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止射擊!順子、孫濤支援,其他人不要亂動。”
說著,董庫在所有人看向他的一刻,伸手做了幾個手勢,抓起駁殼槍如獵豹一般消失在灌木叢里。
除了順子和孫濤還有距離太遠的劉海沒動外,其他人收起長槍,悄悄的消失在樹叢里。
獵戶此時都傻眼了,他們簡直就是觀摩了一場射擊表演。都曾經打過槍的他們,在這一刻,對于這些神槍手的命令再沒有任何想法,都趴在那里,看著前面公路上的汽車,和一地的尸體。
他們腦海里都不約而同的升起這樣的念頭:他們的槍法怎么這么準?
董庫幾人快速的摸到了卡車附近,悄悄的自兩端開始搜索。
一路搜索過去,無論是車上掛著的,還是地上躺著的,趴著的,全部斃命,就沒有一個負傷等著抓俘虜的。
作為死敵,這點也讓董庫很佩服,他一邊用刺刀給尸體補刀,一邊暗贊這幫小鬼子夠漢氣,難怪能夠征服那么多戰場,就連英美也吃過大虧。
搜索著,虎子一挺槍,緊接著后退了一步,端著槍看著前面,有點發愣。
董庫從第一輛空卡車上跳下來,正好看見虎子的異常,他提溜著滿是鮮血的刺刀快步的來到了虎子身邊,剛要問,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
柳田村上臉色蒼白,沒有血色的嘴唇哆嗦著,大口的喘著氣。流淌一地的腸子已經有點抽皮,在微風中緩慢的蠕動著。跪著的雙腿下,一灘血跡滲進了土壤里,還有流動著的在上面蜿蜒留下了痕跡。
“董大哥,他怎么……”
虎子不解的問道。
“傻B唄,他們認為這是勇氣,是向他們的天皇贖罪的唯一方式。”
說著,在柳田村上無神的眼神注視中,揮手一刺刀,刺啦,就割開了他的咽喉,連帶半拉脖子割斷,結束了他有可能長達一倆小時的漫長死亡過程。
幾人快速的檢查了一遍,又將三臺拉著貨物的車后簾掀開,確認沒有活人后,董庫沖著遠處埋伏的順子和孫濤做了個手勢,讓其可以帶人過來了。
“將子彈全部帶上,槍背好,現在我們下去!”
順子收起槍,快速的打掃著身邊,大聲的下令道。
孫濤發送了最后電文,收起電臺背上,拿著槍,帶著獵戶們就奔向卡車。
獵戶們看著滿地的尸體,雖然痛恨小鬼子,可這畢竟是殺人,在遠處的時候還沒事,一到了近前,那濃重的血腥氣和各種猙獰的面孔讓他們腸胃翻滾。好在都沒少殺死獵物,血腥自然見得也不少,都強忍著,沒有人嘔吐。
“老隊員列隊!”
董庫站在車前喊道。
劉忠等九人快速的站成了一排,看著董庫,等待著進一步的命令。
“各自報數,擊殺了多少鬼子。”
“俺用長槍打死七個,機槍沒數數。”
劉忠率先說道。
“俺五個,地雷炸的不算。”劉海說道。
“俺沒數……有四五個吧……”
順子不確定的說道……
“順子剛才打死了十二個,俺替他數著呢。”之前在順子旁邊的獵戶小聲的跟身邊的人說著。
“虎子還打死四個,俺才打死一個……”
另一個獵戶沮喪的說道。他的槍法可是不差的,居然連一個半大的孩子都比不過。
“好了,這就是訓練之后的結果,經過訓練,你們也會跟他們一樣,也能槍槍爆頭。”看著深受觸動和打擊的眾人,董庫大聲說道,“今天,你正式成為飛虎隊的成員,你們將跟著劉忠和孫濤進行為期倆月的訓練,他們就是你們的隊長,劉忠也是飛虎隊的副隊長,倆月后,你們會跟他們一樣!”
“真的啊!”
一個獵戶的眼睛亮了起來。
一個身材魁梧的壯漢大聲說道:“俺要學機關槍,俺要像牤子一樣,一人打死二十幾個!”
“你們都可以做到,只要聽劉忠和孫濤的,兩個月內,你們就可以跟他們一樣了,只是會很苦。”
“太好了!”
“苦誰沒吃過啊……”
剛才還多少有些沮喪的獵戶七嘴八舌的議論著,頹廢的感覺立時消失。
見目的達到,董庫揮手下令道:“搬運物資,打掃戰場,動作快!”
“動作快!都沙棱的,換上合腳的鞋,每人攜帶最大量的物資!”
劉忠跳上一輛卡車喊道。
車上,除了成箱的子彈手榴彈,還有兩門迫擊炮,四個擲彈筒和一箱箱的炮彈外,剩余的都是各類的生活物資。
什么奶粉、白糖、面粉、大米,干肉、干魚、藥品、軍服、軍毯,可說應有盡有。這里最讓董庫高興的是兩口鑄鐵的朝鮮大鍋,他們正需要這種既結實,又可以做多人米飯的鐵鍋。
他在獵戶們下來的時候已經大致清點了物資,在獵戶換上鞋子后,他挑選了二十個體力看著好些的,一家讓其背著用軍毯包裹的一袋一百五十斤的大米,外帶鞋子等輕便的東西,剩余的,十個人背子彈和手榴彈,其他的人背著百斤的面粉和咸鹽。
這些獵戶哪見過這么多的糧食和槍支,興奮的他們紛紛要多背一些。可董庫知道,幾十里的山路到蜜蜂山,這些重量已經是極限了。他微笑著說道:“別擔心,我們吃沒了糧食再到日本人那里去拉。”
這些獵戶雖然不舍,但也知道遠道沒輕載,遂都按著要求,用軍毯將面粉海鹽包裹上打包,避免路上再被樹條子刮破袋子,泄露了蹤跡。
看到所有人都背上了該攜帶的東西,董庫揮手下令道:“劉忠、孫濤,你倆帶著他們回去訓練,其他人開車,我們離開這里!”
牤子他們一個立正,紛紛上車,將剩余六輛沒有損壞的卡車啟動,將車上的尸體全部扔下,緩緩的將車開動,準備出發。
在道上隔開一段分別進入山林的獵戶吃驚的看著車里的牤子他們,對他們居然會開車感到分外的震撼。
一個認識牤子的不敢置信的說道:“你說,牤子是個莽漢,他居然能把那鐵家伙整走!”
“這就是董長官說的訓練結果吧,倆月后你也能行。”另一個獵戶顛了下背上沉重的包裹,向往的說道。
卡車逐漸加速,在獵戶們消失在叢林里的時候,絕塵而去,直奔寶清方向疾駛,讓持續熱鬧了將近半小時的戰場冷清了下來,除了滿道的尸體在無聲訴說著這里的殺戮外,再無一絲生氣。
兩個多小時后,之前趕往密山的摩托車隊突突的開了過來。少頃,密山和寶清方向的日軍轟隆隆的駛出軍營,直奔出事地點而去。
在天黑前,那里聚集了數百的日軍整理著地上的尸體,打掃著殘局。山林里,到處是影影綽綽的日軍身影,在尋找著這支部隊消失的方向。
“什么?你說那里出現了之前襲擊寶清時使用過的箭矢?”
河邊虎四郎拿著電話的手都有些發抖。他苦尋了一個月未果,正苦惱這支留下血書,又去佳木斯制造血案的蘇俄小分隊不知所蹤呢,在聽到有了線索時,饒是他久經陣仗也難免激動。
平靜了下,河邊虎四郎再次確認的問道:“你確認是一樣的弩箭?”
“是的中佐閣下,就連箭頭的打造和箭桿的制作都是出自一個人的手。”那頭肯定的回答道。
“呦西!”
河邊虎四郎興奮了,他放下電話琢磨了下,先是給依舊停留在佳木斯的南次郎匯報了情況,在得到授權后,他借調了留在佳木斯尋找蘇俄小分隊線索的特高課的中佐神山優彌。神山優彌是一個特高課在破案方面最頂級的存在,在他手里,鮮有破不了的案子,在日本號稱神探,有了他,相信圍剿小分隊一定可以成功。
借調了神山優彌后,河邊虎四郎一個個電話打出,一份份電文隨之也飛了出去。
天還沒黑,出事點點的尸體被搬運走了,路上的大坑也被填埋。搜索的方向也確定了下來,那就是向寶清方向搜索。
至于判斷的理由,柳田少佐隨隊的是七臺卡車,現場除了一臺被炸毀,并將道路堵死外,其他六臺都不見了蹤影。也就是說,剩余六臺車連帶車上拉著的隨軍給養也跟著不見了。這更加讓河邊虎四郎認定,這就是他苦尋的蘇俄小分隊。
他有理由相信,只有國力比較強的蘇俄戰士才會開汽車,要不,支那也就大部隊里有會開車的司機,而且還非常的少,山民根本就不可能,給他們都開不走。這也排除了是一支支那抗聯的可能性。
夜幕降臨時分,虎林、密山、寶清、七臺河,甚至雞西的鬼子都成車的趕奔了出事地點,并沿途一直到寶清,每隔一段距離就要有二三十個日軍看守道路,不說三步一崗,可也是槍聲一響就能聽到的距離。
隨著這些部隊來的,還有一條條兇惡的大狼狗,這是河邊虎四郎專門調來對付山里“蘇俄”小隊的。
一張大網在夜幕中張開了,河邊虎四郎相信,這將近兩個旅團的兵力足以包圍并殲滅這支小隊。
在山道上忙碌的車來車往的時候,董庫一行人已經在老龍頭附近結束了搬運物資的工作,將車上的糧食用了大半宿的時間,背到了距離棄車地點十余公里的老龍頭密林里,分開了幾個地點,將糧食和部分的槍支彈藥埋好后,離開了那里,到寶密河另一個營地跟山子匯合,等待著即將到來的戰斗。
他們,至少要在這里呆上十天八天的,或者更長,弄出動靜好讓劉忠那里開始射擊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