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景軒回房后,又找到了南若,囑咐了幾句便啟程回京。
因為六皇子派人傳來話,說帝陵那邊出了事,建廣帝聽聞之后,氣的暈了過去。
到底帝陵出了何事,六皇子沒有說明。
此時,朝堂上的局勢緊張,他們必須要萬分小心。
南若雖然不舍唐景軒,但是依舊無可奈何的讓唐景軒歸京。
他快馬加鞭的回京之后,便找了六皇子。
秦賢捧著公文,見到唐景軒的時候,眉頭微蹙,“白馬寺那邊,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六皇子話,我們……上當了。”唐景軒說這些話的時候,有些無奈,“這是,長安侯調我離開的一個陰謀。”
這件事情,來回來的路上,唐景軒琢磨了很久。
夏阮會在這個關鍵時候去白馬寺,其實不是要去做什么。但是,她故意做出要做事情的樣子,甚至白馬寺還無端買了不少茶花。這一切,讓他和六皇子不得不懷疑,夏阮去白馬寺,到底是為了什么目的。
一旦他和六皇子將注意力轉移到白馬寺,那么在朝堂上,李長風和蕭九的壓力就會減少。
但是,夏阮做的太好了,她帶上了李安。
這樣一來,他們就不得不注意到白馬寺。
秦賢有些不解,“上當?這話該如何說?”
“當我們注意到白馬寺的時候,其實這段時間,李大人和長安侯必定做了不少事情。”唐景軒坐下之后,又繼續道,“我瞧著這次帝陵的事情,一定是和李長風脫不了關系。”
秦賢聽了之后,似乎明白了唐景軒話中的意思。
這段日子,唐景軒不在京中,他一個人要應付蕭九和李長風,略微有些吃力。
尤其是今日一早,建廣帝醒來,卻不愿意見他。這讓秦賢有些驚慌失措,因為建廣帝見了他的四哥秦朔。
秦賢有些急了,才不得不讓唐景軒趕緊回京。
秦賢略微思索了一會,依舊有些不甘心,“可是,若是夏三小姐只是調你離開,為何昨夜白馬寺會走水?”
“因為……”唐景軒有些猶豫,他不知該如何解釋這件事情。他總不能說,其實白馬寺走水,是因為他的原因,“是我的錯。”
秦賢挑眉,露出一個淡淡地笑,“因為你?”
唐景軒不得不低頭道,“是。”
他想了想,才將事實說了出來。
這件事情,他不能對秦賢有一點隱瞞。秦賢是一個疑心不輕的人,他若是哄騙了秦賢,那么秦賢一定會在最后將他當做棄子,這樣的事情,他一點也不想經歷。
其實,唐景軒也清楚,他的私心是想輔佐秦賢登基。到時,他想要的一切,就都可以到他的手中了。蕭九也好,李長風也罷,這些曾經看不起他的人,都會被他狠狠的踩在腳下。
至于夏阮,那個時候,只要他有權利,折磨蕭九的同時,害怕夏阮不到他的身邊嗎?
這些,他早已計劃好。
所以,他不能讓秦賢不相信他。
等他解釋完之后,秦賢才無奈的搖頭,“這十三小姐,當真是……對你情深意切啊。”
秦賢沒有在這件事情上責怪唐景軒,畢竟這個時候他更需要南家的相助。只要南家將銀子放在他的手里,秦賢就敢保證,自己一定會走上皇位。畢竟自己那個長年多病的四哥,這幾日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
他私下問過一直幫他四哥照看身子的陳御醫,他這位哥哥的身體現在怎么樣了。
一開始,陳御醫不愿意回答。
等到他將陳御醫的孫兒帶到陳御醫的身前的時候,那個冥頑不靈的老頭子才跪地求饒,“四皇子,他……怕是沒有多少日子了。”
等陳御醫回答完之后,他送了陳御醫死藥。
這個世上,能讓他相信的,便是死人。
只是,讓秦賢沒有想到的是,他的四哥居然為陳御醫的死傷心不已,最好派人好好的安頓陳御醫的家人。
聽聞,陳御醫的孫兒,已經被送到了他四哥的身邊。
秦賢想到這里,不由地笑出了聲,只要再等幾日,秦朔的身子不行了,那么他便會謀反。
帝王之位,離他越來越近了。
秦賢讓人端了茶水進來,又反復確認道,“白馬寺那邊,當真沒有什么問題?夏家三小姐去那邊,到底是為了什么?”
“她,又有了身孕。”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件事,唐景軒便有些不悅,“夏家老夫人,信佛。”
唐景軒沒有用太多的原因解釋這件事情,因為他不想在這個時候提起夏阮。
蕭九和夏阮越是幸福,他心里便越不是滋味。
秦賢也看出來了這點,便沒有再順著這個話題說下去。
若是夏阮又有了身孕,那么她去白馬寺,便也說的通了。
不得不說,蕭九和李長風這樣設計,他當真是被夏阮去白馬寺吸引了注意力。實際上,不過是夏阮有了身孕,去白馬寺祈福而已……
李氏素來信佛,夏阮第一胎難產,第二胎李氏也有心提心吊膽。怕是這樣,李氏才會讓夏阮去白馬寺的吧?
秦賢想明白這里面的道理,便同唐景軒和蕭安禮說,將放在白馬寺周圍的人手撤回來。
他們現在,沒有心思去管這些小事。
不能再被李長風和蕭九轉移注意力了。
蕭安禮再聽到秦賢的命令的時候,倒是沒有多大的驚訝。
秦賢忍不住問蕭安禮,“蕭大人為何不驚訝?”
“因為,一早便想明白了。”蕭安禮淡笑,“她,本就不簡單。”
秦賢聽了有些咂舌,蕭安禮是個自負的人,很少會在外人面前夸贊誰。連男子都很少夸贊的蕭安禮,今天居然在他面前說起了夏阮。
秦賢想,若不是夏阮已經成親,他倒是很有興趣,想要瞧瞧這個女子,到底是什么模樣。
只是,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想這件事情,因為建廣帝這一暈,身子便越來越差了。
帝陵的修葺建廣帝沒有時間去管,這件事情便交給了薛統領。
讓秦賢覺得有些棘手的是薛家人依舊如初,既不站在他一邊,也不選擇站在他四哥那邊,十足的硬骨頭。
這讓秦賢有些咬牙切齒。
唐景軒瞧著秦賢這樣,便出言安慰,“六皇子,薛統領雖然不愿意成為我們的棋子,但也沒有為李長風所用。其實,這也是件好事,若是別人的話,我們或許還不會相信。但是薛家嘛……這次帝陵的修建,怕是不會再出事了。”
蕭安禮再一邊笑笑,沒有去反駁唐景軒的話。
秦賢聽了才皺著眉頭道,“可若薛家為我所用,我們又可以多幾分勝算。”
“我會再想辦法的。”唐景軒接了秦賢的話,“在薛家的事情上,急不來。”
秦賢沒有再說什么,只是心里依舊有些不甘心,
蕭安禮抬起頭看了看天色,他的探子回報,因為白馬寺走水,寺廟里的僧人必須撤離。只是,白馬寺的僧人眾多,再加上白馬寺如今沒什么銀子,所有的錢都拿出去買茶花了。所以這些僧人,不得不來回將這些茶花,一起運到了城外。
這幾日,白馬寺附近全是抱著茶花行走的僧人。
夏阮和南家那位,明日便會回京。
等唐景軒娶了南若,這場仗怕是要打起來了。
蕭安禮嘆了一口氣,他還是不喜歡和唐景軒一起做事。這個人太卑鄙也太奸詐,他覺得厭煩。
但是,他沒有別的選擇,他站在了六皇子這邊,便再也沒有回頭的路了。
要么輸,粉身碎骨。
要么贏,名揚天下。
白馬寺內。
夏雯坐在夏阮的身邊,抄寫著經文。時不時,她會停下來瞧一眼夏阮,然后才繼續動筆。
她有些事情,想同夏阮商議。
但是夏雯知道,夏阮看賬本的時候,不喜歡被人打擾。所以她只能等夏阮將賬本放下后,才開口說話。
她深深的吐了一口濁氣,覺得渾身難受極了。
杜若推門進來,笑著將碗端到夏雯身前,“四小姐,用藥了。”
夏雯將手里的毛筆擱下,接過藥碗,笑著和杜若說,“謝謝。”
夏阮這個時候才將賬本放了下來,抬起頭問杜若,“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回夫人話,都收拾好了。”杜若走到夏阮身邊,重新給夏阮添了一盞熱茶,“明兒便可以啟程回京了。”
這幾日白馬寺的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夏阮打算回京。
轉移莊子上的兵力的事情,全部都由李安來安排。宋長文對這件事情起初有些詫異,但是后來也慢慢的接受了。
李安做的很好,沒有讓人發現半分破綻。對于這些,夏阮是欣喜的。
只要李安愿意主動承擔起身上的責任,他便可以做的很好。以后,她的三舅,便不用像從前那么辛苦了。
杜若等夏阮飲了茶,才繼續道,“夫人,艾葉她……”
杜若不知該如何跟夏阮說艾葉的事情。
“讓她跟著我回京吧。”夏阮想了想才道,“她應該去見見西樓先生。”
杜若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么。
杜若想,艾葉都能平安歸來,而她的妹妹杜蘭,也該回來了吧?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