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林點頭：“明白了。”
蒼浩正要說話，手機響了起來，剛剛接起來，以賽亞那蒼老沙啞的聲音馬上響起：“我必須告訴你一個不太好的消息……”
“什么消息？”
“大伊萬在西伯利亞俘虜了一個血獅雇傭兵軍官……”以賽亞拖著長音，緩緩說道：“這個消息，你應該已經知道了，我相信血獅雇傭兵內部管理嚴格，如果有人失蹤不見，肯定第一時間知道。問題是這件事情將會產生嚴重后果……”
“哦？”蒼浩饒有興趣的問道：“什么樣的后果？”
“給了大伊萬口實。”以賽亞很認真的給蒼浩分析起來：“大家心里都清楚，對西伯利亞當前局勢，華夏其實樂見其成。表面上華夏支持大伊萬維護領土和主權完整，實際上不給于任何支持，而是暗中幸災樂禍。然而，如今血獅雇傭兵被大伊萬抓到，局面就完全不同了，考慮到血獅雇傭兵跟華夏的特殊關系……”
蒼浩打斷了以賽亞的話：“大伊萬會潑污說，華夏暗中支持西伯利亞的分裂，以此向華夏獅子大開口。而華夏為了撇清自己，只能給予大伊萬大量援助……你是不是想說這些？”
“對。”以賽亞點了點頭：“看來你已經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我當然能認識到。”蒼浩此時很想問候以賽亞的母親，所有這些麻煩都是以賽亞搞出來的，然而這會兒以賽亞竟然裝成沒事兒人，給自己分析利弊。不過，考慮到以賽亞的母親實在太過年邁，而且多年前就已經入土為安，最后蒼浩忍住沒把問候的話說出口：“你分析的這些，稍微喲點腦子的人都能想到，你給我打電話過來，就是為了說這些？”
以賽亞聽出蒼浩的語氣很不耐煩：“你該不會認為這跟我有關吧？”
“別跟我說喪尸大軍跟你沒關系。”
以賽亞干笑幾聲：“這個嗎……”
“你也不要說，這只是喪尸病毒的正常爆發……”蒼浩很不高興的道：“普通喪尸病毒爆發造成的喪尸，沒有組織沒有秩序，盲目行動。但這一次的喪尸大軍，卻顯示出高度組織性，從華夏境內爆發之后，一路北上，目標非常明確，沿途摧毀西伯利亞的一切。有人在暗中指揮這些喪尸，而能夠做到這一點的就只有撒迦利亞，這一次的喪尸病毒根本就是你搞出來的。”
“聽著，猶太人在E國歷史上，有著非常不幸的遭遇，所以你千萬不要懷疑，我像你一樣厭惡毛子。”
“那么你還幫幫大伊萬做事？”
“世間的一切現象，人與人，或者各種組織之間的關系，歸根到底都是利益決定的。但利益是動態變化的，雖然我非常厭惡大伊萬這個人，但至少在眼下我們有著共同利益……”以賽亞拖著長音，緩緩說道：“沒辦法，我這幾年得罪人太多，需要有一個盟友，能夠在關鍵時候幫助我。”
“為了獲得盟友的幫助，于是你先幫住盟友！”蒼浩冷笑著說道：“你特么怎么幫盟友我不管，喪尸大軍可是從東北爆發的，你就不擔心我報復你？”
“擔心，當然擔心。”以賽亞很無所謂的笑了笑：“只不過，就算沒這一次的喪尸大軍，你也不會輕易放過我，不是嗎？”
蒼浩點頭承認：“沒錯。”
“既然我們之間梁子已經夠多，也不在乎多這一個。”以賽亞理所當然的說道；“而且我希望你能明白一個道理！”
“什么道理？”
“一個人的死是悲劇，一萬個人的死就只是統計數字……”以賽亞笑了笑，很感慨的說道：“這句話想必你已經聽過很多次了，但似乎沒有真正理解，對于上位者而言，所有生靈都只是螻蟻。你會趴在地上觀察，螞蟻們的喜怒哀樂嗎，當然不會，你只會大步邁過去，走自己應該走的路，并不在意這個過程中會死多少只螞蟻。”
蒼浩聽到這話，一時無語。
“如果你顧忌地上那些螻蟻的生命，那么你就永遠沒辦法繼續向前，如果你需要不斷躲開那些螻蟻，甚至可能走入歧途偏離自己的目標。”深吸了一口氣，以賽亞非常鄭重的說道：“我們都是做大事業的人，在自己的道路上一往無前，在這個過程中當然要犧牲很多無辜的生命，這是不可避免的。你們華夏人不是也有一句話嗎——一將功成萬骨枯。”
“一將功成萬骨枯”這句話，以賽亞竟然使用中文普通話，而且說得非常標準。蒼浩譏諷的道：“你把人命看做螻蟻？有沒有想過，自己在更強大的人看來，同樣可能是螻蟻？”
“我當然知道這一點。”以賽亞滿不在意的道：“我不會顧忌腳下的螻蟻，同樣也有更加強大的人把我看做螻蟻，而比我們更加強大的人同樣不會顧忌我們的生命。我們所需要做的，就是避免自己被人踩死的同時，快步向前不要去看腳下。”
“可你特么犧牲掉的螻蟻都是我的同胞！”
“那又如何？”以賽亞依然毫不在意：“難道被我犧牲的猶太人就少了嗎？”
蒼浩聽到這話再次無語，因為這是事實，幾年來，以賽亞為了達成自身目標，犧牲掉的猶太人難以計數。
“我們都是為了一個宏偉的事業，只要這份事業能夠實現，可以極大程度造福自己的民族。為了這份事業，犧牲一些通報無所謂……”以賽亞毫不猶豫的說道：“甚至連我自己都可以犧牲。”
“但你回避了一個問題，你是為了自己的事業，犧牲了我的同胞。換言之，不是我犧牲了自己的同胞……”蒼浩反唇相譏：“同樣的道理，如果我為了自己的事業，犧牲掉幾十萬猶太人，對你來說這就是血海深仇！”
“是不是血海深仇，就要看你我之間的關系了，如果你蒼浩是我的堅定盟友，我并不在意你犧牲猶太人。”
“你這話我一時之間還真特么沒辦法反駁！”蒼浩被以賽亞說的瞠目結舌：“等我好好想一想，再決定怎么罵你！”
“如果你把我當成盟友，也不應該在乎這一次的喪尸大軍，要知道我會回報你的。”
“回報我什么？”
“你們被俘的那個軍官叫卓近風。”以賽亞告訴蒼浩：“大伊萬準備把卓近風弄到莫斯科，上電視發表認罪錄像，不過卓近風暫時還在西伯利亞，大伊萬的人沒感到。俘虜卓近風的，是大伊萬部署在西伯利亞的特工，我知道這些特工是誰，當然也知道卓近風在哪。”
“然后呢？”
“然后就是我可以把卓近風交給你。”以賽亞撇了撇嘴：“我們兩清了！”
“你想用卓近風，來抵消這一次喪尸大軍結下的梁子，對吧？”
“沒錯。”以賽亞非常誠實的點了點頭：“當然，你們不能咽下這口氣，可以去跟大伊萬算賬嗎，所有這一切的禍首就是大伊萬。”
“你這老東西咋不去死捏？”蒼浩覺得以賽亞越來越不要臉：“你搞出了這么可怕的局面，如今想要把責任推卸干凈，怎么有這么便宜的事兒？！”
“我會給你補償的……”
“我不需要你的補償！”頓了一下，蒼浩補充道：“而且，我跟更不想跟你當盟友，別忘了西伯利亞共和國的真正主宰這是誰，那是我真正的盟友。你動用撒迦利亞摧毀西伯利亞，跟我的盟友結了梁子，也就是跟我結了梁子。”
以賽亞急忙問：“難道你不想要回卓近風？”
蒼浩反問：“你說呢？”
“只有我才能幫你。”以賽亞尷尬的說道：“我知道卓近風在什么地方，我推測至多再用五個小時，大伊萬的人就會趕到，把卓近風帶去莫斯科，到時一切可就都完了。只要我們現在可以達成共識，我馬上就能把人交給你，大伊萬去了只會撲空。”
蒼浩更加不耐煩了：“去死吧！”
“看起來你還是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以賽亞這會兒真是苦口婆心：“在五個小時之內，我隨時可以把卓近風送回來，如果超出五個小時，任何人都沒辦法。大伊萬只要得到卓近風，一定會嚴加防范，防止有人救走，大伊萬很清楚血獅雇傭兵有強大的特種作戰能力，但即便血獅雇傭兵也不能突破防御深入人家首都，更何況你根本不知道卓近風會被關押在哪里。”
蒼浩輕哼了一聲：“是嗎。”
“只要你一句話，我現在立即把人送到你指定的地方……”以賽亞緩緩提出：“除了我們達成和解之外，我還有一個小小的條件。”
“什么條件？”
“我注意到，在西伯利亞出現了一種新式武器，是源自太空的超視距攻擊，我相信這種武器為你所有。”以賽亞很認真的提出：“既然我們是盟友，我希望共享技術。”
蒼浩很好奇的問了一句：“你現在體重多少？”
以賽亞不明白蒼浩什么意思：“怎么突然問這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