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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潛龍島四面環山,海邊險灘密布,涌動的海水之下怪石嶙峋,島上的唯一的碼頭,就在海島的北面,在一處相對背風的延伸到海中的兩座陡峭山峰的夾角之中,地勢相當的險峻。
客輪進入碼頭的水道蜿蜒曲折,水道兩邊的山上,不知道是由于風化還是雨水侵蝕,甚或因為特殊的地質構成,分布著許多大大小小的溶洞,有些溶洞一半就浸在海水之中,隨著海浪的拍打,那些溶洞之中會發出一些古怪的回聲,像是什么怪物的嘶吼一般,聽起來就讓人莫名心寒。
客輪在那狹窄蜿蜒的水道中前行了差不多五六百米之后,張鐵才感覺眼前景色陡然開闊,看到了潛龍島上那個只有一百多米長的一個小碼頭和部分人工建筑。
船靠在碼頭停好之后,所有人都開始上岸,張鐵則慢騰騰的留在了最后,在船上的人差不多都走光之后,兩個十六七歲,穿著黑色干練勁裝的少年才才和另外三個穿著其他雜色服飾的男人來到客輪的甲板上。
“就是他……”這些人一來,那些穿著雜色服飾中的一個人就指著甲板上的那具尸體大叫了起來,“就是他殺了我大哥和大伯,搶走了他們兩個從那條百足蜈身上挖出來的蜈珠……”,這個人說著,就忍不住大哭起來,最后忍不住拿出身上的長刀,狠狠的一刀砍在那具尸體的身上,瘋狂的砍了好幾下,“大哥,大伯,你們死得好慘哪,我就用這惡人的腦袋來給你們祭奠……”
“蜈珠已經交給了你們,這個人的尸體也在這里了,尸體由你們處理,不管挫骨揚灰還是生吞活剝隨你們的便!”
“老朽馬騰代表我清山郡馬家莊659口人多謝懷遠張氏高義!”另外幾個人中的一個老者強忍悲痛,向兩個少年深深的抱拳行禮。
“人死不能復生,幾位還請節哀順變!”
那幾個穿著雜色服飾的男人在悲憤中,對兩個少年道謝過后,直接抬著這具尸體下了船。
一直慢騰騰留在最后的張鐵看到這一幕后,對兩個少年的身份已經有大概的猜測,這兩個少年,就算不是潛龍堂的,也至少是張家在島上的人。
“兩位請慢走!”就在那兩個少年剛剛走上碼頭的時候,張鐵叫住了他們。
“什么事?”兩個少年轉過了身,看著突然冒出來的張鐵。
“我想向兩位打聽一下潛龍堂怎么去?”
“你要去潛龍堂?”兩個少年中的一個聽說張鐵要去潛龍堂,又認真的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遍張鐵。
“是的,我要去潛龍堂!”張鐵微笑著說道。
“你去潛龍堂有什么事?”
“去報道!”
“把你的家族牒牌拿給我看一下!”
張鐵把身上的家族牒牌拿了出來,遞給兩個少年,兩個少年在認真看了一遍之后,互相看了一眼,一起點了點頭。
“你叫張鐵?”其中一個少年把家族牒牌還給了張鐵。
“是的!”
“我叫徐朗,他叫張侯羽,我們兩個都是潛龍堂的!”說話的徐朗的態度一下子熱情起來,徐朗說完這話,看著旁邊那個叫張侯羽的少年,“是你送他去潛龍堂還是我送他去?”
“呵呵,既然都姓張,那么我送他去好了!你繼續巡島,我把他送到潛龍堂后我們在云石鎮哪里會合。”那個叫張侯羽的少年說道。
“好!”
“跟我來吧!”張侯羽招呼了張鐵一聲,轉身就走,張鐵自然跟著他一起離開了碼頭,那個叫徐朗的少年在離開碼頭后,和兩個人打了一聲招呼,然后就從另外一條路走了。
碼頭這邊有一小條街道,街道兩邊有幾棟建筑,張鐵看了一下,那幾棟建筑有倉庫,有旅社,有一個魚市,還有兩個不知道出售什么東西的商店,這里竟然還有一個飯館,剛剛從船上下來的那些人,大部分都涌到了飯館里,坐了四五個小時的船,大家米水未進,一看到有飯館,自然一下子都涌了進去。
張鐵肚子也有些咕嚕咕嚕的叫著,不過此刻,看到別人在為他帶路,他也不好意思讓人家等著他吃完飯再走。
“你要先吃點東西嗎?”張鐵不說話,張侯羽卻是很善解人意的問了一句,“如果想吃的話,最少少吃一點,這里離潛龍堂大概還有二十多里地,吃太飽我怕你跟不上!”
“沒關系,那就到了潛龍堂再吃也一樣!”
“好,那就跟上吧,我們跑著去,這樣快一點!”張侯羽說完這話就跑了起來,張鐵連忙跑著跟上。
想到剛剛見到的那個徐朗,張鐵心中冒出一個問題,一邊跑一邊問張侯羽,“潛龍堂也招收外姓子弟嗎?”
“除了張氏嫡脈以外,整個懷遠郡張氏家族的親族中若有人覺醒先祖血脈也可以進潛龍堂,你剛來潛龍堂,要記住潛龍堂的第一條規矩,就是不得隨意打聽別人覺醒的先祖血脈是什么,覺醒了幾次,也不要隨意向別人透露自己覺醒的家族血脈是什么,這些信息現在你可能覺得無光緊要,但卻是非常重要的家族機密,第一次覺醒的先祖血脈可能還有一些人知道,但第二次以后覺醒的先祖血脈無論讓你擁有什么樣的能力,都是越少人知道就越好,這是你的底牌,將來某些時候說不定可以救你的命!”張侯羽一邊說著,看著張鐵能跟得上他的腳步,慢慢又加快了一些。
“先祖血脈還能覺醒第二次?”這樣的信息,張鐵真的是第一次聽說,微微感到有點吃驚,他還以為一個人就能覺醒一次呢。
“當然,覺醒先祖血脈的次數根本沒有上限,不同的先祖血脈會讓你擁有不同的特長和天賦,至于覺醒多少次,則完全看你的能力和機緣,許多覺醒過一次的血脈都還能二次,三次,甚至更多次的覺醒完成同種先祖血脈的進階與強化!”
張鐵心里微微感嘆,果然是潛龍堂,自己才剛來不久,就給了自己兩次驚喜,一次是在客輪上,一次是在這里,不知道自己投擲長矛的這個先祖血脈再次覺醒后會進階成什么。這個問題,只是隨便想想,就讓張鐵的心火熱了起來,對未來有了更多的憧憬。
離開碼頭之后,兩個人就在山間的小路上飛奔起來,速度越來越快,開始的時候,張侯羽還想照顧一下張鐵,故意放慢了一些腳步,而到來后面,他看到張鐵一邊跑一邊還能和他輕松的聊天,張侯羽也就慢慢加速起來,可不管他怎么加速,張鐵跟著他的步伐始終不緊不慢,一派從容,張侯羽在驚訝的同時,也生出了少年人的爭勝之心,慢慢的用出了全力。
張鐵卻沒感覺到給他帶路的這個少年額頭已經冒汗,對吃下了九顆野狼七力果的他來說,他只覺得這樣的速度非常的輕松,只能算是小跑,就是和他現在的“巡航速度”比起來似乎都有一點差距,如果他愿意,他用這樣的速度跑上一天都沒問題。
在跑出了五公里,翻過了一座山之后,張鐵還意外的發現潛龍島上居然還有一個規模很大的城鎮,城鎮就在島上的一個小盆地中,被山林圍繞,那個城鎮的繁榮程度,似乎不比陸上的城鎮差。兩個人就從城鎮東邊的山坡上跑過。
“啊,沒想到潛龍島上還有這種規模的城鎮!”張鐵自然而然的感慨了一聲。
聽到張鐵的感慨,一直在埋頭跑著的張侯羽一口氣差點就泄了下來,這個時候他已經無法這么自如的說話了,但沒想到張鐵說話的時候連氣都不怎么喘兩下。
“這是……白龍鎮……潛龍島上……一共……有五個鎮子……除了白龍鎮以外……還有青龍鎮……黃龍鎮……黑龍鎮……藍龍鎮!”咬了咬牙的張侯羽一邊跑一邊說,斷斷續續的,迎面的風在他說話的時候灌到他口中,差點把他嗆得咳嗽起來。
這一刻,張侯羽在心里已經認定,張鐵覺醒的先祖血脈,一定是和奔跑能力有關的,要不然,他實在想不出一個看起來年紀比他還小上一兩歲的少年,如何會有這么驚人的耐力與奔跑能力。
在張侯羽卯足勁奔跑了不到半個小時,潛龍堂終于到了,那是建立在一處地勢險要但又風景秀麗所在的堡壘群,三個城堡從山腳之下一直建到了山頂之上,城堡的中間由各式的山莊和掩映在叢林中的樓閣建筑連接在一起,恢弘壯麗,氣派無比。只看看眼前的這些建筑,張鐵就知道懷遠堂之富,果然不是吹出來的。
一棟掛著“潛龍堂”三個大字的二十多米高的牌樓就矗立在張鐵面前,牌樓下面,是兩只巨大雄偉的石獅。
“這……這就是潛龍堂,你進去后自然……自然有人會招呼你!”
在說完這句話之后,還不等張鐵道謝,張侯羽已經離開了。
張鐵抓了抓腦袋,微微感覺張侯羽的態度有點奇怪,他不知道的是,這個帶他來“潛龍堂”的“前輩”,在路上,已經被張鐵的腳力羞愧得無地自容。這一到了目的地,就趕緊開溜了。
深深吸了一口氣的張鐵摸了摸身上揣著的家族牒牌,跨過牌樓,走向了山腳下的第一個城堡,城堡外面的守衛都是年輕人,看到張鐵到來,已經有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年輕人主動迎了上來。在張鐵拿出家族牒牌并且交代清楚來意之后,年輕人把張鐵帶到了城堡之中。
幾分鐘后……
“張鐵,年齡十五,戰兵五級,第一次覺醒先祖血脈,初入潛龍堂,這是你房間的鑰匙,行知院第七十三號,這是潛龍島的地圖,你今天就可以到知行院報道,在你離開之前,你可以再確認一下,你身上帶的錢物是不是都交出來了,你的錢物已經登記,總共有8個金幣13個銀幣,會在你離開潛龍堂的時候還給你,如果被發現你私藏錢物,哪怕是一個銅板,處罰會非常嚴重!”一個留著山羊胡子,60多歲,看起來有些猥瑣的老頭像當鋪的掌柜一樣,站在一個高高的柜臺后面,一邊把鑰匙,地圖等東西推到張鐵面前,一邊抬起頭來認真的交代張鐵。
張鐵也沒想到來潛龍堂報道的第一步會讓自己交出身上的全部錢物,除了身上帶著的這些,內還有5000金幣的現金和5000金幣的金票,這是張鐵給自己留下來的備用款,在拍賣會上拍賣那個活力之戒剩下的錢,在他去了一趟黑炎城和又拿給了老哥一部分之后,現在就只剩下這么多了。
“我能問一下嗎?潛龍島和潛龍堂里難道不需要用錢嗎,為什么要把我身上的財物全部交出來呢?”
“潛龍島和潛龍堂里當然要用錢,而且會用得更多,這個世界上有哪個地方是不花錢的,只不過對于我們這些加入潛龍堂的家族子弟來說,在潛龍島和潛龍堂里花的每一個銅板的錢,都必須是自己在島上掙來的,而不能是從家里面帶來的!”這個聲音來自于張鐵的身后,張鐵轉過頭,只見四個和他年紀相仿的少年一個個背著一個鐵絲麻袋走了進來。
四個少年都只穿著一件簡單的粗布背心,一個個汗流浹背,似乎背上的東西很重,走在最前面的那個身材相對高大一點的少年還好一些,走在后面的那三個少年一個個臉上和胳膊上的皮膚都被曬得像干枯的樹皮一樣一一塊快的裂開,張鐵依稀可以想象他們以前細皮嫩肉的模樣。
幾個少年的額角因為汗流得太多,各自都凝聚起了一些細微的白色的鹽粒,那流下的汗水浸在被曬得龜裂的皮膚上,讓幾個人的眼角都不由自主的抽搐了起來。
幾個人稍微一靠近,張鐵似乎都能聞到幾個人身上的海腥味,張鐵看了看,幾個少年的手上和胳膊上都有一些被劃出來的細微的傷口,就這幅模樣,要不是在這里出現,換在別的地方一下子看到這么幾個人,張鐵絕對懷疑有人在虐待奴工。
“新來的?”走在前面的那個少年問張鐵。
張鐵點了點頭。
“那就跟我們走吧,我們也是知行院的!”帶頭的那個少年說道。
“哈哈哈哈,歡迎進入潛龍堂?”另外一個臉曬得像鍋巴一樣的少年看到張鐵發愣的樣子似乎想笑,但臉上才微微擠出了一個笑容,就抽著冷氣硬生生的把笑容憋了回去……
這個潛龍堂好像和自己想象的有點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