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認真的衡量著這副畫,抬起自己的頭,疑惑的看向緒方:“這個難道是?”
她的目光凝聚的,是那張紙頁上,勾畫出來的圖案。
一個古老外形,看起來像是手杖的東西。在它的柄端正上方鑲嵌著一塊不規則形態的石頭,下面則是紋理鮮明的木質,刻畫著一處熟悉的圖騰。
如果仔細對照的話,一定會發現,這個圖騰和女人身上穿著的淡藍色長袍上繡著的金線紋理是一模一樣的。讓人感受到兩者呼應的氣息。
女人的聲音愈發冷淡,她沉下來目光看著緒方:“你要王族的權杖?”
沒錯,緒方手上的紙頁,正是他偶然之間翻閱皮克西斯給他運來的古籍中,有關王族的象征之一,王權手杖的記載。他來王都的目的,就是為了它!
“不,我要權杖上面鑲嵌的這塊是石頭。”緒方知道,這個女人身為王族,最珍惜的不是錢財,而是身份和地位。恰恰這根權杖,就是代表著這些,是她不允觸動的。
國王眼眸閃過一抹狐疑,聲音緩和下來:“你說的是銀造石?”
“我看過這根權杖的資料,下面的木質手杖部分完全不感興趣。但是這塊石頭,根據上面的記載和說明,是冰爆石礦區中凝結了數百年歷史中,唯一遇到室溫和空氣不會汽化,并且擁有其他特質的珍貴石頭。所以我對它的興趣,要比你賜給我權勢和金錢要更多。”緒方開口回答道。
銀造石,冰爆石礦區中誕生的異種石,就有點像是巨人中的奇行種,是完全違背了規律和法則出現的產物。
不過有一點讓緒方感興趣的是傳說中王族的權杖是出任國王手持的傳承之物,采用極為奇缺甚至已經在如今絕種的木材打造而成。
但是在人類不斷的戰爭中,國王隨身攜帶權杖并不方便,于是置之于王宮中。但是許多年以后,一位國王的繼承者,找出這根權杖,并將礦區中開采出來的銀造石鑲嵌在權杖,以突顯身份的時候。讓緒方覺得在意的事情發生了,權杖似乎能夠釋放出詭異的能量,而這位倒霉國王則在一夜間猝死。
自那以后,繼任的王族,將權杖一直放置在王宮的儲備室中無人問津!
緒方仔細研究過,問題不是出在權杖,而是那塊命名為銀造石的東西,它很有可能蘊藏著這個世界缺少認知的力量,比如罡氣,亦或是戾氣
這個世界,除了巨人的鮮血之外,再沒有能夠打動他的東西。如今這塊銀造石,就是個例外。
女人在緒方的眼神注視下,陷入了思考當中。
她的眼神閃爍著,感受到后者的目光,極為冷靜:“不要告訴我沒有提醒過你,沾上銀造石,你很有可能會死掉。”
“我并不是普通人。”緒方言簡意賅的回答道。
國王剎那間,聯想到他剛才伸出手,不斷蒸發體堊內牛奶的那一幕。的確,他和自己認知的普通人類,有著極大的區別。如果不是他現在有能夠幫助到自己的地方,甚至要命人去研究他身體的構造。
緒方微微一笑,既然這個女人提醒自己,看來權杖的銀造石十有八九會落到自己手上。他相信,一根被遺棄的木杖,對于這個身負王族命運的她來說,遠沒有現在能夠保住自己的權益更重要。
“銀造石,可以給你,但不是現在。”國王慢慢的張開口。
“可以。同樣的道理,我先讓艾爾文從這個世界消失,各自達成一半,如何?”
緒方看著她,淡淡說道。
女人微微惱怒,但是很快掩飾掉:“好,你需要做什么安排?最好按照你說的,不要弄出太大的動靜,讓大家知道是我做的。
否則會讓我陷入絕境中,相信你很清楚,自己不只不會得到銀造石,而且人類世界都由我和總統去掌控,你沒辦法活著出現在王權覆蓋的領土。”
她在威脅自己,也許在這個女人看來是但是緒方卻置之一笑,因為他的主動權在于,自己可以隨時離開這個已經待了兩年的世界。
“安排的事情,交給我。現在你把衣服弄亂點”緒方看著國王,慢慢的說道。
嗯?女人眼眸微微睜大,羞惱的盯著他:“什么意思?”
“按照我說的話做。”緒方的眼神瞥向那扇緊緊關閉的房門。
“那個叫做緒方的男人,還在房間里沒有出來?”
一身軍裝,金色頭發面色平穩的艾爾文,走到國王的木門前。看著兩名同樣穿著調查軍團軍裝,隸屬于自己的手下,詢問的語氣說道。
“是,團長大人。”守衛對視一眼,點頭尊敬的看著艾爾文。
艾爾文了解的點點頭,他沉默了半晌,忽然輕扣房間的木門。
當他等待在門前半天,卻沒有人回應的時候,艾爾文忽然眼神一冷,用力推開房門
原本他認為,這兩個人應該是背著自己,私下里面在達成某種協議。
但是走進房間以后,讓艾爾文感覺到驚愕的一幕卻是,一身淡藍色長袍領口敞開,衣服褶皺凌亂的國王在整理自己的裝束,而緒方則剛剛換上他那身黑色的長袍。
再仔細去觀察,發現她的床單也十分凌亂,對于一向整潔的王族來說,是非常違和的。
“出去!”國王尷尬的看著艾爾文,惱羞成怒的說道。
緒方沖艾爾文笑了笑,雖然沒有言語,卻襯托出得意。仿佛在張揚自己,攻克了一座堡壘。
“任何條件都可以滿足你!”
艾爾文不由聯想到昨天的對話,原來如此。
見他最后瞥了一眼,然后知趣的離開房間,國王也系上領口的扣子,將那一片白皙的皮膚好好的遮掩。
“叫幾聲。”緒方低聲對她說道。
什么意思?艾爾文還沒有離開么?國王臉色一變,她有些不情愿的望著那扇木門。
實際上,緒方已經聽到了艾爾文的腳步聲離開。只不過是為了逗一逗這個生活失去了很多樂趣,整天陷入勾心斗角和權勢爭奪中的女人。
但是下一秒,他發現這位國王大人
“啊,啊!”
她滿臉通紅的低下頭,居然真的叫了。
第二天。
仍舊是這座建筑樓宇中屬于國王的房間。因為昨天的事情她看向緒方的時候,總覺得少了幾分隨意,多了一些嚴肅。不過艾爾文,也不會再多疑房間里面發生了什么,畢竟男人都懂。
“你要的這些東西是做什么的?”
國王看著緒方,她給這個男人弄來了,他指定的一些植物和草藥。雖然不知道具體的用途但是作為國王,直覺告訴她,和艾爾文有關。
緒方已經將這些藥物打磨成粉末:“放心我不會毒死他畢竟尸體的處理也是個麻煩。”
“最好這樣。”女人微微點頭。
她凝視著緒方:“下一步,怎么做?”
“邀請他來這里吃飯!”
緒方輕松的回答道。
“好,我這就命人安排。除此之外呢?”女人總覺得有些草率,畢竟這件事執行起來,跟她的干系更大一些。
“你這里有剪刀么?”
緒方話音一頓,施施然問道。
國王雖然費解但還是從自己的梳妝臺中找了一把精致的剪刀,遞給了他。
在她驚訝的眼神中緒方取過剪刀,直接剪掉了他留了兩年的長發。當黑色的發絲散落到地上,他對這個女人說道:“無論接下來發生什么事,你都不要驚恐。”
看著他自信的眼眸,女人怔怔的應了一聲。
走廊的腳步聲響起。
艾爾文來到國王的房間,作為下屬的職權,他必須要遵照這個女人的命令。
“艾爾文團長,過來吃飯吧。”緒方招呼他坐下,儼然一副主人模樣。
國王沒有打斷他,更是說明了什么。
艾爾文面帶笑容,目光掃過兩人的表情,最后緩步走到餐桌前,坐了下來。
“有什么事情么,國王大人?”艾爾文奇怪的問道,他們兩個在房間中吃飯就是,居然會叫上自己。從昨天開始,他覺得有哪里不對勁,卻沒辦法說出來。
女人微微一笑,搖著頭道:“只是慶祝,緒方先生愿意將‘巨人化技術’貢獻給我們。”
艾爾文并不驚訝,而是若有所思的看向這個黑頭發的男人。這個男人與國王談妥的條件是什么?難道只是肉體的欲望而已?
“艾爾文團長,我們舉杯共飲吧。”緒方忽然拿起酒杯,對他說道。國王坐在他身邊,有些意外,提酒居然這么快,幾乎沒有做任何的鋪墊工作。
嗯?艾爾文下意識的看向自己的酒杯。能當上調查軍團的團長,警惕性自然不弱。
“利威爾對待我的事情,不會發生在你身上。”
看見艾爾文的目光落到酒水上面,緒方出聲笑道。
艾爾文眨動著眼眸,看向對方的同時,腦海中無數想法閃現。
他和國王應該不會在酒水里面做文章,至少這種低級的手段十分頑劣,要承擔相對的后果調查軍團一旦失去他的掌控,必定會出亂子。而國王苦心經營這么多年的勢力,絕對不會因為這個男人三言兩語的慫恿,而針對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緒方先生說笑了,干杯!”艾爾文說著話,舉起自己手中的酒杯,嘴唇貼向那些酒水。
在過往和緒方的視線中,他輕松的飲完了這杯酒水,顯得十分坦然。
“對了,艾爾文團長。
我有兩樣東西,你應該很感興趣。”緒方像是老朋友一樣,從自己的黑袍口袋中掏出了一個用布料包裹的東西遞給他。
艾爾文見國王應允,他走過去,拿起了這個被布料包著的東西。他手掌輕輕的揭開布料,發現是一個熟悉的形狀。
一柄做工精湛,無論是質感還是握持感都讓他這個團長感到驚訝的手堊槍。
作為軍人,艾爾文愛不釋手的把玩著它。和那些粗燥不堪的槍堊械相比,它就是寶貝,甚至是藝術品。
即便是國王,在窺像這柄手堊槍的時候,也流露出異樣的眸光。
“這是我做的,送給你了。就當是咱們交個朋友!”緒方帶著笑容,大方的說道。
艾爾文一怔:“送給我?”
“沒錯,因為巨人化研究的實驗,需要艾爾文團長多多配合和幫助,這個就算是當著一個小禮物吧。”
聞言,艾爾文看向國王。
畢竟有這個女人在,他雖然喜歡這柄手堊槍,卻不好答應的這么快。
“你收下吧,艾爾文。”她應允的點頭。
艾爾文將槍支塞到他的軍裝腰間,緒方看到這里,接著說道:“另一樣東西,需要團長湊近一些。”
“是什么?”得到手堊槍的艾爾文心情不錯。
國王也好奇的看向緒方,因為她的位置關系,忽然看到了一個詭異的情景,那就是緒方的黑袍的背面,居然隱隱發著光。
那是一條條游動的光芒,在不斷的穿梭。
她臉色微微變化,想起緒方的話,緊握住拳頭。
緒方緊握住一個東西,在艾爾文的面前,慢慢的張開了五指,一簇簇紅色的光芒閃耀,照亮了他和對方的面龐!
艾爾文睜大眼睛,下意識的用眸子鎖定這個發光的物體。
那是一塊燒的像是火炭一般,炙熱斑紅的玉佩,周遭的空氣正在模糊和游離,緒方帶著笑意,將它盛放在手心當中。
“這個是什么?”艾爾文冷靜下來,詢問道。
心跳加快,兩隊眼睛交換神采。
眼看著門玉的紅色覆蓋已經達到臨界點,羅生門即將開啟,緒方忽然站了起來,讓紅光照耀著兩個人,也就是他和艾爾文。
“跟我走吧!”說著,緒方忽然上前一步,抓住了艾爾文的胳膊。
艾爾文還沒有反應過來,他感覺整個人失去了力氣,從頭到腳有種虛弱無力的病態。下一秒紅色的門玉上,羅生門敞開,一股恐怖的拉扯力量,將兩個人的身體完全的卷了進去。
“你”艾爾文的聲音戛然而止。
國王難以置信的看著,在她的面前,緒方和艾爾文就像是鬼魅一樣,身體逐漸的模糊,并消失(破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