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到]好好活著,我會再來找你。讓你兒子學鍛骨拳吧。”
熟悉的聲音只說了這么幾句話,沈休明露出一絲微笑,最終沒將手臂舉起,而是抓住小兒子的手,邁步走向小橋,沖對岸的抱羊少年大聲說:“這里就是野林鎮,我們已經等候多時,歡迎你們回家,我的親人。”
少年臉上露出羞澀的微笑,林地里陸續走出更多的人,牽牛帶狗,神情都很茫然,還有些許的警惕,有些人手里握著木制長矛,可是看到熱情迎來的老人與小孩兒,握有兵器的手放松了。
其他野林鎮居民很快追上沈老爹,過橋之后,他們放下心來,止步邦的這些居民相貌的確有些與眾不同,膚色較黑,個子也比較高,長手長腳,從衣服到隨身攜帶的日常用具,幾乎全是用樹枝、樹皮、樹葉制成,但他們更像人類,而不是妖族。
道士們對突然冒出來的這群來者毫不在意,后方的八名道士召出更多法器,手上不停地變換法術,腳下邁著古怪步伐,像是在曲膝跳舞,卻沒有半點韻律。
沈昊第一個放棄,回歸世界的第一戰,他敗了,敗給左流英,慕行秋逃過察形之鏡的照射,今后再想找到他將會非常困難,但是并非沒有辦法。
沈昊收起察形之鏡,向左流英施以道統之禮,“左道友勝了。”
左流英可不像是大獲全勝的樣子,臉色蒼白,頭上的草帽一直在顫抖,他將道士們的注意力吸引到斗法上,從而給予慕行秋逃脫的機會,但他并沒有全勝,在法術的干擾下,疑惑心越來越重,“你從來不懷疑自己的內丹嗎?”
沈昊的內丹是九大至寶強化而成的,從嚴格的意義上來說不是他自己修煉出來的。
“野林鎮的沈昊會懷疑,道統的沈昊不會。”
野林鎮的沈昊擁有凡人的七情六欲,心境不寧,很可能患得患失,道統的沈昊心如止水,從不去懷疑不值得懷疑的事情——他將判斷的資格與權力都交給了道統。[更新快,網站頁面清爽,廣告少,,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左流英卻必須自己做出判斷,他未置可否地嗯了一聲,縱身升到空中,向夜色深處飛去。沈昊望著遠去的背影,大聲說:“慕行秋沒必要躲著我們,他也躲不掉!”
沈昊走回其他道士身邊,示意他們收回法器,“慕行秋只有兩個地方可去,一是去見楊清音,一是去找魔種,你們去找楊清音,我來監視半魔。熱門
八名道士稱是,同時飛走。
沈昊向河對岸的人群望去,止步邦居民越聚越多,臉上的茫然之色逐漸淡去,正被好奇與熱情所取代,野林鎮燈火通明,居民們也都迎了出來。
沈昊升到空中,準備離開了。
遠處的沈休明沖他揮手,“沈昊,快來,這里真有許多野林鎮居民的后代!他們還記得你父親和你哥哥!”
沈昊笑著搖搖頭,朝另一個方向飛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沈休明疑惑地撓撓頭,覺得沈昊很怪,與自己印象中的那個沈家二少爺截然不同,甚至不像是從前的龐山道士。他很快丟掉疑惑,要做的事情非常多,登記人口、安排住處、上報官府、規劃未來……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激動與興奮,擔心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因此對沈昊和慕行秋的離去倍感遺憾。
“希望他們兩個不要再打起來。”沈休明喃喃自語,隨即露出笑容,帶領新居民向河對面的鎮子走去,天下或許又將大亂,但是野林鎮必須生存下去,這就是沈休明的全部念頭。
沈昊的念頭更簡單一些:必須盡快找到慕行秋。
察形之鏡里面的景象持續不斷地傳入沈昊的腦海中,半魔李青竹正常飛行,左流英、異史君和龍魔顯然知道自己遭到了監視,飛得極快,后兩者時不時施放法術,試圖擺脫追蹤,一直沒有成功,但他們施展的一種法術很奇特,能讓畫面暫時模糊,甚至擾亂察形之鏡的追蹤。
這個世界的確發生了巨大變化,新格局、新法術、新觀念……沈昊開始覺得有必要了解一下這些變化了。
但他不想接觸下方的凡人,他們受目光所限,看到的范圍太小,無法理解注神道士真正關心的問題。
李青竹似乎沒有明確的目的地,只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好好研究那些碎紙片,沈昊原本只想遠遠跟蹤半魔,通過他找到魔種的下落,這時卻改了主意,在高空中數次瞬移,離半魔越來越近。
夜色漸退,東方泛白,地面上的城鎮與村莊開始熱鬧起來,野林鎮發生的事情還沒有傳播開,聽說消息的人也只是當成奇聞軼事,看不出其中的重要。
沈昊對凡人世界不感興趣,瞬移間隙全在高空飛行,偶爾有人抬頭看見他,也會以為這是一只孤獨的飛鷹。
這天下午,沈昊在千里之外追上了半魔李青竹,他沒有全力追趕,直到李青竹停下休息,他才加速趕上去。
沈昊一直按照察形之鏡的指示飛行,對方向、位置都不在意,從高空降落之后,他才驚訝地發現,李青竹的歇腳之處居然是舊龐山。
當年妖火之山碾過老祖峰時留下的長長溝壑還在,如今已被茂盛的樹木覆蓋,但是方圓數百里都沒有人煙,連鳥獸都很罕見。
沈昊很快就明白其中的原因,這一帶的不潔之氣十分濃郁,還有大量的毒氣,普通的人類與妖族忍受不了多久,就算是注神道士,也要先施展重重禁制,將毒氣隔絕在外。
沈昊沒有立刻去捉拿半魔,隱身在數里之外的一座小丘后面,仍然通過察形之鏡監視李青竹。
左流英打亂了他的計劃,但他并不著急,意外總會發生,他的職責就是應對意外,最終完成任務。順其自然,沈昊想,自然站在道統一邊,左流英早晚會迷途知返,與其把他當成強敵,不如等他自覺地回歸道統。
察形之鏡里的景象打斷了沈昊的思考。
躲在老祖峰故地的半魔不只一個,李青竹叫出一大批,將近一百名,全都穿著破舊的黑袍,從地下鉆出來,一個個面色蒼白,長久的地下躲藏和毒氣對他們傷害很大。
沈昊略施展法術,能夠通過察形之鏡清晰地聽到數里之外的聲音而不被發現。
“……瞧我帶回來什么!”李青竹激昂慷慨,那幾張紙片在他頭頂盤旋,像是一頂轉動不停的王冠,“這就是魔王留下的字跡,他沒有死,也沒有消失,他即將東山再起!”
十張紙片一字排開,所有半魔都能看到。
這些半魔與李青竹相似,當年都是自愿前往望山接受魔化的,與活法器半魔相比,多了一些自主意識,因此能夠在大戰中存活下來。
一名彎腰駝背的半魔走近幾步,“‘大昊凌玄黃,唯吾行幽明’,這就是魔王留下的字?他在哪?什么時候出來?這些字又是什么意思?”
“意思還不明顯嗎?”李青竹得意的樣子像是搶到玩具的小孩子,“‘大昊’指道統,‘玄黃’為天地,‘唯吾’即魔王,‘幽明’……也是指天地,這句話的意思就是道統掌控天下,但是魔王卻能自由往來,不受束縛。”
“或許有別的排列……”一名半魔剛提出自己的看法,就被李青竹厲聲打斷,“蠢貨,這十張紙上附著的法力各不相同,只有這一種排列方式。”
“那又怎樣?”半魔失勢,幸存者誰也沒有取得絕對權威,那名半魔的語氣也變得惱怒,“連魔王都承認掌管天地的是道統,他倒是自由自在,跟咱們有什么關系?”
“你敢對魔王不敬?”李青竹上前一步,那名半魔退卻了,其他半魔也不再多嘴多舌,“魔王正在積蓄力量,既然放出這十個字,意味著他很快就會現身。”
“現身有什么用?他連妖族與人類的聯軍都打不過。”一個聲音說。
李青竹掃了一眼,沒有找到說話者,于是自顧說下去,“魔王眼中的對手根本不是人類、妖族這些冥頑之徒,他積蓄力量是為了對付道統……”
同一個聲音再次打斷他,“第一批道士已經回歸,魔王在哪呢?”
眾半魔吃了一驚,互相議論起來,膽小的幾個又鉆回地下。
李青竹終于察覺到不對勁,“誰?是誰?你怎么知道有道士回歸?”
一名老者越眾而出,身上的黑袍突然間光芒四射,越發襯得周圍的半魔衰頹不堪,“親眼所見。”
李青竹覺得這個老頭兒有些眼熟,卻不像是自己認得的半魔,打量了一會才從老頭兒的笑意中認出來,“你是異史君?”
異史君的容貌發生了一些變化,胖了一些,笑容還是那么的放浪不羈,“正是本君,要我說啊,你們真是一群死心眼,真相擺在眼前也不肯接受,你們有沒有想過,‘魔王’之所以這么久都不現身,其實是因為他根本不想出來?你們所說的魔王其實是魔魂,他現在得過且過,連魔種都不想要,何況是你們這些半魔?放棄幻想,跟我一塊去拯救蕓蕓眾生吧。”
半魔們聽得莫名其妙,都沒有吱聲,異史君仰頭朝天,大聲說:“道士,過來吧,你們都想找魔魂,算是同路人。”
沈昊即使達到注神境界,也還是吃了一驚,在道統事先預估的種種可能當中,唯獨沒有魔魂拒絕與魔種結合這一條,即使是現在,他也想不明白魔魂為何要這么做。
慕行秋肯定知道,所以才要躲避察形之鏡。
想到慕行秋,沈昊發現自己殺心微動,這是他對左流英都沒有過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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