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一陣陣慘叫聲響徹永夜君王號。
還有此起彼落的冷嘲熱諷。
“叫什么啊,你還是不是男人?”小娘炮果然如師草淮所說的沒有離開,只是氣勢比以前更兇了三分。
“我是不是男人你總有一天會知道的,啊啊啊,輕點輕點,真的痛啊。”
向宇齜牙咧嘴的大叫,腦袋被扯得往后一仰一仰,手執剪刀的牧月珊站在他身后揪住他一把黑藍色長發下手不是,不下手也不是,不住拿胖子腦袋撒氣。
“你自己嫌麻煩要剪頭發,現在一根都沒剪斷你就跟殺豬似的大叫,你到底想怎樣?”
是的,只是剪頭發而已,盡管牧月珊很想把這貨的下面也順帶來一剪子。
不過發生的情況讓所有人都覺得很奇怪,第一剪刀下去就見胖子被火燒了屁股似的蹦起老高,連牧月珊自己都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戳到胖子了,低頭看地上一根頭發都沒掉,頓時誤會了他,一把將胖子重新按回椅子。
然而無論小娘炮如何努力,那頭黑藍色頭發就好像合金熔鑄,摸在手里柔順無比,偏偏怎么剪都剪不斷。
不信邪的小娘炮鉆了牛角尖,下剪如飛,只苦了胖子連聲叫痛,末了掙脫開牧月珊到處亂跑,連連求饒說我錯了,這頭發我死也不剪了,愛咋咋地。
天下若雪和陸遜都看得傻眼,唯獨看過胖子在蒲牢星吞服魂血晶的鐵心怡猜出些端倪,開口替他圓場,“是不是魂血晶的緣故,你的頭發也被強化了?”
胖子點頭如搗蒜連連稱是,這時候只要肯讓進入偏執暴走狀態的小娘炮放下那把剪刀,讓他在地上來個懶驢打滾從艦首滾到艦尾都不帶半點猶豫。
雨露承恩的師草淮艷光四射的走了進來,被胖子胡天胡帝一把后她整理身子費了些時間,聽到胖子驚天動地泣鬼神的求饒聲才趕過來,一見牧月珊舉著剪刀不依不饒的追著向宇滿艙亂跑,嚇了一跳,還以為是上演老公變公公的去勢大戲,聽鐵心怡一解釋才明白過來,笑吟吟的也不說話了。
胖子本以為來了個明事理的,見師草淮竟然悠然自得的在一旁看好戲,氣得臉都歪了。不就是折騰你久了一點嗎?關鍵時候女人討饒只會讓男人更興奮的道理難道你還不懂?
因為牧月珊不再提離開的事,加上向宇對她始終有股歉疚感,面對小娘炮舉剪追討的舉動竟然一時間忘了去搶剪刀,心里對自己這一頭長發居然堅韌若鐵,被剪刀利刃觸及還會感到痛苦的事也感到無比困惑。
嫌頭發長打理起來太麻煩,加上在床上的時候這一頭黑藍色頭發垂到師草淮白膩如玉的身子上,竟然讓他感覺自己好像在玩百合蕾絲邊,結果分了心,到收斂心思再專心征伐時時間已經過了一個標準時。
在師草淮看來卻變成向宇使壞故意拖延戰局,一個標準時里被他弄得連連攀上愉悅巔峰不知多少次,喊了無數句大王饒命才好不容易結束,現在胖子吃癟,她自然樂得袖手旁觀。師草淮現在是徹底知道了向宇的“厲害”,心里總想著不能自己一個人“受苦”,牧月珊和胖子打情罵俏的追來追去,她不但沒半點不快,反而巴不得多拉一個姐妹下水。
最好是連那個白凌星少女也一起收了,自己才能輕松點,不然體力好得有些過分,加上那些羞于出口的逗弄手段,師草淮臉上微微一紅,只覺得身下又生出些酥麻反應來。
這場你追我趕的戲份好不容易結束,師草淮才對向宇說道,“你現在應該處于魂血晶改造血液的收尾階段,發為血之余,不過我倒是建議你早些開始吸收其他的魂血晶。”
陸遜好奇,也想討顆龍族魂血晶嘗嘗味道,手剛伸出就被若雪打了回去,白凌星少女倒不是小氣那幾顆魂血晶,只是擔心瘦瘦小小的陸遜扛不住。和鐵心怡聊天時聽她說過胖子所經歷的磨難,若雪實在不敢想陸遜能禁得住那樣的非人折磨。
胖子哭喪著臉由著師草淮幫他把滿頭及腰長發梳理整齊,扎了個長馬尾,這種感覺讓一向自認為純爺們的他感覺極為不適應。難道要像范小山那個漂亮得不像話的人妖,把馬尾路線走到底?
同樣是馬尾造型的鐵心怡瞧著好玩,過去揪著摸了摸,嘖嘖有聲。
“以后痛感消失了,就應該能剪掉了吧?”
梳好頭發后,向宇轉過身來。
眾女眼睛都一亮,現在的胖子早已經不復之前的肥胖如豬模樣,本來兩筆極為濃密的黑眉如刀如劍顯得有些過于凌厲,然而在腦后長發的緩和下,一張并不是很帥氣的臉竟然透出股獨特的男性魅力來,加上兩只眼睛亮若星辰,更添了幾分光彩。
呆了呆的牧月珊想到昨天胖子滿頭蓬亂茅草發型,僵尸一般抓起面包就往嘴里塞,還懶到要整個星艦暫時偏轉前進方向,好讓太陽不至于直射他的眼睛,如今卻好像看到了另外一個人,熟悉間突然覺得有些陌生。
這就是自己認識的那個胖子,沒想到這死胖子能變得這么……好看,小娘炮一時間有些走神。
她本就是喜歡長發飄逸的俊秀男子,見胖子越來越靠近自己心底的夢幻情郎形象,本該覺得高興才對,可一想到自己遠在緋橘星的父親以及還有個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找到的哥哥,小娘炮又有些恨恨的,心里懊惱剛才沒多給這死胖子兩剪刀。
師草淮見他一副不甘不愿的樣子,笑著說道,“你現在半龍之身,有些異樣也是正常,又沒讓你頭上長角,有我們這么多人在,還怕沒人早晚給你梳頭?”
胖子聽出師草淮話里捉狹暗示意味,嘿嘿一笑,不懷好意的目光真就往牧月珊身上溜了個圈,不過卻沒往太深處想。小娘炮其實性格極為剛烈,這些日子心結解不開,暫且放放也不是壞事。
從兜里掏出那幾顆剩下的魂血晶,三枚淡黃色的蛟種,兩顆青色夔種,胖子想也沒想就把拿起一顆夔獸魂血晶丟進嘴里。
閑著也是閑著,能早些變強一分是一分,看著身邊一眾親密女子以及陸遜,向宇忽然覺得肩頭的擔子有些重。
永夜君王號用看似緩慢實則遠勝過戰機數倍的速度朝著蒲牢星前進,按照向宇的原定計劃,深藍小組是不能再丟開一旁了,有了這艘星艦做活動基地,總比讓楚炎夷光固守一個魚人小鎮強。
他現在唯一期望的,就是夷光他們不要太早離開才好。一想到這艘沒了夜煞魂血晶的永夜君王號不能進入曲速空間躍遷,他就有些蛋疼。
多年前秘密修建這艘永夜君王,就是看中了夜煞魂血晶制成的迷棺能提供幾乎取之不竭的躍遷能量,以及通過獨有轉換裝置提取的那些恐怖黑色能量,很久以前胖子就給這種帶分解能力的黑色能量束取了個名字。
死之河。
向宇不知道現在聯邦智研局已經發現了神棺的這個隱藏屬性,不過與這件事相比,另一件未知事件的悄然變化才更值得他警惕。
就在永夜君王號離開嘲風星后,鐵慶遙并沒有下令另外一支靜靜潛伏在蒲牢星外圍星域的帝國艦隊進行截擊,盡管鐵慶遙很想,可在無法解除帝國中央電腦系統里那該死的ss9最高權限之前,任何對永夜君王號的攻擊都只是徒勞。
只憑借人工操作和手動追蹤鎖定,第三艦隊只可能是白白浪費已經極為稀缺的晶礦配給,不可能打掉那艘帝王之艦半根毫毛。
打落牙齒往肚子里咽的鐵慶遙只是陰沉著臉,下令第三艦隊按照預定作戰計劃,原地等待,等待他從那位聯邦“盟友”口里得知的機密情報開花結果,變成一道豐盛的盤中大餐。
聯邦的第九次遠征,多達一百二十艘各式星艦,應該能稍微抵消讓那艘小星艦逃掉的挫敗感了吧?鐵慶遙是這樣想的。
讓他滿意的是,這朵精心澆灌的勝利之花終于如愿以償的盛開。
在永夜君王號離開嘲風星四十多個通用標準時后,在蒲牢星外圍一處廣袤的星域里,接二連三的聯邦星艦毫無防備的跳出曲速空間,隨即遭到了早已埋伏在附近的帝國第三艦隊的無情伏擊。
這場以有心算無意的戰斗沒有太多懸念,躍遷脫離坐標一向是星際戰斗最為重要的情報,向來是以第一序列的最高權限進行加密傳遞,從未遭受過類似埋伏的聯邦遠征艦隊第一批躍遷完成的二十七艘星艦在兩分鐘不到的時間里就被探測到空間異動的帝國第三艦隊一輪齊射,打成了一大堆寒冷真空里的燃燒殘骸。
艦體殘骸內部的氧氣還沒被熊熊烈焰耗盡,第二批躍遷星艦就重蹈覆轍。
帝國第三艦隊只派出了三十六艘以攻擊見長的虎賁級星艦,短短十余分鐘就把接連掉進伏擊圈的聯邦遠征軍近四成的戰力吞得一干二凈,然后干凈利索的調轉艦首,強行進入躍遷空間后揚長而去。
身后那片被聯邦確定為絕對安全星域里只留下無數漂浮的宇宙垃圾,以及近七千具聯邦將士尸體,寒冷和黑暗是他們的最終歸宿。
這片新的星際墳場,距離蒲牢星僅僅零點三光年。
這次前所未有的慘敗戰報傳回緋橘星為核心的聯邦星圈后,百億聯邦公民為之震驚,接連三天聯邦各行政星的街道上到處可見靜靜哀悼的蠟燭,還有憤怒之極的民眾呼聲如潮水般匯集到白塔下。
這次前線失利竟然發生在為了保密而特意給全部軍中將士加裝了人體芯片之后沒多久的時間節點上,再愚笨的民眾也能想到這絕對是白塔下那些高層大人物中出了奸細,第九次遠征這種嚴格保密的事件全聯邦沒有任何媒體報道,偏偏就傳來了被伏擊而損兵折將的消息,民眾們已經出離于憤怒,瞞住了全部聯邦老百姓,卻沒能瞞過帝國人,高層那些腦滿腸肥的大人物都是吃合成飼料長大的?
這次以失利作為序幕的遠征引發的后續風波注定是巨大的,然而在幾個早已預知這個結果的人看來,事情才剛剛開始。
時值聯邦星歷225年深秋,楓葉披霜時節,所以這次持續了大半年的聯邦大事件被后人們稱為——霜之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