做替死鬼來當了擋箭牌,還不等那些人射出第二箭,等法蘭卡少校從啤酒旅館里面沖出來的時候,張鐵已經沖出了二十多米外。
在離開的時候,張鐵看到了啤酒旅館外面的畢里斯躺在地上的尸體,張鐵在心里暗罵一聲,這個白癡,卷進陷害帝國軍官這種事情來的他,難道還希望事后別人會留他一條命嗎?
“追!”所有的秘密警堊察都跟著咬牙切齒的法蘭卡少校向張鐵追去。
一直到這個時候,法蘭卡少校才發現,在他收集的關于張鐵的資料中,還漏了一條重要的信息,那就是張鐵奔跑起來的速度,法蘭卡少校的速度很快,瞬間就甩開了大多數的秘密警堊察,可張鐵的速度更加的驚人,哪怕是受了傷,但他跑起來的時候,法蘭卡少校卻發現自己與張鐵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不是在變近,而是在變遠。
不過這還不是最讓法蘭卡少校擔心的,法蘭卡少校擔心的事情一直等到張鐵跑出數百米后,來到這邊城區的一條主道上的時候才發生。
張鐵沒有往人少的地方跑,而是往人多的,繁華的地方跑。
街道上有很多的人,那是在慶祝啤酒節和狂歡日的人群,這個時候的布拉佩,許多人已經點上了火把因為今年布拉佩的啤酒皇后已經選出來了,所以夜幕降臨的時候那就是晚上盛大狂歡的開始,很多人都在等待著啤酒皇后游堊行花車的到來。
“秘密警堊察法蘭卡少校通敵賣國,綁架殺害二十一師團的士兵,誣陷鐵角軍團后勤部軍官……”
“秘密警堊察法蘭卡少校通敵賣國,綁架殺害二十一師團的士兵,誣陷鐵角軍團后勤部軍官……”
“秘密警堊察法蘭卡少校通敵賣國,通綁架殺害二十一師團的士兵,誣陷鐵角軍團后勤部軍官……”
張鐵一邊跑一邊大叫,簡直像個超級大喇叭一樣,叫得讓整條街的人都聽到了,追在張鐵身后的法蘭卡少校一聽,整個人差點噴出一口血來。張鐵的這一招,絕對要比斬在他臉上的那一劍更有殺傷力。這一刻,哪怕他能馬上把張鐵干掉,但在張鐵喊出這些話后,如果鐵角軍團的人事后對這件事不做出什么反應的話,那鐵角軍團的人真的是死絕了。
那些在街上的人們開始的時候聽到張鐵說著駭人聽聞的話飛快跑過的時候,所有人還愣了一下,沒有反應過來,等到后面一大堆拿著武器殺氣騰騰的秘密警堊察跟著法蘭卡少校追出來的時候,整個街道一下子就亂了起來。
法蘭卡少校看著消失在那些慌亂人群中的張鐵,一下子停下了腳步,臉色變得異常慘白和難看起來,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已經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
這一刻,不光是法蘭卡少校,那些跟著他的秘密警堊察一個個也都臉色慘白起來,他們做的事情,他們自然知道那后果是什么。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徹底鬧大了。
所有人都沒注意到此刻的法蘭卡少校的手指,已經在情不自禁的輕輕顫抖著。
“法蘭卡少校……”一個跟在法蘭卡少校身后的秘密警堊察的上尉咽了一口口水,小聲的喊了一句……
法蘭卡少校咬了咬牙,“馬上與總部聯系,我們在布拉佩執行任務的過程中,發現鐵角軍團后勤部中尉軍官張鐵通敵賣國,事情敗露之后武力拒捕,殺害帝國的秘密警堊察,并且在逃跑過程中煽動布拉佩鐵角軍團駐軍對帝國秘密警堊察的仇恨,散布謠言,現在張鐵在逃,我要求總部馬上發出一級通緝令通緝張鐵,布拉佩現在已經變得極度危險,未免與鐵角軍團當地駐軍發生不必要的沖突,我們必須要馬上離開這里!”
一個小時后,布拉佩鐵角軍團后勤總部的部長辦公室里,歌德將軍一巴掌拍在了辦公桌上,讓整個辦公室發出一聲巨響。
“秘密警堊察的那些狗堊雜種呢,那個法蘭卡少校呢,他們現在在哪里?”被剛剛聽到消息氣得滿臉通紅的歌德將軍憤怒得胡子都翹了起來。
“在二十一師團的巴赫上校得到消息帶著人趕到飛艇基地想把人留下來的時候,法蘭卡少校已經帶著那些秘密警堊察乘坐他們的飛艇離開了布拉佩,感覺有點像畏罪潛逃,現在二十一師團士兵的情緒非常的激動……”
“那個中尉呢?”
“張鐵中尉現在還沒有找到,據那時的那些目擊者說,他好像受了傷,當時正在被那些秘密警堊察追殺,而那些秘密警堊察追殺他的原因,據說是他通敵賣國。”
“放屁,一個從鐵血營下來的,獲得過鐵血勛章的軍官會通敵嗎?馬上把張鐵中尉找出來,讓他說清是怎么回事。同時與總部聯系,讓軍團的飛艇部隊在沿途把那些狗堊雜種的飛艇給我攔下來,攔下來后全部逮捕,然后一個個的隔離審問,如果那些狗堊雜種真在布拉佩做了這些事,這次一定要剝了他們的皮!”
“是!”
這一夜的布拉佩,過得并不平靜,一夜過去了,張鐵并沒有被人找到,而法蘭卡少校他們乘坐的飛艇卻在離布拉佩190公里以外的東北邊的某座山谷里被人發現,發現的時候,飛艇已經損壞,飛艇上的所有秘密警堊察都已經遇難,只是在遇難者中,唯獨缺少了法蘭卡少校,據調查,所有的遇難者在飛艇墜毀前,已經中毒身亡……
也是在這一天,在諾曼帝國北疆首府諾丁堡,兩份通緝令同時被發了出來,這兩份通緝令,一份來自帝國的北疆軍區,是軍方的通緝令,一份則來自帝國的北疆秩序審查委員會,是秘密警堊察的通緝令。
法蘭卡少校的頭像在第一份通緝令上,張鐵中尉的頭像則在第二份通緝令上,兩個人同時被通緝,巧合的是,那兩張通緝令上兩個人的罪名居然都一致——謀殺罪!一個人謀殺了帝國的士兵畏罪潛逃,另一個謀殺了帝國的秘密警堊察畏罪潛逃。至于那個什么通敵賣國的罪名,則都沒有出現在兩張通緝令上。
大人物們在諾丁堡打起了嘴仗,不過似乎也各有妥協……
也是在這一天,一艘像飛魚一樣的銀白色的飛艇來到了布拉佩,那艘飛艇一直停留在布拉佩的空中,整整兩天,最后才黯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