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削弱日本是沒有用的,如果自身不夠強大,華夏遲早還是會被迎頭趕上,再現另一個維度空間的悲劇。
所以白棟求得不是削弱、而是控制。
自商周以下,至董仲舒提出‘罷黜百家、獨尊儒術’,跨越了整整十五個世紀近一千六百年,華夏更是從氏族過渡到奴隸、封建社會,從甲骨文到秦篆漢隸、從詩經到漢賦駢文,百家爭鳴、思潮解放,卻仍是被儒教思想統治了整整三千年,可見荼毒之深。如果是目前還停留在繩文時代的日本呢?這幫沒有文字、音樂、禮儀的猴子如果從開蒙時起就開始接受儒教思想的熏陶、就視華夏為唯一母國,以華夏之榮為榮、以華夏之恥為恥,又會被華夏控制多少年,三千年怕是不夠罷?
物質運動是絕對的,知識文明帶來的社會大發展也是絕對不可阻止的,所以就算是白棟這樣的強人也無法控制知識文明進入日本、無法阻止日本猴子開始變得更聰明;白棟更不是神,既然不愿去做‘種族滅絕’這種慘事,也就只能從控制入手,逐步將日本導入華夏大家庭,漸漸引導他們去做‘華夏人’、建立‘華夏觀’。如此看來,儒教的那些東西是最合適不過了,所以禽滑西去不得日本,否則日本猴子只會被他教育成一群危險分子。
兩位夫子有自己的堅持,不過這種堅持也只是對于華夏人而言,日本猴子算個狗屁?就別指望這幫華夏學宗會拿他們當人看,在這些華夏學宗眼中就連楚越這樣的地區都是半個化外蠻夷。更何況是日本猴子?而且白棟提出的儒教理論雖然流于極端。某些觀點甚至與儒家觀念南轅北轍。卻比較是出自同源,兩位夫子有排斥也有贊同,不過想到在日本島傳播儒教思想可以將日本猴子變成一個個乖寶寶,對華夏大有益處,那一點點排斥心理也就實在不算什么了,孟珂也就罷了,向來爭強好勝的老顏儉越想越是激動,儒家被百家壓制的太久了。如今有了這樣一塊待‘開發’的土地,不迅速撲上去就真成傻瓜了。
當白家船隊再次從日本帶來大量白銀的時候,風塵仆仆的兩位夫子在徒子徒孫地簇擁下登上了前往日本的海船,年屆七旬的顏老夫子和正當壯年的孟珂就仿佛回到了年青時代,他們要去耕耘、要去正方、要去將日本猴子帶進白棟掘出的天坑!想想都讓人興奮
早晨的陽光原本就不算炙熱,來自愛琴海上的涼風更是讓人精神一振,今天
穆卡波魯斯的心情非常好,一大早就表現的龍精虎猛,讓他的女人到現在都還起不來床呢。搬了把木椅坐在店中,穆卡波魯斯哼著最膾炙人口的呂底亞小調兒。喝著來自蘇撒的昂貴葡萄酒,讓一名店員替他揉著還有些酸疼的腰。這種做派就像一名真正的貴族。
成為一名貴族是穆卡波魯斯最大的愿望,可惜波斯帝國是一個十分講究出身等階的地方,作為一名商人的后代他是沒有多大指望了,哪怕他的‘居魯士’酒店在呂底亞地區名聲響亮,哪怕他的錢多到可以淹沒眼前的這條街道,可就算他拿出所有的錢也無法換來一個貴族的稱號,除非是國王或者總督大人肯微服私訪到他這里,并且授予他一個領主的稱號。
“究竟什么時候才能成為領主老爺呢?”
灌下一杯酒,穆卡波魯斯忽然有些煩躁不安,原本的好心情頓時消失無蹤。在木椅扶手上敲動了幾下手指,穆卡波魯斯大聲詢問道:“這幾天都沒有花刺子模的消息麼?”
“是的老爺,盧坎富老爺一直沒有傳回消息,我們每天都在等待。”一名店員小心地回答著,最近波斯帝國的生意很好做,蘇撒的長生軍團開去花刺子模后,沿途各個行省的武器和糧食就成了搶手貨,老爺也與城中的著名富人盧坎富購買了一批武器和糧食運去了花刺子模,希望可以賺上一大筆,可是貨物已經運走兩個月了卻沒有任何消息回饋,老爺的脾氣變得一天比一天暴躁,他們現在都要小心翼翼地伺候著,否則就很可能被老爺罵個狗血淋頭,扣掉這個月的薪水甚至是被直接賣去做奴隸。他們是真正的呂底亞人,可不想和那些從尼羅河來的黑人為伍
“天呢,居然會相信盧坎富這只豬,我真是連豬都不如!”穆卡波魯斯慘叫一聲,把腦袋重重地仰在木椅背上,仿佛突然間失去了生氣,天可憐見,他把一多半的財產給了盧坎富,現在卻連一封羊皮信都沒有得到。
“砰砰”
有人在用力敲打著酒店的門,力量很大,但是很均勻,顯示出來人有些急迫卻不失教養,應該不是那些沒有身份的平民和流浪漢。
“是什么人?敲門的樣子倒像個貴族”
自從阿布哈桑在花刺子模宣布,騷亂就像瘟疫一般席卷了大半個波斯帝國,現在不只是花刺子模,支持薛西斯家族的一些總督和貴族也在趁火打劫,他們都先后舉起了的旗幟,讓忠于科多曼的軍隊疲于奔命。呂底亞是波斯帝國較為富裕的行省了,如今也涌入了很多來歷不明的流浪漢,這些人中有盜賊、強奸犯、雞奸愛好者和破產商人,一個比一個兇狠,所以就連居魯士酒店也不敢在白天打開店門,遇到有真正的客人上門都要仔細核對過身份才會放入。
“開門!岡比西斯家的小姐要住店,關起門來是不是太不禮貌了?”
“誰!岡比西斯家的小姐麼?”
自從岡比西斯被宦臣巴戈阿斯用卑鄙的手段殺死,岡比西斯家族的聲勢已經大不如前,不過在穆卡波魯斯這樣的商人眼中,岡比西斯家的小姐比女王也差不多了,都值得他頂禮膜拜。聽到這句話,他便像箭一樣從木椅上彈起來,一把拉開木門的望孔,喘著粗氣向門外望去。
“真是,真的是一位貴族!”
只看了一眼,穆卡波魯斯就又劇烈喘息起來,他感覺全身都在發熱。雖然不認識岡比西斯家的人,可眼前這位穿著金絲長裙頭戴紅寶石銀冠的金發碧眼美人兒卻一定是位貴族!看看她雪白的腳面和玲瓏剔透的腳趾吧,只有貴族才會有這樣的保養;再看看她身旁那些站立如標槍般的護衛吧,個個都是精銳的戰士;還有那些身材健碩的黑奴,看他們雪白整齊的牙齒就知道,要購買一名這樣的黑奴,最少需要三到五個大流克!只有真正的貴族才有這樣的大手筆,像他這樣的商人就算有錢也不會如此揮霍
整整三輛雕刻了郁金香圖案的馬車就停在他的門前,當這位尊貴的小姐從中間那輛馬車走下來時,前后馬車的車門打開,走下了一位衣裳華麗的青年和一名少了條臂膀的佩劍大漢,這一定就是岡比西斯小姐的管家和護衛首領了,穆卡波魯斯只是與那名獨臂男子對視了一眼就迅速低下了頭去,這個人的眼睛太亮了,看他的目光就仿佛兩只利劍!只看這名護衛長就可以知道,岡比西斯小姐的身份絕對沒有問題,只有岡比西斯這樣底蘊深厚的貴族家庭才配有這樣精干的護衛。
“穆卡波魯斯先生,你的好運氣來了,我家小姐要在你的酒店舉辦一場盛大的酒會,用來招待呂底亞有頭有臉的貴族們。我們需要大量的美食和美酒、彬彬有禮的奴隸和美麗的女奴,現在你可以報個價格了,對我家小姐來說,錢完全不是問題。”
那名管家打扮的青年輕輕揮舞下手臂,立即有四名黑奴從馬車上抬下了一只木箱,木箱打開,穆卡波魯斯的眼睛頓時要被閃瞎了。有金幣、也有銀幣,甚至還有成塊成塊的金子和銀子!金幣是波斯帝國通行的大流克,銀幣上的圖案很古怪,似乎不是波斯帝國所出,可是管它呢,以他多年經商的眼力一眼就能看出這多是真正的好東西,是上好的白銀鑄成!
“哦,這也太多了,只是一場酒會而已,用用不了這許多的。”
“不多不多,我不是說過麼,對于我家小姐來說,錢從來就不是問題。”
木西京呵呵地笑起來,與站在自己身后的莫吉娜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岡比西斯家的貴族小姐’輕輕一笑,非常自然地掠動了下自己的鬢角,隱藏在鬢發下的耳環一現即逝,那是黃金制成的耳環,環墜上鑲嵌的卻是一綠一紅兩塊寶石,每一塊都有鴿子蛋大小,流光溢彩晶瑩欲透。
穆卡波魯斯頓時瞪大了眼睛,用顫抖的手指指向這兩枚耳環:“呂底亞之星,哦!哦!哦!”
“穆卡波魯斯先生,你太失禮了。”
莫吉娜粉面微紅,有些嗔怪地看看他,卻沒有當場發作,真是一位有禮貌的貴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