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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戴佑之所以等到三十歲才結婚,是因為他的女朋友出國深造,不信戴佑能等著自己,所以四年前便說了分手。但是四年后拿了個生物學博士的文憑歸來,發現他竟然還是單身,女博士非常感動,竟然在歸來的第三天便向戴佑求婚,而戴佑也立即就答應了。
這件事在玉都成了美談。把戴佑說得是多么的忠貞不移情深似海,向來他這個職位水都是非常深的,誘惑絕不少,但是戴佑從來就沒有傳出一點桃色新聞。
女方是廣省有名的書香世家,在國內文化界舉足輕重,這也是戴佑聽到池玦是大學教授之后便開口邀請他的原因之一。鄒家向來重文,骨子里自有一種清高,廣省大學教授之名或許比MG集團董事長還會令其歡喜,當然,這是在MG集團董事長是滿身銅臭的前提下。顧綿本身就是Q大的高材生,這滿身銅臭便不存在了。
與父母兄弟聽到顧綿受邀請前來時平淡的反應不同,戴佑的新娘,鄒家的大小姐鄒采風則非常高興。
二十八歲的鄒采風長相中上,但是一雙眼睛很是漂亮,讀了這么多年書也沒有近視,黑白分明,顧盼生輝。
她穿著曳地的雪白婚紗,坐在梳妝臺前,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笑了笑。
“我看人家新娘子都是笑得羞澀的,怎么我女兒笑得這么大方?”鄒夫人笑著說道:“馬上就要行禮了,可別把粉給笑落了。”
鄒采風嗔道:“媽,我化的妝可不濃,哪里就有那么厚的粉了?”
屋子里其她人也跟著笑了起來。
這時,一個跟鄒采風有幾分相似的女子跑了進來,咬著下唇,滿目的怒火。
“采雨,你做什么?誰惹你了?”鄒夫人忙拉住她,順手拂開落在她唇邊的頭發。
鄒采雨恨恨地跺了跺腳,“媽,姐,你們不知道,外面來了一群混蛋!”
“啊?有人鬧事?”
旁邊有人說道:“這可是局長的婚宴,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來鬧事啊。”
鄒采雨忿然道:“說是從鄰省來的,什么廳長,局長,還有幾個法院院長,可氣的是他們來就來了,每人還帶著什么兒子侄子外甥的,浩浩蕩蕩有十七八人呢!”
他們可沒有請到這些人啊,即便是廣省,戴佑也只不過是請了直系上司等兩三人,戴佑家族人口簡單,親戚也不多,今天這婚宴可以說是鄒家賓客占大部分。但是鄒家一大家族都是以禮傳家,都是彬彬有禮斯文人,可沒有一次性見這么多官場,還是警法界的人。
“大家是不是有點緊張?”鄒采風不以為意,擺了擺手道:“媽,你去讓他們放心,人是來參加婚宴的,緊張什么呢。”
鄒夫人答應了一聲正要走出去,鄒采雨拉住她道:“什么來參加婚宴的,人家就是來給我們,給姐夫下面子的!媽,姐,你們不知道他們在大廳里鬧得多可惡!”
鄒采雨便把在外面看到的情形說了出來。原來那些人個個都是一副大而化之的樣子,上了桌便吵吵著讓新娘子出來敬酒,還說了些很讓人惱火的話。
“聽說是新娘子跟戴局長求婚?哎,現在雖說是新時代,但是像我們這么傳統的人還是有點接受不來啊,這女人跟男人求婚算什么回事?”
“不止呢,看看今天的賓客,是鄒家人的天下啊,戴局長,您這是要入贅嗎?”
“鄭局,哪能呢,戴局長可是前程似錦啊,這要是入贅的話他們戴家不是白培養一個人才了!哎,那邊是戴家伯父吧?伯父,你說說是不是這回事?”
“那邊那位是新娘子的妹妹?小姨子快過來,你姐姐還沒出來,你先過來敬酒吧,反正是姐妹!跟你姐夫一起過來給我們局長敬一杯!”
“彭院,你家這大侄子妻子剛沒了吧,我看咱小姨子長得很不錯,要不我給他們拉個線?”
那些人是越說越過份,各種侮辱,很多話鄒采雨都學不來,但就是說出來的這些都教鄒夫人和鄒采風氣白了臉。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旁邊鄒家的姑姨們也是氣得倒合:“都是些粗人,俗鄙不堪!”
鄒采風卻比她們想得更深,這些人不請自來,恐怕就是專門為了下戴佑和鄒家的面子的,重點是戴佑。可是為什么呢?戴佑應該沒有得罪他們才對啊。
鄒采風便讓人把戴佑叫了進來,戴佑的臉色也相當難看。“媽,采風,你們別擔心,婚禮肯定能照常舉行的。”
他心里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在這個時候他卻沒有辦法把人請出去,一來那些人可能會鬧得更難看,二來人也太多了,如果他要用強硬手段,那今天這婚宴傳出去也不好聽。
好不容易安撫了岳母妻子等人,他從房間回到婚宴大廳,就見管束和季末寒還有沈令都來了,這下子他精神一振,趕緊迎了上去。
“不是說走不開嗎?”
管束哈哈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時間是擠出來的!我兄弟結婚,哥幾個怎么能不來!”
“人不少嘛。”沈令環顧一下。
季末寒還是那冰山臉,只是淡淡地說了聲恭喜。
林宛佩和黃綺心也跟著來了,微笑著也和戴佑說恭喜。
戴佑正要跟他們說說情況,便有幾個人擠了過來,熱情萬分地跟他們打招呼。他們擠得太近,都是男人,林宛佩和黃綺心不得不退了幾步讓開去。
“喲,管副司令!來來來,跟我們坐一桌吧,有些問題想請教你呢!”
“沈二少的喜事想來也不遠了吧?那位是未來沈家二少奶奶?我說句實話你們可不能生氣啊,黃小姐的姿色不如沈二少,哈哈,哈哈,說笑而已。”
“怎么會生氣,今天可是戴局長辦喜事!”
“對,對,幾位都是有雅量的,自然不會生氣。”
“你小子還會說雅量了?該不會是剛才鄒二小姐指導的吧?”
那幾人個個咧著嘴笑著,皆是一口的黑牙黃牙,說出來的話句句惡心人,但實在是令人無法明著發作,這些人真正是在官場混跡多年,又同時沾染了許多丑陋習氣的老油條!
鄒家立即就有幾個老人深深地皺了眉頭,看著戴佑的眼色就有些怒氣,這個場面,就像戴佑這來的幾位朋友跟他們是好哥們好兄弟一樣,直接也抹黑了管束他們。
管束幾人齊齊沉下臉來。目光先落在戴佑臉上,這是怎么回事?
戴佑無奈苦笑,還不就是那件事鬧出來的?
除了沈令不在政位,管束和季末寒很快就想通了,正因為想通才更生氣。那邊的人都是什么貨色啊?竟然想出這樣下三濫的招數來,實在是讓人唾棄!
但是再怎么唾棄,他們也確實被人家惡心到了。
就是黃綺心也被剛才那句姿色不如沈二少給氣得胸口疼。
管束忍不住就想將一直拿臉在自己眼前晃的一個人給推了,季末寒卻目光一閃,抓住他的手腕。
不,沒那么簡單,這些人不只是來下面子而已。如果管束動了手,他們會怎么個借題發揮法?
“先入座吧,行禮時間馬上到了!”戴佑收到他的目光,卻壓下了怒火。
也許是知道總不能阻著不讓行禮,所有人都落了座。戴佑帶著伴郎站在紅毯盡頭,結婚進行曲也在這時響了起來。不一會,頭上戴著頭紗穿著曳地婚紗的鄒采風一手捧著新娘捧花,一手挽著鄒父的臂彎緩緩走了出來。
顧綿和池玦悄悄地從大門走了進來,就近坐在了最后面的位置,正好看到鄒父將新娘的手放在戴佑手上。
“池教授,您老的車真是壞得很及時!”顧綿壓低聲音說道。
池玦無奈:“我也沒有想到。”
他們本來出來得挺早,結果半路池玦的車壞了,又正好是壞在修車店附近,想著索性就等等吧,結果這一修還挺久,弄到反而遲到了。
她的聲音明明很低,但季末寒卻突然轉過頭來,微微皺眉。
顧綿對上季末寒的目光,那意思是讓她坐到前面去?她搖了搖頭,表示現在不要走動打擾行禮。
季末寒的目光就移到了池玦臉上,然后轉回頭。
管束和沈令卻沒發現她。
西方主持這婚禮儀式的是牧師,神父,鄒采風也許是在國外住了幾年,本來也想去找位神父來,但鄒父卻不同意,所以主持這儀式的是他們鄒家一位外國世交,一位頭發花白的外國老人。
他們已經完成誓詞,現在正交換戒指。當戴佑將戒指套進新娘手指時,下面有人突然大聲叫好,緊接著便有幾人站起來起哄:“戴局長!親她!”
“對,親下去!要法式濕吻!聽說新娘子就是留學法國的,在外幾年,法式濕吻的技巧一定很好!”
戴佑握緊了拳頭。
這話是什么意思?就是說鄒采風在國外肯定是生活混亂!
這下子鄒家人真的是齊齊變色了。
鄒采雨氣得無法再忍,霍地站了起來,轉過身就指著那些人叫道:“你們滾出去!”
“鄒二小姐這是怎么了?我們都是你姐夫的同僚,好心好意前為祝福這段好姻緣,有這么待客的?”一個手中夾著香煙的男人冷笑著說道。
就在這時,季末寒再次給了顧綿一個眼神。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