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周波刃自然是被人收走了。
向宇以念動力隔空cāo控連捅了無鋒機甲八刀,將機體內的穆然格殺當場,卻因為師草淮的“投懷送抱”而一時間忘記了回收這把刀,本以為有師草淮這張牌,剩下的70多個小時不過是談談情、調調侃逗逗皇妃娘娘就能打發,誰料到如今情勢驟轉兩人變成一條船上的亡命鴛鴦。
先是被死而復生的無鋒機甲偷襲,然后是被鐵慶遙剝奪了師草淮的皇妃權限,到現在連高周波刃這一利器都不翼而飛了,剛才還自詡為桃花不斷頭頂天槍拄地超級好運小郎君的胖子頓時爆了粗口。
如果說在雜貨鋪里不經意發現師草淮的皇妃權限被悄然剝去這一事實像籠罩在城頭的烏云,那此時此刻徹底失去一招斃敵的高周波刃就是云中劈來的一道閃電,打得胖子渾身茲茲作響,脂油亂濺。
“看來他真是下了死心要弄死我倆了。”
轉臉看了師草淮一眼,丟下一句不算結論的結論,原地停滯片刻的dt97重新進入高速前進模式,目標依然是m21山脈,第三裝甲團的團部所在。
“你不是早就認定了這點嗎?”對于高周波刃的失蹤,師草淮并不覺得太意外,反而好像有些吃驚胖子依舊執著的沖向敵人最密集處的“送死”舉動,“你不打算換個方向逃?”
沒有外蓋的遮擋,夜風吹得胖子那頭憑空長出的長發飄飛不止,他目光里沒有孤膽英雄的冷冽,也沒有鐵血壯士的決絕,只有平靜。
“有個女人說我凡事總喜歡往好處想,可現在連把趁手的武器都不給我,也只好死心了。現在整個星球都捏在鐵慶遙手心里,我能逃到哪去?身無彩鳳雙飛翼啊,就索性做根刺,捏得我越緊,扎得你越痛。”
既然不能像某只猴子那樣撒尿然后翻個筋斗跳出十萬八千里去,就釘在這片土地上,殺十個夠本,殺一百個算賺,手里沒刀,去搶一把過來,這就是c魂風街上小霸王的作風;還有一層不愿說的理由就是:你的位子都是我讓給你的,想要我倉皇如野狗到處亂竄遂了你看笑話的愿?朕沒這個善心!
dt97在軍用公路上畫出一條筆直的黑線,徑直射向m21山脈。
當龍牙機甲做出這般舉動,無月的星空里似乎有人下達了一道無聲指令,始終在低空高速閃掠的四架戰機終于有了動作。
數點火光閃現,沉悶的聲響從半空中傳來,梟鷹戰機腹下的鏈式機炮開始噴吐火舌,地面上泥土噴涌出朵朵褐色噴泉,旋即依次炸開,內爆穿甲彈!
熱紅外尋敵空地導彈從隱藏式武器艙中落下,馬上拖曳出道道火紅光芒,彗星般沖向地面。
dt97的機體瞬間出現了微震,隨即開始詭異的閃避動作,總是能在千鈞一發之際躲開火力波及范圍,任由身后炸開團團熾紅烈焰,借著空氣急劇膨脹的風壓助推之力,曲折前進的速度甚至比直線時更快了幾分。
前方是沉沉如黏墨的夜、凜凜如睡龍的山,身后卻已經成了一片氣浪激蕩的世界,朵朵絢麗過后,泥塊石礫飛濺擊打在龍牙機甲的背部裝甲上,密集如雨落芭蕉的聲響像是數百幽鬼同時用指尖叩擊金屬。
濃重的硝煙味混雜著塵土氣息飄進鼻尖,胖子全神貫注的盯著前方,嘴唇微微抿起,專注得好像根本沒聽到身后震耳yu聾的爆炸。
超電磁槍被毀,高周波刀丟失,被算計到懸崖邊上的胖子卻絲毫沒有氣餒和沮喪的神情,任由導彈肆虐身后的道路和土地,對于打提前量的機炮更是嗤之以鼻的輕松躲開,在這片平坦荒原上用殘破的dt97硬生生走出了教科書般的戰術規避路線。
沒有狼狽的滾翻,沒有倉惶的短距離加速,甚至不用機載預精系統的自動輔助,光憑著超高的圣階意識和脊柱處游走反復的危機感應,dt97就變成了一個無法通過火藥武器傷害到的幽靈機甲,執著堅定一往無前的奔向前方的大山。
凡我過處,花火盛開。
若在高處俯瞰,仿佛無形中有只大手,以小小的龍牙機甲為筆,正在灰黑底色的畫布上帶出一大塊絢麗奪目的顏色。
花與火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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