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張松溪右掌重重打在座椅的扶手之上,將半邊扶手一擊打的粉碎,隨即他站起身,臉色冷肅的道:“沒想到,真是沒想到,金剛寺之事的幕后黑手竟然真的是萬法閣,其竟然還意圖聯合魔教邪派動搖我正道根基!其心可誅,其心可誅!”
說著,張松溪將手中的書信順手遞給了含覺方丈,而場中之人聽到張松溪所言無不大驚,正道這邊眾人之中就有一名身著錦袍的大漢從座位上猛地站起來,高聲道:“不可能...吧?”
他本是以極為可能的語氣欲要否認張松溪之言,只是看到張松溪已是面若寒霜,神色不善,最后語調一變,才有肯定句變成了問句。
含覺方丈此時亦已看完手中書信,將之遞給身旁的太玄宗副掌教后,道:“不會錯了,真是令人沒想到這百年來在江湖中廣施恩義,聲望卓著的萬法閣,到頭來竟然會勾連邪派魔教!
這萬法閣用心太深,其所為也不僅僅是著眼江湖,他們想要第一個消滅昆侖派,這中間大有文章!”
一個個重磅消息被正道幾大巨頭說出來,震得人場中不少人已是目瞪口呆,而張放聽到張松溪和含覺大師連番所言,曉得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金剛寺之事也算是暫時了結,想來萬法閣這樣野心龐大的勢力后面也不會將目光死死放在他身上,畢竟經過張松溪和含覺大師這般定論,今日過后,萬法閣的目的算是天下皆知,萬法閣若還想一逞野心,那可是有的忙咯。故而張放交出這封信后已是退身到韋青青青之旁。
太玄宗副掌教也是很快就看完這封信,極為凝重的道:“沒錯,這信最后落款處所蓋的印章,正是如今萬法閣閣主王雪琴的獨門印章!萬法閣和魔門邪教看來是早有預謀。昆侖派只是他們的第一個目標!
不行,此事太過重大,我必須立即回返派中向掌教面稟此事!”
隨著太玄宗副掌教說出這番話,正道之人已經是不能不信。在場的正道中人登時亂作一團紛紛圍聚到張松溪三人跟前,有的在傳閱書信,有的則在向張松溪三人詢問對策。
而無情,鐵手等人卻是走到韋青青青身邊,他們身為六扇門中人,對江湖中的局勢變化雖然關心,但更關心的是天下的安危,四大統領皆是心智不凡之輩,他們都能曉得萬法閣在金剛寺弄出那等動靜,絕不可能僅僅是為了對付幾個江湖門派。
韋青青青看著身前躬身請教的四人。嘆了一口氣,道:“我且問你們,數十年,先帝還在位時,曾娶了一名妃子名為‘莫榮嫣’。這女子如今還在嗎?”
無情四人聽完這話,當即面色大變,鐵手更是連忙道:“師祖說的可是太后娘娘?”
“太后?”
韋青青青聞聽此言也是面色大變,一臉的不可置信,當即道:“此女并非當今天子生母,如何成了太后?”
無情低聲道:“當年天子生母亦仁孝皇后身患惡疾,生下天子不過數年便即殯天。后來又過數年先帝便立了‘容妃’也就是師祖口中的女子為皇后,等到先帝駕崩,當今天子登臨大寶,她自然是成了太后娘娘。”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昔年我就聽聞慕容家乃是鮮卑后裔,一心想要復國。只是他們并無兵馬,只是暗中布局,想來如此多年過去,慕容老賊自覺時機已然成熟,他這是要顛覆天下了!”
“什么!”
“師祖。太后娘娘究竟是什么身份?”
無情等人聽聞韋青青青所言都是大驚起來,無情更是連聲詢問太后身份。
“莫榮嫣當年入宮之時就有人向我密報,此女真實身份乃是慕容家暗子,名為慕容嫣,只可惜我手中并無確鑿證據,先帝又愛此女美色,最終還是娶了此女為妃。
后來我一直在找尋證實此女身份的證據,卻不想與孟神通一戰后就被困數十年,如今看來慕容家大勢已成,慕容老賊要顛覆天下,皇家之中怕是絕不止慕容嫣一枚棋子!”
韋青青青說到這不由一頓,轉眼看向追命道:“追命,你腳程快,現在即刻出發,前去徽州一帶找到小花,將此間之事向其一一道明,然后傳我命令讓他務必穩住安陽軍的兵馬,使其不可再往西去!”
“弟子明白!”
追命當即抱拳領命,也不再多說其他,腳下一動就朝廳外而去。
“鐵手!”
韋青青青又是一聲輕喝,鐵手當即立身到韋青青青身前,抱拳躬身道:“弟子在!”
“你即刻回返京城,通傳六扇門中即日對各地快活林地下組織嚴加打探,一旦落實地點,讓各地自行組織人手務必搗毀快活林各處窩點!你要曉得,快活林這些年來以功法秘笈,裝備丹藥大肆吸收錢財,慕容老賊乃至于萬法閣都用不到如此多錢,他們斂取的錢財就是他們為顛覆天下,招兵買馬,打造盔甲兵刃的所用,務必要切斷他們的財源!”
“弟子明白!”
鐵手領命之后也是即刻從廳堂中飛身而出,急急朝著外間而去,他們都曉得事態已然嚴重至極,萬法閣密謀這般久,肯定是有連續動作的,他現在只是盡量去彌補,但就算這般也很可能為時已晚。
“無情,追命!”
“弟子在!”
韋青青青看了一眼張放,才對二人道:“你二人跟著我,待明日將你們師叔和黃島主送出海,便與即刻回返京城,我要面見當今圣上!”
無情聽到此話略微遲疑了下,與冷血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曉得如今事態緊急,卻不想這位祖師還要顧及小師叔安全,讓其安然送離中原,兩人也是深感自家小師叔在師祖心中分量之重,故而兩人最終沒有反駁,只是道:“弟子領命!”
“那你二人就先行退下吧,我與你們小師叔說幾句話。”
無情和冷血當即退開,韋青青青把張放拉到身前道:“高狩,師父能幫你做的就這么多了,目下的形勢你也清楚,大亂將起,師父所建的自在門向來都是以匡扶社稷為己任,師父如今必須入京。稍后我在為你調息一番,你今晚就好生休息,明日清晨待與那些想要挑戰你的人做一番了結后,為師就送你和黃島主出海。”
張放一直在旁邊聽著自家師父的各項安排,在佩服師父洞悉大勢的同時,亦是為韋青青青如此形勢下還顧慮自己安慰而感動不已,此時又聽韋青青青這番說,張放心中熱血一涌,道:“師父,我隨你入京,我還一路背著你,大風大浪我陪著你一起闖便是!”
韋青青青聽著這話笑了笑,慈愛的撫摸著張放的頭頂,道:“好孩子,我知道你愿意的,只是你不是我韋青青青一個人的徒弟,你還是桃花島的弟子。你自從拜黃島主為師,至如今連桃花島都還未去過,我聽說你和黃島主在一起呆的日子還不及你和我呆在一起的時間的十一,你既然早就答應黃島主在論武大會后就隨他去桃花島修煉就不能失信,否則黃島主一怒之下把你趕出門中,你我師徒二人的名聲可就臭咯!”
韋青青青難得說了句玩笑話,張放卻是笑不出來,卻也不知該說些什么,倒是韋青青青又道:“當初師父不懂公私之別,一心為天下計,還提防著小花,到最后差點釀成大禍,如今師父老了,也懂了,我相信你走的路不會讓師父失望的。”
張放鄭重的點點頭,韋青青青見此臉上露出了會心的笑容,道:“走吧。”
張放隨即蹲下身子將韋青青青背到背上,師徒二人便朝著廳外而去,只給場中人留下一道難以言說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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