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人天生就是性格堅強、百折不撓、哪怕被人一腳踩入十八層地獄也能找到出口殺出升天,遇神殺神遇佛斬佛,西爾德就是如此。⊥,
在木鹿城的肆意妄殺幾乎引得嬴渠梁震怒,就連白棟也重重訓斥了他,可在西爾德看來這根本就不算什么,有機會他還會殺,不殺就出不了心中這口悶氣,只不過下次再殺人他會秘密的進行,讓老師連尸體都找不到,總歸不會還要訓斥他罷?
策馬立于木爾加布河西岸,背后是列成了三十個整齊方陣的秦軍精銳,西爾德忽然有種可以掌控一切的感覺,波斯帝國算什么,如果老師允許他這樣一路殺下去,他就可以征服世界!
“西爾德兄弟......不,西爾德將軍,科多曼的長生軍團太殘忍了,可憐了我手下那些忠于薛西斯家族的戰士,你......你一定要擊潰他們,為我報仇雪恨!”
“去帳內喝些羊奶吧,還是熱的,這里不需要你了。”
西爾德冷冷地望了阿布哈桑一眼,口氣也冷漠的仿佛在驅趕一只野狗,如果不是這家伙的存在可以更好證明自己的能力,他早就一腳踹翻這個混蛋了,這種蠢材有什么資格站在自己面前并與自己稱兄道弟?他手下的那支軍隊也能被稱為軍隊麼?簡直就是一群烏合之眾的強盜!
花刺子模獨立后,阿布哈桑倉促間成立的‘偽軍’就像一群被秦國放出的狗一般四處出擊,這些家伙的戰斗力十分低下,可一旦被揍了。華夏軍團就算有了口實。以主人保護寵物的姿態迅速殺上。打得各大波斯行省苦叫連天;波斯帝國除了長生軍團和各行省的總督衛隊外就沒有什么真正意義上的職業化軍隊,所謂的百萬大軍最少有八成是臨時組織起的奴隸,就憑這些人如何是秦國精兵的對手?于是在短短兩個月內孫賓和西爾德驅使著阿布哈桑這只惡犬席卷了小半個中亞,幾乎沒有遇到什么像樣的戰斗便沖破了阿里亞總督在木爾加布河西岸的防線,兵鋒直指蘇撒!在長達兩個月的戰斗中,孫賓是越打越失落,波斯帝國就像一棵已經腐朽到根部的老樹,只要輕輕一捅就摧枯拉朽了。這樣的仗是個人就能打,什么陣法計謀全都用不上,每次看到西爾德沖在陣前大呼酣叫,他這個老師總感覺自己虛渡了歲月,鬼谷門的那些兵家韜略簡直就是白學了,幾仗下來也就沒了心氣兒,只按照白棟的交代把控住西爾德這頭猛虎就好,至于這小子是如何一個打法就隨意了,反正怎么打都是贏。
即使是在夫子們眼中的蠻夷之地波斯,‘師出有名’也是非常重要的。阿布哈桑雖然是一只華夏豢養的狗,卻始終代表了日漸沒落的薛西斯家族。當這只找到了新主人的狗四處夸耀它的主人有多么強大和慷慨時,一些親近薛西斯家族的總督和貴族終于看清了正確的隊伍在花刺子模,他們也是非常會站隊的,就在阿布哈桑的獨立大軍帶著華夏精兵越過木爾加布河的那一刻,早就對科多曼心生不滿的巴克特里亞率先舉起了阿布哈桑的大旗!比起呂底亞,巴克特里亞的希臘人更多,波斯人打得越兇他們就會越開心,唯恐天下不亂。
除了居心叵測的巴克里亞人之外,在索格地安那、在阿拉科西亞、在尼薩......足足有六個行省舉起了響應阿布哈桑的大旗,就在他們宣布阿布哈桑的第二日,無數商隊仿佛突然從地面下冒出來般涌入了這些行省,除了足夠的糧食和金錢,還有無數脫下商隊服裝就能換上一身銅甲的精銳戰士。傻瓜都知道這些黃皮膚黑眼睛的戰士是從哪里來的,不過他們卻沒有打出華夏的大旗,而是隱身在各省總督的衛隊之中,從四面八方向木爾加布河西岸集中,迅速的就像是一群奔向母蟻的公蟻,在一個落日的下午,白棟在沙盤的某個位置上重重擊了一拳,將十萬大軍搬到波斯,他做到了!
根據木西京和景監得到的信報,如果科多曼盡起他的長生軍團大概會有三萬大軍,如今白棟準備了十萬秦國精兵,這一仗的結果幾乎可以預見,秦國贏定了,不要說指揮官是與龐涓齊名的孫賓和西爾德這個兇悍小子,就算讓兩只豬來做指揮官,秦國也會贏!
如果不是最愛欣賞戰場上的血腥與殘酷,西爾德甚至不準備親臨戰場,從西域到波斯,他手下的這只精兵已經被打造成為真正的殺人機器,更有一批他精心培養的百夫主和千夫主,這些家伙個個都像他一般嗜血成性,放到戰場上就是一群瘋子,長生軍團算是什么玩意兒?遇到他的虎狼之師只會變成短命軍團。
“將軍,長生軍團來了,他們還在追殺阿布哈桑的敗軍,我軍是否援助?”
“讓我的士兵受到傷害甚至是失去生命,就是為了援助這些狗都不如的家伙麼?我可沒有這么傻,下令全軍,不許救援!讓科多曼的長生軍團去追殺這些蠢貨好了,能夠用他們的生命拉開敵方陣勢為我軍創造更多機會就是他們的榮幸!今日的大秦時報送來了沒有?拿來我看......”
接過副將送來的鷹筒取出大秦時報,西爾德迅速翻到草兒的專欄,只看了一眼題目便微笑起來,草兒的專欄是越來越見精美了,不但有文章還有她親手繪制的配圖,除了他西爾德,還有誰配娶這樣一個精靈聰慧的女子呢?
如今秦國的西進計劃已經不再是什么秘密,就如同白棟恨不得天下的大航海計劃一般;現在趙姬和草兒是一東一西,一個連篇累牘地報道航海新聞,譬如白家船隊又從海外弄回了多少白銀和黃金、魏國花了大價錢在越國租下港口使用權、私人航海家橫空出世,是如何得到白子的資助擁有了屬于自己的海船、你想去看看海外的風景或者一夜暴富嗎?快來加入這個火熱的大航海時代吧......
草兒的興趣則不在海外,這與她的生活經歷有關,小時候伴隨她成長的是哥哥的故事,長大后伴隨她成熟的是哥哥的書院,到了大女待嫁的年齡,未來的成親對象也是哥哥的學生......她的人生軌跡總是與哥哥不離不棄,如今哥哥來到了波斯,她就不會向東方多看一眼,更何況哥哥說過的,這個世界倒有七成是海洋,陸地都是被海洋包裹的,所以西方也有大海大洋,還有個叫愛琴海的地方,是許多美麗故事的搖籃,那些故事她多半都是聽過的。
最近草兒愛上了繪畫,在她的筆下有爛漫的鮮花也有尸橫遍野的戰場,而且筆法日漸成熟,文字也越來越是辛辣,在肯定哥哥豐功偉績的同時,居然開始了對生命的思考;這種思考讓她開始挖掘戰爭的本質,從華夏到西域再到波斯,戰爭與人類是密不可分的,沒有戰爭也就沒有人類大,可是血淋淋的戰爭又是她最為痛恨的,在肯定其作用的同時,也要狠狠地挖苦批評,哪怕是她尊敬的孫先生和親愛的哥哥也難逃黑手。
自從草兒大小姐學會了探尋事物的本質,《大秦時報》上就開始出現了她圖文并茂的刀筆文章,她會肯定戰爭的積極作用,同時也不忘記鞭怠戰爭的殘酷性,偏偏發動戰爭的人就是嬴渠梁和她敬愛的哥哥,草兒就這樣陷入了一個新聞工作者常見的矛盾漩渦,好在她開始養成了思考和批評的習慣,哪怕對自己的親哥哥也不會有任何手軟。
對于草兒這種六親不認的做法,趙姬是連連鼓掌喝彩外加煽風點火,這才是新聞工作者該有的氣節嘛。哥哥和嬴渠梁草兒都不給面子,西爾德就更不用說了,在草兒的文章中,西爾德這個戰績彪炳的年少將軍被直接描繪成了嗜血的屠夫,在木鹿城之后,甚至一度取代了白棟的地位,成為了草兒的主攻方向。
副將也是個西家青年,正是靠了西爾德的器重才一路擢升,算是西爾德的心腹人物,偷眼看看報紙,不免有些為西爾德擔心:“將軍,草兒小姐對您的觀感是越來越糟糕了,若是我軍救下阿布哈桑的敗軍,或許會讓草兒小姐有所改觀?”
“你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你知道草原上的母狼最崇拜什么樣的公狼麼?是最最兇殘嗜血的公狼!在報紙上批評我算得了什么?就連君上和恩師不也一樣被她批評麼?這叫做關心!我殺人越多,戰績越是彪炳,被草兒罵得越多就越妙,這會讓她都想著我,閑時也想、忙時也想、為報紙寫文章時也想......如此一來,她自然就沒有時間去想那個無顓,豈非好事?”
西爾德哈哈大笑:“傳我的命令,阿布哈桑的敗軍一旦進入我軍射程立即弓弩招呼,讓這幫蠢貨知道,我大秦軍陣并非安全所在,反是比追擊他們的波斯軍隊更為危險!若要求生,他們只有一個選擇,就是轉身與科多曼的不死軍團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