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溢跟著兩名獄警走了一陣,來到了一個走廊的十字路口。
另一條走廊上,剛好也有獄警押著一名罪犯走過來。
那個罪犯則和黃溢差不多大小,十八九歲,金發藍眼,皮膚白皙。
“你好啊!黃種人。”那個白人少年用中文朝黃溢打了聲招呼,語氣大大咧咧。
“你好!”黃溢微微朝那白人少年點了點頭。
“我叫路易斯,在一次實驗中不小心炸死了一百多個人,被判終身監禁,你呢?”金發少年說著,伸出一只手搭在黃溢的肩膀上,一幅吊兒郎當的模樣。
那兩名獄警微微一顫,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們穿著電衣,戴著頭盔,都不敢靠黃溢太近,而這個白人少年竟然敢把手搭在黃溢的肩膀上,這簡直就是不要命了!
“我殺了一個人。”黃溢平靜地說道。
“噢!你太倒霉了!”路易斯一陣憤慨:“你才殺一個人,應該是普通的案件,他們竟然把你關進玫瑰監獄,太可惡了。”
……
兩人就這么一路聊一路跟著獄警前行。路易斯是個話嘮,說起話來來滔滔不絕,就算黃溢半天不吭聲,他也照樣能說上一大段,像是搞單口相聲的。
黃溢一直表現得很平和,讓兩名獄警大為不解,這根本不像他們想象中那個窮兇極惡的魔頭。
走了一陣,獄警們終于帶著黃溢和路易斯走出了禁閉區域,來到了外面的開闊地,朝公共牢房的區域走去。
這是很久以來,黃溢第一次與外面的空氣接觸,一抬頭就能看見完整的天空,而不再是被小窗口割裂的一小塊。
天空陰沉沉的,一團一團的烏云在空中翻滾,雷電大作,孕育著一場暴雨。
萬里烏云之下,這與世隔絕的玫瑰島,就像是暴風雨里的一葉扁舟。
穿過一大塊坪地,獄警帶著黃溢和路易斯兩人來到了一棟五層建筑前,這層建筑通體用厚重的水泥筑成,墻壁上的窗戶寥寥無幾,宛如一座封閉的堡壘。
獄警打開厚重的門,一股潮濕黑暗的氣息頓時撲面而來,腐臭難聞,路易斯忍不住伸手擋了擋,破口大罵了一聲。
黃溢朝里面望去,可入眼一片漆黑,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形,就像一座黑暗的地獄。
獄警將黃溢和路易斯邁過門檻,進入了公共牢房之中。
剛走進去,黃溢就感到渾身一陣陰冷。四周是一間間被鐵門鎖上的牢房,每間牢房里都關押著一群罪犯。他們看見黃溢和路易斯到來,紛紛沖到牢房門口,將手伸出鐵門外,朝著兩人的方向抓去,目光死死地盯著他們,發出興奮的嘶吼。
“嘿!小白臉,你的屁股真性感!”
“寶貝,來我這!”
“我讓你知道什么叫快樂!”
“來談論一下哲學吧!”
混亂的嘶吼中,伴隨著一些不堪入耳的話語,成百上千雙手隔著鐵門在黑暗中瘋狂地揮舞,像極了生化電影中的喪尸。如果沒有鐵門的阻攔,黃溢和路易斯兩人很快就會被他們淹沒。
如果說禁閉牢房是枯燥的話,那這公共牢房就是狂躁了。
“啊!見鬼!”路易斯看見這幅情景,臉色頓時蒼白起來,身子顫抖,雙腿發軟。
四名獄警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不由加快了腳步,匆匆往前走去。
獄警一直帶著黃溢和路易斯爬上了第五層樓,來到最大的一間牢房前。
這間牢房里有上百位犯人,似乎在集會。這些犯人跟底層的犯人并不一樣,他們并沒有嘶吼,而是靜靜地坐著,平靜地看著鐵門外的黃溢和路易斯兩人,氣氛詭異,安靜到讓人害怕。
那四名獄警也變得拘謹起來,眼神中閃現出一絲畏懼,似乎這間牢房里有什么恐怖的東西。
就在這時,黃溢赫然發現,這間大牢房的鐵門竟然沒有上鎖,而是虛掩著的!
也就是說,里面的犯人可以隨時出來!雖然他們出來后仍舊逃不出玫瑰監獄,但卻足以把玫瑰監獄鬧得天翻地覆了。
而奇怪的是,他們卻并沒有出來,就那么乖乖地呆在牢房里。
四名獄警凝神戒備地把牢房門推開,將黃溢和路易斯一把推了進去,而后快步離開了,不愿意在這里多呆一刻。
樓下的嘶吼聲慢慢消失了,似乎不敢再出聲喧嘩,整個牢房里變得安靜起來,就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接下來會有危險的事情發生。
黃溢靜靜地看著眼前上百名罪犯,他和路易斯兩人,與牢房內的上百名罪犯已經沒有了任何阻隔,像兩只綿羊被關進了狼群里。
“帶來上看看。”人群之中突然冒出了一個極具磁性的聲音。那是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不急不緩,甚至還有些溫文儒雅的味道。
話音落下,兩名肌肉發達的壯漢走上來,抓住了黃溢和路易斯,押著他們往前走去。
所有的罪犯都自動往兩邊分開,讓出來一條道路,讓他們通過。
黃溢注意到,這些罪犯的行動的時候幾乎是一致的,像是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
這里原本是一群雜亂的罪犯,來自世界各地,各行各業,入獄的時間也各不一樣,可現在卻被訓練成了一個整體,這說明,這里有一個強大的領軍人物。
很快,人群分成了兩邊,視線沒有了任何阻擋,黃溢立即往前方看過去。
下一刻,他覺得畫風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