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海。風云網≤≤小≤說,
郊外,一處山峰上。
笑三笑面無表情的站在一顆大樹的樹梢頂端,臨高而望,視線將桑海的一切盡收眼底。只不過這目光的聚焦的地方,仍是那小圣賢莊的所在。
眺望許久,笑三笑收回了目光,嘆了一口氣。
“驚天的情況比我想象中的更嚴重。”
腦海里回想著自己長子的那副凄慘的模樣,哪怕他是笑三笑,活了這么多年,卻在這種情況下,也覺得束手無策。因為這已經是神獸因素方面的糾纏交鋒了。
而且,他更加擔憂的還是從那次事情上面看出了東皇這個人的變化。
是心態的變化。
變得不擇手段了。
這已經不是英雄所為,不是男兒所為。
笑驚天的事情,笑三笑看得出來那只是對方對自己的一份警告。可以說,現在的東皇只怕整個神經都已經崩了起來,若是再度招惹的話,只怕對方會暴走。
那種狀態下的人,笑三笑可不想面對。
但同樣,笑三笑不會讓事情按照對方的設想那樣進行下去。
儒家,便是一個選擇。
想來,儒家也不愿意看到大秦帝國這般下去,更不愿意見到秦王政尋覓長生。
所以不管荀子是否相信自己所說的那個故事,但笑三笑想要達成的目的卻已經有了足夠的進展,不一蹴而就,就已經足夠了。作為鬼谷子,他只需要提一個引子就可以,剩下的聰明人都會自己想象。
儒家,向來出聰明人。
想到這里,笑三笑身形一晃,人已經從樹梢上飄然而下,不知不覺來到了海邊。在那里站了一會兒后,便見海浪洶涌,一只足有小屋大小的海龜從海里爬了出來。來到了笑三笑的跟前。
伸手拍了拍那海龜的龜殼,發出砰砰的聲響,笑三笑自言自語道:“不過為了防止意外,老夫得還是需要找一個人選。”笑三笑很清楚。自己的兩個兒子不適合,而且他也不想他們摻入其中。
尋思了半晌,笑三笑在心中甚至下了決定,他可以拿他多年來創造的那一套武學也可以送出去。
咧嘴一笑,笑三笑縱身躍上了龜背上后。便駕著這只海龜入海而去。
這一離去的方式,倒是讓小圣賢莊的人在桑海探查老者蹤跡的時候,沒有了任何的收獲。沒有人料到笑三笑會是以這樣不同尋常的方式離開了桑海城。
而此時此刻,小圣賢莊里的氣氛已經變得凝重至極。
長生一詞,徹底的籠罩在了三位當家的頭上,陰影不散。
帝國盛世。
攜帶著一統華夏,滅六國的威勢,嬴政的聲望可謂是達到了最頂峰。
但即便是面對這個看起來有著烈日一般煌煌大勢的帝國,仍然有著不少的人不甘臣服。
是為了利益,也是為了舊國情懷。
不過在這叛亂的人中。最富盛名的便是楚國的項氏一族。可以說,單在身份地位上來說,項氏一族是最為容易形成聚眾效應。哪怕是一直反秦的墨家也沒有這樣的能耐。
其根本意義上便是因為墨家沒有足夠的大義,除非墨家里面直接鉆出一個六國皇族的人來。
故而在公子扶蘇接手了這件事后,他的第一個選擇便是繼續針對項氏一族。
正是所為的殺猴駭雞。
比較起來,項氏一族乃是將族,比起墨家那種刺殺之類的威脅實在是太大。對于國家來說,一個將軍絕對要比一個刺客更加恐怖。
將軍能聚眾成軍,但刺客卻沒有這個能耐。
所以在公子扶蘇接手的那一刻,他便看出了這其中最值得在意的對象。
于是一份命令就此而下。拉開了帝隊對項氏一族的死命追殺的過程。
不僅如此,公子扶蘇更是看到了那隱藏在帝國強盛之下的潛泳洶濤。別看帝國眼下威勢無雙,可是公子扶蘇還是感受到了一種帝國行走在懸崖上的錯覺。
一個不好……
公子扶蘇是不信帝國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有著父皇的存在。這天下哪怕在怎么糜爛也不會落到那個境地。唯一讓人覺得有些不舒服的便是六國舊臣還有反秦的墨家這些皮癬之患,不徹底解決的話擺在那里還是不好看的。
相對來說,公子扶說更加擔憂的還是自己的父皇。
作為嫡長子,那被有心人傳聞的長生之說自是落入了公子扶蘇的耳畔。
開始他是不信。
不過在悄悄的探查了下軍隊行跡后,公子扶蘇便發現了曾有一部的軍隊與陰陽家的人去過巴蜀之地的蜀山。而結合那傳聞,這東西只怕不是空穴來風。
他幾乎可以肯定。自己的父皇應該是對那長生之說徹底的起了心思。
而且再加上前段時間召集人力進行一只大船的建造,恐怕也不會那么簡單。之所以這樣肯定,是因為公子扶蘇發現這艘名為蜃樓的大船建造規模實在是龐大的太過恐怖。
這樣規模的大船,可謂是前所未見。
縱觀帝國四周,真正的敵人只有北疆的匈奴。這蜃樓的建造自然不會是一艘陸地船,放到北疆的草原上,唯一的可能便是出海尋仙以求長生了。
討厭的陰陽家!
想到這里,端坐在那里的公子扶蘇的眼神便不由的一冷。
自韓非子被處決,取代了法家在高層權勢的陰陽家一直以來都不受公子扶蘇的待見。
這個感覺是來自第一印象。
有時候人對人,感覺向來如此。
公子扶蘇對陰陽家就沒有太多的好印象。
原因無他。
一是因為陰陽家太過神秘,二是因為公子扶蘇本身的性子。
哪怕是陰陽家投靠了帝國,同樣還是那般神秘。就好似兩者之間不是所為的投靠關系,而是單純的合作。再加上那個一直籠罩在黑衣黑袍中的東皇太一,可謂是神秘的一塌糊涂。
自上而下,那份由東皇太一帶來的神秘徹底貫穿了整個陰陽家。
而連臉都不露出來的人,只怕心思也是這般遮遮掩掩。
甚至。
公子扶蘇亦猜測,能讓父皇有追求長生的心思,只怕其中脫不了陰陽家的關系。尤其是聽聞在陰陽家中有一個人極為擅長煉丹在前段時間被父皇單獨召見。
這人叫徐福,在陰陽家稱之為云中君。
微不可察的嘆了一口氣,公子扶蘇將手中的卷宗掩了起來,閉上了雙眼,開始沉思起來。那擺在身前的卷宗乃是帝國關于陰陽家所有資料與情報的記載。
他看了這個足足看了五天的時間,可在看完后,公子扶蘇發現這個看似詳細的情報資料其實是極不完全的。
譬如說那個突然出現的東皇太一。
還有那些隱藏在陰陽家內部的人,也只有耳聞卻不見任何的蹤跡。比如說那個東君,還有那個所為的炎……都不見蹤跡,哪怕是帝國在陰陽家內部的密子也不知道絲毫,只是知道有過這樣的兩個人。
眼下,這些人到底隱藏在哪里?
帝國中又有誰是陰陽家的人?
促使父皇追仙求道,陰陽家到底想要做什么!!!
顛覆帝國?
這個念頭剛起,便被公子扶蘇壓了回去,隱隱中他覺得事情絕對不是這么簡單。沉吟了半晌,公子扶蘇有了打算。想要真正了解陰陽家,只怕需要另外一者的幫忙,于是扶蘇在心里決定接觸道家。
只是如何勸導父皇不去追仙求道?
扶蘇對這個是不信的。
扶蘇非常清楚自己父親的性子,尤其成為皇帝后,那種威勢哪怕是他這個兒子也有一種不敢直視的壓迫感。要是沒有足夠的理由,扶蘇亦不敢面對父親的怒火。
只是帝國現在需要休養生息,太長時間的戰爭其實已經透支了太多力量。在扶蘇的眼中,更不應該為一個所為的蜃樓浪費極大的財力物力。
這話該怎么開口?
許久,公子扶蘇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他發現自己沒有發現一個好的機會。不過在這個時候他還是對自己的人下達了接觸道家天宗的命令。
半個月后。
道家,天宗。
禁地。
曉夢把玩著一卷奢華的卷軸,使得其不斷的在手中翻滾。半晌,曉夢隨手將這個卷軸丟在了地上,滾動了一會兒停了下來,最后卷軸上那黑色的龍形正對向了她。
“我這是答應了還是不答應了?”
側著頭,修長的玉指輕輕的點著膝蓋,曉夢面帶笑意的看著那地上的卷軸,自言自語道:“可是答應了時機不到,見不到人;若是不答應,這卻又是一個好機會。”
“唔!”
沉吟了一聲,曉夢自語道:“不拒絕,不答應。”
對這份出自帝國公子扶蘇的拜訪信,曉夢直接采取了冷處理。似乎想起了什么,曉夢回首問道:“對了,前來送信的人叫什么?”
“章邯!”
一名女道士恭敬無比的回道。
“噢”
一聲慵懶的輕哼,即便是再慵懶也難掩語氣中那種傲慢到無視一切的冷漠:“不認識,讓他離開吧。”
而比較起這個來,曉夢在這一刻卻是在沉思另外一個問題。
一個女人與男人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