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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洪并不認得自己的“日本親戚”鄭永一,不過卻和洪仁玕比較熟悉,笑著招呼他坐下,又吩咐廝仆送上來茶水。然后才看這位洪大教主的堂弟,笑吟吟道。
“仁玕,聽說你三哥洪秀全也在廣西當王了,還封了好幾個別的什么王,不知道仁玕兄弟有沒有王做啊?”
洪仁玕苦笑著一拱手:“郡公就別取笑小弟了。我那哥哥是自稱上帝之子的,上帝家里面可沒有小弟我啊。所以小弟是沒有資格封王的,不過得了個檢點的官職,不過替天王跑跑腿罷了。”
鄭洪又笑著對洪仁玕道:“既如此,仁玕兄弟何不到明王這邊來?你是打香港就跟從明王的老兄弟,宣嬌妹子又是明王的寵妃,說起來你和明王也是一家人。若回到明王麾下,一個侯爵總歸是有的。”
洪仁玕在心里面嘆了口氣,他何嘗不想留在廣州享福?洪秀全那兩個沒用的哥哥現在都住在廣州城里的大宅子里,身邊一堆伺候的仆役丫鬟,日子過得別提有多滋潤了。哪像自己成天窩在廣西的大山里面,哄著一幫沒見識的礦徒貧農玩封王拜將的游戲。
好吧,你們想過癮就過吧,可別沒事兒盡折騰下面人啊!學學朱濟世多好,自己當王,下面的兄弟一起跟著富貴,都有賜田賜宅子的,聽說過一陣子連小兵都能賜田,廣東的老百姓也免了一年田賦雜派,算是利益均沾吧。
可是你們那幾個上帝之子在做什么?搞什么男營、女營,還不得授受相親——你們幾個王都有十幾二十個王娘。憑什么不讓下面的男女相親?這一套制度如果僅是在軍中執行也就算了,可是永州城和梧州城的老百姓也跟著一塊兒搞什么男館、女館……也不許相親,還要不要生孩子啦?
而且連老百姓的那一點家產都一律沒入什么“圣庫”,說什么“有飯同吃,有田同耕。有衣同穿,有錢同使”,把老百姓當傻子在騙啊!這種讓老百姓妻離子散,財物一空的搞法能得人心?能得天下?還真是聞所未聞!跟著他們一塊兒造反怎么看都是高風險、沒保障。
所以在廣州見朱濟世的時候,他已經流露出想要留在廣州享福的意思。可是朱濟世卻讓他回洪秀全身邊去盡心輔佐,讓洪秀全少于黎民百姓為害。少些荒唐之事——可這樣的話,他又不是沒有和洪秀全說過,只是這“上帝次子”哪里聽得進?
他在那里想心思發呆,一時忘記和鄭洪提及“會攻湖南”的事情,一旁的鄭永一瞧他不發一語,干脆接過話題道:“郡公大人。洪檢點前來廣東,除了給王上道賀之外,就是為了攻略湖南之事。”
聽鄭永一一說,洪仁玕才反應過來,尷尬地笑道:“鄭公爺,我那哥哥雖然在廣西據了兩三個州縣,但是他志在北上掃滿。不日就將往攻湖南。梧州和永安州的地盤也會移交給明王……小弟此來,就是同明王商量移交兩州和會攻湖南之事。明王已經點頭答應,所以讓小弟來見公爺,商量具體事宜。”
鄭洪笑著點點頭,大元帥府已經發下行文,告知了聯合太平天國,會攻湖南一事。
洪仁玕又道:“眼下清妖的重兵就屯在韶州,無論是大明要取湖南,還是我太平天國要假道湖廣北上中原,都免不了同韶州的清妖一戰。所以我們天王的意思是兩家合兵。先滅了韶州的清兵,然后再共取湖南。”
鄭洪笑容不減,淡淡道:“韶州的清兵有五六萬,雖然不是什么精銳,不過將兵的僧格林沁卻是員悍將。想要迫他退兵還好說,要盡滅其部只怕不大容易吧?畢竟這韶州依著五嶺,咱們要攻韶州還容易,要圍城只怕有難度。僧格林沁要走的話,誰能留得住?”
“所以才要兩家聯手嘛,”洪仁玕摸著小胡子道,“咱家天王的意思是,由明軍攻韶州正面,牽制住僧格林沁。咱們太平洋軍從間道北上打下賀縣、昭平縣,然后入湖南直取永州,再折返向東直取郴州、衡州,攔住僧格林沁北遁之路。”
鄭洪聞言皺起了眉頭,依著洪仁玕所言,豈不是讓明軍去和僧格林沁打生打死,讓太平軍乘虛北上嗎?至于他們會不會在郴州、衡州之間攔住僧格林沁就只有天曉得了。
而且攔住僧格林沁對明軍又有什么好處?如果太平軍真的能在湖廣攪動風云,還怕僧格林沁不被上去保長沙、保武昌嗎?洪仁玕還想說話,鄭洪卻已經端茶送客,讓鄭永一陪洪仁玕去客房安歇。自己卻再次召集幾個心腹部下,討論起太平軍方面會攻湖南的建議。
“公爺,咱們得答應下來,要不然太平軍不一定肯入湖南,他們要不入湖南,僧格林沁的6萬兵屯在韶州,這一仗可不好打!”
說話的是鄭洪北路軍指揮使司的參軍丁日昌,廣東應嘉州客家人,有個秀才功名。朱明集團中的應嘉州人很多,連羅家姐妹都是應嘉州客家人。所以東江之戰和朱濟世入廣州的消息一傳到應嘉州,這里的客家人和洪門弟子就紛紛起兵響應。這個丁秀才也沒有如歷史上洪兵起義時那樣站在清朝一邊,而是投靠到大明這頭,先是被應嘉州的起義軍推舉為州縣官,后來又被鄭洪招進了自己的幕府。
鄭洪只是看著丁日昌:“禹生,你不怕太平軍借著湖南一役成了氣候?僧格林沁手里的6萬兵是從湖廣、江西、四川、貴州等地調集過來的……也就是說,這些地盤上的清軍兵力空虛。如果任由太平軍發展……”
“公爺,您多慮了。太平軍才多少人馬?又有多少洋槍?屬下覺得根本用不著王上從廣州出兵,就公爺麾下的5萬大軍也能把太平軍滅了!”丁日昌壓低聲音道,“屬下覺得,王上的意思就讓太平軍和清軍兩敗,再由公爺出兵取湖南。”
鄭洪摸了摸胡子,笑了起來:“我也是這么想的!這個洪秀全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和王上‘先入京師者為君’,到時候咱就一個鴻門宴拿下他這個‘劉邦’,替王上除了這個禍患!”
此時此刻,廣州明王府內。
“王上……”洪宣嬌聲音嬌媚,嗲嗲的。她騎在朱濟世背上,正用力地替他按著肩膀。這小美人的“寵妾”之名不是白給的,各種各樣討男人歡心的本領就沒有她不會的,而且也放得開,比那個德川家的小蘿莉還有“東瀛之風”,各種花樣都能玩兒,把朱濟世伺候得渾身舒坦。
“王上,你還是盡早發兵廣西,把我那不懂事的三哥拘了來,在廣州城里賞個宅子養起來吧。”
這丫頭真是女生外向,不想著洪家的江山,卻一心在為自己著想了。朱濟世心里面美美想著,不過嘴上卻不能答應洪小美人。
“宣嬌,我和你哥的事情你別管,好好給我當王妃就是了。”說著話,他又扭頭看著跪坐在大床一側的德川明子,這小蘿莉雖然不如洪宣嬌放得開,但畢竟是東瀛人,年紀又小,非常聽話,朱濟世讓她怎么樣她就怎么樣,這會兒就真空穿了件薄如蟬翼的和服,將一副豆蔻初開的身段全都顯出來了。
“明子。從你的侍女里面挑選兩個模樣嬌麗,還能說華文的。”
“哈伊!”德川明子很爽快地應了下來,也不問為什么。
“王上是想多納幾個妃子?”洪宣嬌微蹙著秀眉,有些吃醋的模樣。
“不是我要,是送給你三哥的。”朱濟世哈哈一笑,“你三哥在永安州一口氣納了36個王娘,比我這個明王可厲害多了,不如再送幾個日本女子給他助助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