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心驚肉跳的感覺來的如此突然,以至于向宇自己都有些意外,人腦袋里有時就會這樣突然蹦出個莫名其妙的念頭,根本不需要刻意組織邏輯思維,看上去非常想天外飛來的一劍,可往往就是這樣的一個念頭,卻能妙到毫巔的點破那層窗戶紙,讓你豁然開朗。
路易零說起徐軍時并沒有太多表情變化,就是閑扯時無意說到某個人的語氣,可胖偏偏就心底一沉。
那股不好的預感讓他眉頭緊皺,原本的淡定已經蕩然無存。
路易零敏銳的察覺到了向宇的變化,笑著問道,“怎么了,看尹先生的表情,似乎對徐家老二并沒有太多好感。”
向宇這時已經隱約猜到了什么,勉強笑了笑,并不接腔。
路易零眼閃過一絲狡黠,“我沒找徐磊,不過他弟弟倒是挺爽快,直接告訴了我你現在的住址,而且還把你的大致情況跟我說了說,我還真是沒想到尹先生那晚居然也在豐都鴻藝會呢。”
話說到這,一切就像脫衣舞女褪下身上最后兩件比基尼布條,纖毫畢現。
這位青城劍圣根本就是揣著明白裝糊涂,在逗自己玩呢,敢情什么都在他掌握之了,居然還藏著掖著想套自己的話。
想到這向宇咬了咬牙,將杯酒端到唇邊,細細品味其的醇香和辣口勁道,半晌才回答,“是啊,我和他們就是在鴻藝會認識的,不過我那時想請徐磊吃宵夜感激他賞識之恩,所以提前離開了,這才僥幸避過那場劫數。”
現在說什么想必路易零都不會賣帳了,沒準這位劍圣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相信自己,不過話總是要說,自己對豪爽的徐磊有幾分好感,總得保他幾句,哪怕話頭再落下風,也不能裝聾作啞當自己是受審訊的嫌疑犯一開口都是我要找律師吧……
路易零臉上終于露出帶著絲絲譏諷之意的笑容,似乎覺得到了現在胖還滿嘴胡謅擺明了是藐視他的智商,清咳了兩聲繼續說道,“尹先生能進鴻藝會這種地方,還能在籌碼動輒千萬的大賭局里豪擲萬金,想必也不是個普通的藝人,我真的有些好奇,能在鴻藝會享受的人,怎么會看區區一個懷瑾學園的老師職位?”
話說到這份上,胖也不在乎自己的話在邏輯上能不能說得通了,這位年紀不過二十多歲的青城劍圣顯然話鋒比劍鋒更加銳利,那我就索性無賴到底。你是位高權重的青城劍圣,那我還偏就是春風街的小混混了,倒要看你什么時候忍不住了拔劍砍我。
你敢單槍匹馬站著走進換盞閣,我就敢趁著夜黑風高把你橫著丟出推杯山!
“人各有志,我這人好為人師,何況錢財本是身外之物,再說了,在豐都也是朋友帶我才有機會去鴻藝會一開眼界,倒是讓零大人見笑了。”
“真是這樣?”路易零語氣古怪。
“千真萬確。”不信你倒是拔劍啊……胖厚臉無敵。
“不過我聽徐軍說與你同來青城的還有幾個大美女,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不知道尹先生能不能代為引薦下,也讓我開開眼界?”
前戲開始!
這家伙總算露出真正意圖了。
“好說好說,不過徐軍是不是言過也說不準,入不入得劍圣法眼,還得你說了算。你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
說著胖起身就往樓上走,心念早不知轉過了多少個彎,一時間卻也找不到什么妙計良策把這事對付過去。
路易零現在擺明是賴,不達目的絕不離開的架勢,現在還是溫言軟語不撕破臉的節奏,要是自己強勢拒絕,不但顯得心虛,沒準他一聲令下推杯山外早已經埋伏好的禁衛蜂擁而上,想不露餡都難。
到這時候,已經容不得半分僥幸,向宇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過了片刻他從樓上下來,身后跟著四個人,天下若雪、牧月珊、陸遜以及小貓,鐵心怡和師草淮自然沒有下來,以路易零的眼神和守衛御靈皇城的見識,師草淮和鐵心怡想要憑化妝瞞天過海,根本是癡人說夢。
所幸小貓來了,倒也能暫時救一下場。
反正你路易零只是從徐軍嘴里聽說,要是你早知道皇妃娘娘和公主殿下跟我在一起,只怕數千皇城禁衛早把推杯山圍了個水泄不通,你也不可能一個人來這探我口風了。
這就是向宇膽大之處,他偏就敢賭。
這里可是帝都青城,對方可是統領皇城禁衛的大頭目,現在永夜君王號載著三臺八識機甲還在外層空間游弋,根本找不到機會進大氣層,真要是動手,光憑御靈皇城里的幾百臺機甲就能碾平整座推杯山,拔得一根草都不剩。
小不忍則亂大謀,不到最后一刻絕不主動掀桌,胖不停對自己重復這句話,勉力壓下心底那股豁出去大干一場的狠勁。
路易零目光逐一掃過眾女,連小家伙陸遜也沒放過,雖然沒有一個熟悉的面孔,可他似乎要將所有人的長相刻在腦,目光銳利如劍,不肯放過任何細節。
眾女之前都得到了向宇的告誡,一個個都笑意盈盈并無反感,圍坐在茶幾旁交頭接耳不知說些什么,小貓閱歷遠勝其他人,甚至還主動和路易零搭話。
陸遜則依舊是一副天塌下來有胖頂著的神情,偷偷的給自己倒了一小杯酒打算抿兩口,卻被平靜如冰的若雪一把搶了過去,還狠狠瞪了他一眼。
就在若雪淡漠的臉上泛起斥責的神態時,異狀發生了。
誰也沒想到一直被路易零放在身側的秋蟬劍竟然在劍鞘里自己震動了一下。
這個小狀況頓時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看似隨意掃視眾人的青城劍圣也一臉驚訝,側臉看向身旁方桌上橫放的秋蟬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