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宋殺手日志  第二十七章 你是誰

類別: 古代言情 | 架空歷史 | 偽宋殺手日志 | 袖唐   作者:袖唐  書名:偽宋殺手日志  更新時間:2024-06-05
 
第二十七章

放羊的時候可以拋開一切紛擾,眼前只有青山綠水。

一個悠哉的下午過去,安久把羊群趕回羊圈,便將身體的掌控權讓給了梅久。

梅如焰來尋梅久,兩人一同下山。

安久今日整治梅如劍時激發了身體的潛能,導致體力透支過度,每一個指關節都像是要斷裂一般,控制不住的顫抖,梅久下山的時候只要一用力,更是渾身打顫。

梅如焰扶著她,“姐姐今日那樣對梅大,他會不會伺機報復啊?”

梅久緊咬著下唇,眼底有霧氣浮起。

“姐姐。”梅如焰眸中藏著探究,午時梅久要把梅如劍丟下懸崖的那股冷冽殺氣把她都鎮住了,那一刻感覺梅久好陌生。

她認為梅久會武功不足為奇,但是一個人的性格不太可能存在這樣極端的兩面性,難道真的像莫思歸說的那樣,梅久……有病?

梅久是梅如焰與梅氏唯一的聯系,連她自己都不曾察覺到其實心底真的有些在意梅久。且不論感情,至少梅久的存在,能讓她心安的呆在這個家里,所以她怕梅久出事。

“姐姐無需擔心。”梅如焰安慰中帶著試探,“姐姐的功夫好,就算梅大報復又能如何?”

梅久的眼淚倏然滑落,視線模糊,腳下不慎絆到一塊石頭,整身子一歪,癱軟往地上倒。

梅如焰一驚,連忙抓緊她,“姐姐,你哪里不舒服?”

梅久不答話,只是哭。

梅如焰見她還有力氣哭便稍稍放心了,蹲身背對向她,“我來馱著你下山吧?”

梅久盯著她的背,耳邊響起安久那番話,眼淚流的越發洶涌,“阿順,我是不是真的很沒用?”

梅如焰身子微僵,這才沒多久,“阿順”兩個字就恍如隔世,此時乍一聽到,不禁了勾起她對那段凄慘經歷的回憶。

“姐姐為何這樣說?”梅如焰斂了神思,轉過來看著她,“姐姐模樣生的極美,讀過許多書,又會琴棋書畫,以后定然有許多兒郎爭相聘娶。今早在學堂時,姐姐能和大家一起背書,我卻連讀都讀不順,姐姐若是無能,我豈不成了廢物?”

梅久抬頭,看見梅如焰一雙鳳眸微噙笑意,聽她道,“哪有人生下來就會做事,不會咱們就學。”

這樣的話,好像安久也曾經說過。

無論是外表還是學識亦或出身,梅久都比梅如焰強,安久卻好像從來沒有看不起梅如焰,今天聽過那番殘忍的話,她也意識到自己和梅如焰之間的差別,“我膽小,懦弱。”

“圣人都說,知恥近乎勇。姐姐才不膽小呢!”梅久再次轉回身,拍拍自己的肩膀,“姐姐快上來吧,不是還要去拜見長老嗎?”

梅久這才想起來,智長老讓她下學之后去找他。她實在走不動了,也就不逞強耽誤事,依言讓梅如焰背著。

“再說,今天姐姐嚇唬梅大的時候模樣,我都神往了!”梅如焰一邊小心的下山,一邊嘆道,“那樣都還算膽小懦弱,如何才是膽大剛強呢?”

那不是我……

梅久心中道。

而且無論如何,梅久永遠不會成為那樣的人,在她看來,安久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那么漠視生命,那么極端不顧后果。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瘋子,卻喜歡放羊,有那么寧靜美好的憧憬。梅久覺得安久其實是個可憐人,她會變得狠戾,是因為經歷的原因,她骨子里還是個純真之人。

想起夢里看見的那些恐怖畫面,梅久打了個哆嗦,心中輕喚,“安久。”

“不準說話!相看兩厭的人,沒什么好說的!”安久能感覺到梅久內心的變化,立刻嚴詞打斷,她不需要任何人同情可憐,尤其是一個窩囊廢的同情可憐!

走了一會兒,梅久道,“很累吧,我自己走。”

“姐姐能行嗎?”梅如焰有些氣喘,她并非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閨閣娘子,可后來也畢竟被嬌養了幾年,今日又已經消耗了那么多體力,背著梅久當真很吃力。

“嗯,我能行。”梅久道。

梅如焰放她下來,兩人攙扶著往山下走。

安久不爽,她好不容易把梅久弄的消極,竟然被人三言兩語的又鼓勵出了信心。

到半山腰時,就遇上了遙夜和澹月,兩人攙著各自的主子回住所。

梅久稍稍清洗了一下,用了一點晚膳,便讓遙夜領著她去了智長老那里。

智長老住在梅花里西邊的永智堂。永智堂是個兩進院子,進門是一個很大的靶場,面積之大甚至能夠進行騎射。進入二門,竟然依舊是個靶場,只不過面積要小很多。

智長老一身簡便的常服,寬袖用布帶扎起,持弓立于廊下,瞄準十丈遠的靶心。

梅久不敢打擾,靜靜站在一旁等候。

半盞茶過去,他依舊一動不動,猶如一尊雕像。

安久盯著智長老的手指看了許久,心中感慨,一般人到老年的時候,手腳都開始有些不穩了,而智長老保持這么久竟然紋絲不動,實屬難得。只不過,于她來說,射的準不準與能夠持穩的時間長短并沒有任何關系,而是看能否在箭矢射出去那一瞬間穩住,并且精準的把握周遭的一切有關影響。

智長老手指一松,箭矢嗖的一聲射了出去,正中靶心。

他將弓放在一旁的高腳桌上,沖梅久道,“過來。”

梅久邁著酸痛的腿腳走上前。

“試試這張弓。”智長老并沒有把梅久當做什么都不懂的學生。

梅久依言拿起弓,在心里急喚安久,“你快出來吧。”

沒有人回應。

接下來任憑梅久怎樣說,安久都不曾給予絲毫回應,她打定主意要讓梅久受挫,把那點可憐的自信心抹掉。

“怎么不動?”智長老嘿嘿笑道,“這把弓是我特地為你制作,算是精良,怎么,還是瞧不上眼?”

“不,不是。”求人不成,梅久打算自己來,她想著剛才智長老的動作,依葫蘆畫瓢拉弓。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動作,但是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架勢一拉開,智長老便皺起了眉頭,但他沒有打擾,心覺得,梅久可能只是有天賦,并沒有真正學過。

然而弓箭才拉開一點點,梅久便渾身不堪重負的顫抖,令智長老眉頭愈加緊鎖。

梅久苦不堪言,她沒想到這張弓拿起來很輕,卻任憑她使出吃奶的力氣都拉不開。

看了許久,智長老終于忍不住,倏然閃身到她面前,一把握住了弓和箭矢,滿臉寒霜的盯著她看。

智長老面上的嚴厲嚇的梅久下意識縮起脖子。

“你是誰?”智長老枯啞的聲音帶著一種可怕的壓迫感,“目光怯怯不定,舉止縮瑟,你不是那日在祠堂中的人!說!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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