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馨驚呆了:“這是什么錢?干凈么?”
劉漢東冷笑:“販毒的錢,正宗黑錢,你如果不敢要,我也沒別的辦法。章節”
安馨猶豫片刻,銀牙暗咬:“我用,還有更多么?”
“有,如果你能把錢洗白了,哪怕幾十個億也得拿得出的。”劉漢東又掏出幾款美金丟過來。
安馨心情復雜,這些都是販毒的錢,每一張鈔票上都沾著毒品和血跡,如果用這種錢創業,良心是會受到譴責的,可是想到失敗的結局是自己無法承受之重,她的心又硬了起來,堅定地說:“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劉漢東說:“這四個箱子里裝的是一億美元,我的全部身家,也是我卷土重來的資本,安總,如果你有能力把這些錢洗白,我給你兩千萬傭金,美元。”
“這個活,我接了。”安馨毫不猶豫道,她自己都嚇了一跳,這么大規模的洗錢,被查到可是重罪,不過這段時間她遭受的痛苦和打擊讓她無所顧忌了,別說是販毒的錢了,就是出賣靈魂給魔鬼,她也愿意。
劉漢東忽然想起了舒帆,問安馨可知道這丫頭的下落,安馨說小帆在麻省理工學院讀書,彼此間偶爾有郵件往來。
“這孩子命苦,父母都沒了,她應該開始新的生活。”安馨嘆氣道,言下之意是勸阻劉漢東打擾舒帆。
接下來的事情就順利多了,安馨在香港注冊了一家公司,她對于金融業務非常熟悉,洗錢這些流程一學就會,悄悄又去注冊了一大堆的空殼公司,開始了洗錢業務,香港是金融中心,大批美元投到市場上砸不出水花,但是瞞得住監管機構,瞞不住行內人,馮先生就留意到了安馨的異動。
馮先生是個很守規矩的生意人,但是行有行規,洗錢這個業務就是固定的幾個人在做,是不容新人插手的,安馨這么做就是撈過界,就是犯了眾怒。
一幫江湖大佬聚到了游艇上玩耍,在座的都是香港金融圈的巨子,還有前財政司高官之類人物,可謂人中翹楚,馮先生在里面只能算小弟級別的人物,被人稱呼為小馮。
大佬們先討論了如何利用基金刮取市民的錢,隨后用了三分鐘討論如何處理有人撈過界的事情。
“小馮,你去處理好了,規矩就是規矩,誰也不能壞。”一位年過花甲的大佬搖晃著紅酒杯,氣定神閑的說道。
“收到。”馮先生輕快的回答,天氣很好,海風輕拂,大佬們穿著潔白的甲板褲坐在游艇前端的沙發椅上,喝著紅酒,品著海鮮,簇擁著來自北京的貴胄公子,據說這位爺的父親是副國級領導,一言九鼎的牛人,從他這兒打聽到只言片語,在金融市場上都能賺的盆滿缽滿。現如今香港本土的財閥們都是明日黃花了,話事人統統是北京來的有背景的人士。
馮先生回去之后,立刻聯絡社團打手,他是斯文人,從來不碰打打殺殺的事情,有麻煩就找黑社會解決,和馮先生走得近是和聯勝的黃展東,黃生也是做地下錢莊的,和馮先生打過很多次交道,合作都很愉快。
黃展東接到馮先生的電話,派出手下馬仔辦事,幾個人開著車去安馨的公司登門拜訪,氣勢洶洶沖進去,用棒球棍砸爛了前臺的玻璃幕墻和飲水機,嚇得前臺小妹尖聲亂叫,等警察趕到人早就跑了。
警察記錄了此案便回去了,晚上安馨接到匿名電話,讓她不要撈過界,趕緊滾回大陸去,不然要她好看。
傻子都知道,這是同行在搗蛋,要擱以前,安馨肯定擔驚受怕,但是現如今她也是豁出去了,直接給劉漢東打電話,說有人搗亂,估計是姓馮的。
劉漢東說你知道姓馮的地址么?
安馨說知道,車牌號也知道。
僅僅過了一天,馮先生乘坐自己的平治車出地庫的時候,遭到神秘人士的槍擊,胸口中了兩顆子彈,腦門中了一顆子彈,血流了滿車,身上財物未動,重案組出動,驗尸發現行兇子彈是三五七口徑的馬格南型號,這是沙漠之鷹常用的彈藥,殺傷力巨大,一般歹徒不過用個黑星什么的,香港地面上有據可查的沙漠之鷹也沒幾把,還都在槍會注冊過,到底是什么人殺害了在投資公司工作的金融人士馮生,成了一個未解謎團。
商業罪案調查科介入辦案,原來馮生一直是在他們監控之中,此人涉嫌洗黑錢,早被國際刑警組織盯上了,一直沒動他只是想放長錢釣大魚,沒想到案子沒辦完,人先掛了。
香港警方的效率極高,順著各種線索往下捋,很快發現了蛛絲馬跡,他們傳訊了安馨,但是一無所獲,香港是法治社會,安馨的供詞無懈可擊,他們只能放人。
安馨被釋放了,但是商業罪案調查科也盯上了她。
沒過兩天,安馨乘機回了上海,她在香港本來就是融資為主,公司主要業務都在大陸,黑錢也洗的差不多了,不走更待何時。
黃展東參加了馮生的葬禮,受到了震動,馮先生說死就死了,江湖險惡,過江猛龍不按規矩出牌,是可忍孰不可忍,當然幫馮生報仇這種事兒也就算了,又不是親兄弟,犯不上為他搭人力成本,叫兄弟們砍人可是要花錢的。
很快黃展東就得到消息,馮生是因為得罪了南美毒梟才被人弄死的,而且這事兒自己也有份,砸場子潑油漆,就是自己派出的小弟,他倒是個聰明人,立刻拿了回鄉證潛回了深圳,覺得不安全又跑到四川避風頭。
其實所謂的南美毒梟已經離開了香港,他們根本不屑于殺黃展東這樣的小角色,一億美元現鈔洗掉了五千萬,變成銀行賬戶里的數字,其余的錢拉到韓國釜山,這兒也有專門的地下錢莊,專賣朝鮮版高仿美元鈔票,真錢也能處理,小批次,多渠道洗錢,才是王道。
劉漢東在韓國住了一段時日,主要是整容,又換了一張臉,這回整的比較徹底,沒人能認出他來,又換了一本貨真價實的韓國護照,名字叫崔東俊,職業是傳教士。
整容傷口愈合后,劉漢東帶著幾個馬仔,踏上了征途,再次前往中東。
他現在和約翰.林奇是合伙人,項目是顛覆賽義德政權,此前約翰在阿富汗獲取了一條重要情報,隱居老漢阿卜杜勒是科林前朝三王子殿下,那么他的孫子艾哈邁德就是科林的王位合法繼承人之一,只是前段時間中情局把工作重點放在法赫德親王身上,沒人管艾赫邁德這枚棋子,現在巴恩斯特工當了負責人,又把這事兒提交日程了。
阿富汗,喀布爾,劉漢東和約翰.巴恩斯碰面了,兩人各懷鬼胎的握手,心照不宣的笑著。
“我到底該稱呼你什么?林奇先生,還是巴恩斯先生?”劉漢東笑道。
“隨便你怎么稱呼,姓名只是代號而已。”巴恩斯特工很禮貌的微笑著,兩人在喀布爾街頭的露天小店坐著,周圍嘈雜無比,車水馬龍,昔日塔利班掌權的時候,這座城市被炸成了廢墟,僅僅過了幾年就恢復了繁華,但是距離七十年代的繁榮還差了不少距離,那時候阿富汗是中亞比較富裕的國家,世俗統治,女人是可以穿裙子進學校的,至少現在還不行,還得穿著面紗躲在男人身后。
“露西還好吧?”劉漢東漫不經心的問道。
“她很好,如果你不去找她,她會更好。”巴恩斯突然目露兇光,女兒是他的最疼愛的親人,不容別人碰觸,尤其是劉漢東這種危險分子。
“很抱歉連累了露西,還有弗蘭克,但你應該沖那些人發火,對了,那幾個人還在監獄里么?”劉漢東問。
巴恩斯搖搖頭:“我不知道,這不是我的管轄范圍,現在談談我們的合作吧,我希望你能做到以下幾點,完成任務之后,美國政府會赦免你……”
劉漢東粗暴的打斷他:“等等,這里不牽扯什么赦免,我不是美國公民,用不著你們的赦免,況且我也沒在美國犯罪,這只是我和你之間的生意,生意,懂么?是賺錢的業務。”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毫不客氣的戳著巴恩斯的胸口。
巴恩斯往后撤了撤,說:“我代表的是美國的利益。”
劉漢東說:“得了吧,你代表不了誰,你只是埃克森美孚和參議院那些腦滿腸肥的家伙們的馬前卒而已,別裝的那么偉大,你是間諜,最骯臟見不得人的行業從業者,你的節操連喀布爾街頭的馬糞都不如,難道我說的不對么,你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巴恩斯冷漠的看著劉漢東,很想拂袖而去,可是他又不得不承認,對方說的話就對的。
劉漢東說:“這樣,我給你捋一捋,這事兒是這樣的,中國和美國在科林爭奪利益,分別使用不同的代理人,目前中國養了一匹白眼狼是賽義德,美國人養的法赫德已經掛了,現在要換新人,不管他們誰贏誰輸,你和我,都是一分錢好處拿不到的,搞不好還得替人背個黑鍋什么的,那我們為何不替自己著想呢,你有露西,你不想在她生日的時候,送她一輛跑車或者小馬駒什么的么,我看美國電影好多這樣的橋段,滿身傷病的退役特工回到家鄉,老婆改嫁,女兒跟后爹親……”
巴恩斯低下頭,劉漢東觸動了他的心事。
“約翰,你要振作。”劉漢東像多年老朋友一樣拍著巴恩斯的肩膀,“我們要為自己謀點福利了,不能讓那些狗娘養的把好處全占了。”
說著,他伸出了右手,巴恩斯猶豫了半秒鐘,右手和劉漢東握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