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觀現在……
眼下的縱橫鬼谷的弟子似乎出現了些問題。或者說這一代的鬼谷弟子與以往的鬼谷門人,有著極大的分別。如果說以往的鬼谷弟子是以言術來行走天下,那么眼下的衛莊與蓋聶二人卻是頗為不同。
他們師兄弟,更多的是以劍行走天下。
對于這一點,百家中有著不少的人覺得有些意外,只不過大家都明知故問的一樣放在心間,不去過問。畢竟,要知道縱觀過往,縱橫鬼谷一派的弟子做事可不是現在這樣用劍說話。
也許是察覺到了大勢,也許是還有著秘密沒有人知道。
這樣的行為,即便是在岳緣的話語下,陰陽家有人專門收集這鬼谷一派弟子的消息,但在幾年后,這股力道也隨著岳緣開始閉關后慢慢變得小了下來。
因為現在的鬼谷兩位弟子彼此之間正斗得你死我活中……
但是仍然有人在暗中關注著他們。
蓋聶為了保天明,被追殺了太長的時間。之前不過是被帝國的軍隊追逐,隨著蓋聶手上那號稱天下第二的淵虹劍攔下,無論是什么人都倒在了這柄曾經在墨家中號稱屠龍之器的利劍下。
最后,在同門師弟衛莊與秦國合作,從嬴政的手上接過了這個任務后,蓋聶的局面就變得極端的被動起來。在聚散流沙的追殺下,哪怕是被江湖人稱劍圣的蓋聶也無法幸免,一路上幾乎是拖著重傷的身軀,勉力保護著天明。
可是,雖然聚散流沙進行追殺,卻沒有如蓋聶的料一涌而上。否則的話,只怕蓋聶再厲害。也得倒在圍毆之下。
小莊……
究竟在盤算些什么?
鏡湖醫莊。
蓋聶面色淡漠的看著眼前正在忙活的年輕女子,任憑對方對自己身上的傷勢進行著檢查傷勢,只是在他的目光落在對方的身上的時候。總會得到一個厭惡的怒視眼神。
對于這一點,蓋聶并不在意。
厭惡。那是對方的事情。
與他無關。
眼下,在花費了好長的時間逃離了秦軍與聚散流沙的追蹤后,現在的蓋聶才真正意義上有著一段比較寬容的休息時間。喪家犬一樣的逃亡路,哪怕蓋聶在保持鬼谷一脈該有的風度,可在前段時間,蓋聶確實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了。
雖說有過猜測,可真正在逃亡路上的那一刻蓋聶才發現他還是小瞧了帝國的力量。
即便是他被稱為劍圣,仍然一路上傷痕累累。筋疲力盡。
帝國實在是太強了
不愧是碾壓了六國,開創華夏大地以來第一個大一統的國家。
在蓋聶看來,那些在暗處籌謀著推翻帝國的人單單以他們的力量來說,只怕遠遠不夠。有一種感覺,蓋聶覺得這個恐怖的帝國崩塌只可能出現在內部,否則的話號稱戰無不勝的秦軍絕對可以讓那些反抗的人知道什么叫做帝國的力量。
反倒是師弟小莊的做法,讓蓋聶有所推測。
之前逃得太急,蓋聶想不到那么多,可在靜下來后,蓋聶卻是察覺到了其中的一絲奇怪的地方。
衛莊。究竟在盤算些什么?
以他對這個小師弟的了解,對方絕對有后手。
“不要亂動”
端木蓉察覺到蓋聶的動作變化,頓時抬頭怒視了一眼。表情顯得無比的嚴肅。
眉頭怔了怔,蓋聶沒有理會,而是抬眼朝外面望去。
外面。
天明正在嘰嘰喳喳的說著什么,對著站在前面一個身穿樸素衣衫,卻有著別樣高貴氣質的小女孩正在興高采烈的比劃著什么。只一眼,蓋聶便察覺到了小姑娘身上的獨特氣質。
而在兩人的身邊,還有一個年紀比較大的少年,這少年他自然是認識,算是逃亡路上的伙伴。正是楚國項氏一族有著天賦神力的少年項少羽。
由氣質上看三人,這小姑娘和項少羽可謂是一眼就能看出那隱藏的家世。單單就兩人的氣質上便能看出數分。
而且小姑娘模樣一看就是美人胚子,長大后只怕是一個傾國傾城的禍水級美人。
至于天明……
右手輕揚。蓋聶不由自主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額頭。
教育,果然是培養氣質的開始。
一路上的逃亡,他蓋聶哪里有時間來做教書先生做的事情?而且,在蓋聶看來,他所學的鬼谷縱橫一脈的東西,只怕能夠教導天明的只有他手上的劍術了。
可惜,天明暫時學到的也就一些三腳貓的功夫。
察覺到了眼前冷漠男子的神情變化,端木蓉面色一冷,目光也朝外面望了去。
果然。
就是這個討厭的小屁孩。
看到單純善良的月兒有被那叫天明的小子忽悠的一愣一愣的跡象,端木蓉心下一動,立即招呼道:“月兒,進來。”
“哦,蓉姐姐”
眨巴著美麗的大眼睛,高月朝天明和項少羽笑了笑,這便朝房間里走去。
“原來你叫月兒啊”
倒是天明聽到端木蓉的稱呼,面帶嬉笑的說了起來。
“小子”
一邊的項少羽瞅了瞅天明,再看了看走了進去的月兒的背影,上前用肩膀碰了碰天明,嘀咕道:“你在想什么?”
“你這家伙,什么想什么?”
回過頭,被嚇了一跳的天明大為不滿的推了推對方,倘若不是打不過對方,天明定要將這個家伙壓在身下一頓胖揍。因為這一路上,他天明早已經看他不爽了。
想到便要做到。
于是,天明便撲了上去,一把扯住措手不及的項少羽的臉皮,兩人開始了例常的撕逼。只不過那結果不言而喻,一般上最后被撕的還是天明他自己。
不提鏡湖醫莊。此刻在另外一個地方。
一襲白發的衛莊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風景,眼底的深處不知流淌過什么神情。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看的并不是風景。而是身邊的人。
赤練瞇著雙眼,臨風遠眺。任憑那清風吹亂了她的秀芳,卻是沒有察覺到身邊男子隱蔽的目光。
半晌。
收回了視線的衛莊,目光也順著赤練遠眺的方向朝前方望去,遠處是青山綠水,好一副江山如畫的美景。
這幾年看起來赤練的情況已經好轉,可是頗為了解對方的衛莊卻是知道事情并不是表面看起來這樣輕松,不同的是赤練不同數年前那樣表現的太過明顯,不斷的自我懷疑與否認。
花費了不少的時間。赤練才重新認識了她自己。
但是作為一個了解她的人來說,衛莊很清楚赤練的身上多了一種莫名的東西。在他們兩人之間,似乎是隔閡了什么一樣。
這個看不見的隔閡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是從見到那陰陽家首領東皇的那一刻,就開始了。
一想起這個神秘的男子,衛莊的眉頭就不由自主的皺了皺。哪怕是見到自己的師兄蓋聶,衛莊也不會有這般大的心緒波動,但只要想起那人,衛莊的心中便忍不住的燒起了小火苗。
那一次會面,是他最大的失誤,更是他最大的屈辱。
許久。
衛莊好不容易才將心頭那絲火苗熄滅。轉而將注意力放在了其他的方面。衛莊非常清楚,心中更是對那些一直堅持著推翻帝國的人感到悲哀。
身為鬼谷一脈的人,衛莊看得出單憑外部的力量。想要推翻大秦帝國實在是太難了。
所以,即便是衛莊早已經暗中徹底調查清楚了韓非子是因何而死,也知道了那真正位于背后的黑手,可衛莊卻仍然無可奈何。這個帝國想要混亂波動,除非……
除非帝國與陰陽家那個深不見底的家伙內訌。
而使得帝國從內部混亂起來,這才有真正的機會。
眼下,能使陰陽家與帝國相背離嗎?
衛莊覺得不太可能。
不過有一點,讓衛莊也覺得這嬴政的野心實在是太大了,竟然想要長生……而陰陽家更是推波助瀾。他們到底想做什么?
一個萬世的王朝,一個不死的皇帝。
一想到這里。哪怕是衛莊也不由的出了一身冷汗。
這種景象,只怕任何一個有著野心的人都會恐懼和害怕。他們做的便只有阻攔和反抗。
長生的事情雖然沒有傳聞天下,但在許多有心人的了解中也不算是什么秘密。衛莊在追逐蓋聶的途中,也在讓人關注著這些,他想要看看到底是誰會首先忍不住跳出來。
誰做這個出頭鳥。
就在衛莊思索這些的時候,一道呼嘯聲自身后落下,掀起的氣流更是直吹的衛莊的衣袍與赤練的裙擺不斷的飄舞。而伴隨著的則是一道清澈的鳥鳴聲在頭頂響起。
“來了。”
回過頭,出現在衛莊與赤練背后的正是聚散流沙中輕功最好的白fèng。
隨手拂了下肩膀上的白色羽毛,將上面的灰塵彈落開去,白fèng只是輕聲道了一句:“找到了,那個傳聞中的鏡湖醫莊。”
聞言。
衛莊滿意的笑了。
腳步聲中,以衛莊為首,三人就這樣離開了山頂。
大秦帝國。
帝都。
咸陽。
陰陽家,禁地。
一聲巨響,岳緣閉關所在地在這道巨響中被無數的劍氣摧毀,那冷冽的劍氣不僅將建筑摧毀一旦更是將整個地面刮地三尺,更是在地上留下了足足三寸來厚的寒冰。
這恐怖的劍氣之威可謂是恐怖之極。
睜眼。
岳緣面具下的面色已經大變。
但如此厲害的場景,如此絕強的劍氣落在岳緣的眼中,卻恰恰相反。
他到瓶頸了。
或者說,他創造的這套用來殺fèng的劍法出現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