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庫抱著水玲瓏雖然沒有邪念,但剛才香艷的姿勢還是讓他心臟難以回歸平靜。這是他成為特種兵以來首次出現的情況,只是自己并不知道心緒亂的根結。
水玲瓏努力了幾次,手腳還是不爭氣的酸軟無力,在董庫問起她的時候,她才突然想起自己來到哈爾濱后,意外碰到與師門有淵源的一個人,雖然她沒有正式入門,可也得到了幫助。這人在聽說了董庫的一些事情后,要她再見到董庫時,一定帶來讓他見見。
于是,水玲瓏蚊蠅般的聲音指揮著董庫行走的方向,一路消失在黑暗當中。
董庫抱著水玲瓏,溫軟的體溫中,鼻子里滿是她那幽幽的體香,這讓他的心臟跳動頻率就一直沒有減慢。
走了幾條街,躲過了三波巡邏的日軍,水玲瓏恢復了點力氣,她在黑暗中,耷拉著的兩手抬起,輕輕的摟住了董庫的脖子,將頭深深的埋進了他的胸懷,貪婪的呼吸著那令她想念而迷醉的氣息。
董庫沒在意水玲瓏的動作,任由她摟住脖子,這樣他走起來也方便不少,待走到一處胡同的岔路口處,他低頭問道:“水姑娘,我們往哪走?”
“直著走,就快到了。”
水玲瓏抬頭瞅了下周圍的環境,輕聲說道,感受到董庫的手一直規規矩矩的,她心里不免羞怯的嘀咕了句:“呆瓜。”
嘀咕完猛地想起前面就要到地方了,一驚之下,力氣瞬間回到了身體里,她一掙,想要下地。
董庫剛走過胡同的岔口,感覺懷里的水玲瓏一掙,擔心水玲瓏摔到,他手一緊,剛要問,水玲瓏一掙沒能掙脫,羞怯的說道:“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了。”
“你沒事了?”
董庫憑借敏銳感知,在之前就判斷出水玲瓏體內沒有一絲的力氣,雖然不明白原因,但卻知道她無法自己行走,所以才抱著沒有放下,聽到水玲瓏要自己走,他還是不放心的問了句。
“嗯,我自己能走。”
水玲瓏又是一掙,在董庫松開手的同時,兩腳站在了地上。
她一站直,倆人一下子面對面,呼吸可聞,她雙手還環抱著董庫的脖子沒有松開。
董庫的手松開后,在水玲瓏的臉靠近自己臉部的一刻,兩只手不知道放在哪好,剛剛平靜了的心臟再次狂跳。
水玲瓏一站直身子,臉差點碰到董庫的臉,短暫的呆愣之后,她快速的松開了兩手,身子一飄,急退了兩步,轉過身子羞怯背對著董庫,心如鹿撞,卻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軟香離懷,董庫心里失落了下就快速的恢復了平靜,他深吸了口氣,上前一步說道:“水姑娘,我們去……”
“呆子!”
水玲瓏嬌羞的跺了下腳,頭沒回的縱身而起,向胡同深處掠去。
“呆子?”
董庫錯愕了下,見水玲瓏向前奔去,他也沒停頓,快速的跟了上去。
奔跑著,倆人再沒說話,就這么默默的向前狂奔。
一路上拐過了幾個路口,水玲瓏都是速度不減,腳一蹬墻面,身體就驟然轉向,輕靈而飄忽。
這不是跑酷嗎?
董庫看到黑暗中水玲瓏的動作,一個詞匯冒了出來。
這個詞匯冒出的同時,看到前面的水玲瓏斜著連蹬墻面,身體一翻,就消失在了一處院墻里。
“這就是輕功?這不就是跑酷嗎?”念頭閃動間,董庫腳一跺地,身體縱起的同時,手搭在兩米多高的墻頭,借力翻了過去。
他腳一落地就迅速半跪蹲下,警惕的掃視了一遍周圍的環境,看到水玲瓏就站在前面,遂起身走了過去。
水玲瓏因為剛才的失態而好勝的沒有停歇,幾乎是全力奔跑,當聽到董庫幾乎一步不落的跟在身后,無聲的翻過了墻,心里對于董庫的好感又增幾分。
她站在那里沒動,輕輕的拍了幾下手掌。
董庫剛要靠近水玲瓏問下,突然,他感覺到了周圍隱藏著三股氣息,呼吸雖然很綿長細微,但卻瞞不過他久經生死練就的敏銳感知。
他一下子站住了腳步,兩腳不丁不八的站立,兩手微微一動,兩把柳葉飛刀就進入了指縫間。
他剛剛做好防范,黑暗中,院墻的角落里傳來兩聲輕微的擊掌聲,同時,一個身影走出了暗處小聲的說道:“水師妹這么晚來是找先生?”
“是的,李師兄,我帶來了先生要見的人。”
水玲瓏小聲的回答道。聽稱呼,倆人熟識是必然的了。
“這位……日本人!”
那個身影待看清董庫的裝束時,一驚之下,噌就拽出一把一尺多長的短劍,一股陰冷的殺氣瞬間籠罩住了董庫。
董庫沒有動,他分神鎖定另兩個人,隨時準備襲擊。
水玲瓏也沒動而是輕聲說道:“這是先生要見的人,李師兄不用緊張。”
那李師兄是個身高一米七五左右,身材消瘦,三十幾歲的漢子,聽到水玲瓏再次確認,他抖手收起短劍,動作干凈利落,舉手抱拳道:“這位先生別介意,看到這身裝束有點緊張,里面請。”
董庫沒有說話,點點頭,但手一直戒備,并未放松。
李師兄在前面虛引了下說道:“水師妹、先生請隨我來。”說著,順著房門向剛才出來的位置走去。
董庫感覺到另兩股氣息平穩沒有波動,心里不由暗暗震驚,隱身的倆人顯然比這個李師兄要厲害的多,也或許剛才的反應只是李師兄測試自己,自己要真是有不軌的心思,做出反應,恐怕隱身的倆人就會發動襲擊。
這人是誰?怎么有這么多高手護衛?
琢磨著,跟著李師兄拐進了一截矮墻,一股濃烈的廁所味道撲面而來。
廁所?
董庫正狐疑呢,李師兄在墻上鼓搗了下,廁所后墻輕微的聲響中裂開了一道門戶,門戶內微弱的光線透了出來。
“里面請。”
李師兄側身相讓。
水玲瓏輕聲說道:“跟我來吧。”說著,率先進了門里。
董庫沒猶豫,緊跟在水玲瓏的身后,柳葉飛刀已經收進了袖口。
一路順著向下的臺階一直深入地下四米有余,這才平緩,路上石頭的墻壁上每隔幾米就有一盞小油燈,光線雖然昏暗,但卻可以看清道路。
水玲瓏在前默不作聲的走著,董庫也沒問,同樣默不作聲的跟著,就這么走了三是余米,在前方出現一個身影中,通道才拐彎。
到了近前,董庫從那個四十歲左右,一臉精悍的面容判斷出,這人同樣是個高手。
“水姑娘請。”
那精壯的漢子沒有廢話,伸手虛引。
水玲瓏抱拳說道:“有勞王師兄了。”說著,也沒介紹董庫,順著一道門戶就邁上了臺階。
不是向里?
董庫不漏痕跡的看了眼拐彎那邊,昏暗的光線下,那邊也是條同樣兩米見方的通道。
走過那人身邊,董庫頷首一禮,跟著水玲瓏邁上了臺階。邁上臺階的一刻,他聽到了身后門戶關閉的聲音。
上了臺階,出口已經打開,門口站立倆人,一個身材壯碩,一個矮小精悍。見到水玲瓏倆人后,那個矮小的漢子舉手一禮道:“水姑娘跟我來,先生正等著呢。”說著,看也沒看董庫,轉身向外走去。
董庫跟在水玲瓏的身后,透過昏暗的光線,通過走路的步伐,他看出前面那人十個內家高手,比劉忠強的多了。
這人如此多的高手護衛,怎么后世沒有一點聽聞?按說對方既然不喜歡日本人,總該在這淪陷了十四年的偽滿弄點動靜吧,不可能籍籍無名啊!再說,有這么多高手,就算想置身事外恐怕也難免跟日軍發生沖突吧,雖然小日本后期很安靜,真當自己國家來經營了。
琢磨著,三人穿過了一個個夾弄,走過一道道小巷,輾轉轉悠了近十分鐘,才在一處院落門前站住。
領路的漢子上前輕輕了敲了幾下門,三短兩長,顯然是約定好的暗號。
難道是地下黨?
董庫看到對方如此小心,他暗自判斷。不過,在門開的一瞬間他又推翻了這個判斷,因為,這些人身上江湖氣息濃重,并不是地下黨那種帶有書香氣的鐵血味道。而且那個地下通道顯然經營了有些年頭了,并非近兩年能完成的浩大工程。
門開了后,那短小精悍的漢子伸手虛引,并未說話。
門內一個四十多歲的農家大嬸把著們,機警的的看向左右。
董庫跟著水玲瓏邁步閃進了院門,在身后院門關上的一刻,他也看出了這是一家普通住家。
矮小精悍的漢子沒有跟著,似乎他的任務已經結束。而那個大嬸則步履矯健的領先向房門走去。
又是個會武術的,難道民間高手都跑這來聚會了?
看到那大嬸矯健沉穩的步伐,董庫震驚不小,一路遇見的幾人都是練家子,這讓他對要見自己的神秘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大嬸拉開房門,掀開里面厚厚的簾子,默不作聲的讓到了一邊,眼睛審視的仔細打量了董庫幾眼。
董庫泰然自若,跟在水玲瓏的身后走進了門內。
一進門,雪亮的嘎斯燈下,董庫詫異的發現,這里窗戶上都蒙著厚厚的簾子,顯然不是為了保暖,應該是為了遮光和隔音用的。
收回目光,董庫看向正對門口八仙桌旁坐著的人。
這就是那個神秘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