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規格的戰船賣給私人確實是有些違規,但是賣給國營漁場那就沒任何的問題了,甚至所謂的拆掉某些違規裝備,安裝個捕鯨弩什么的,其實也就是說說笑。
直接賣給國營漁場軍艦,也是沒人管的,反正只要是打漁的船理論上來講都屬于漁船,區別只是裝備的問題。
多一些花里胡哨的裝飾,從本質上講的話,也并不影響一艘偽七代艦作為漁船的價值啊。
“怎么換?以舊換新的話,到底是什么價位?”周瑜也不太想修船,因為實在是有些太費事了,而且現在和曾經比起來手頭已經不那么緊了,周瑜對于花錢直接拿船,是不怎么抵抗的。
畢竟這年頭,要么犧牲時間,要么犧牲金錢,既然后者已經不是問題了,周瑜自然是不愿意犧牲前者了。
“看船的情況,不過你的船雖說被打的破破爛爛的,但是能從東海開回來,說明還是有救的,七折的折舊費。”陸駿笑著說道,而周瑜沉默了一會兒,他覺得自己還是修吧,陸駿這狗東西太不要臉了。
不是七折的價格,是七折的折舊費,這不虧死才見鬼了。
“當然,周都督您如果對于這種價格有異議的話,我們可以談談別的合作方式啊。”陸駿一眼就看到了周瑜面上的異色,很是自然地表示愿意換另一種合作方式。
“什么方式?七折的折舊費實在是過分了。”周瑜直言不諱的說道,倒也沒有什么生氣的意思,在商言商,漫天要價,坐地還錢,只是陸駿這個要價太離譜,以至于周瑜還都還不了太多,直接不開口了。
“我來給你找一些需要艦船,而且有購買資格的漁場和個人。”陸駿笑瞇瞇的說道,“然后我在里面賺點傭金。”
“這個也還行吧。”周瑜想了想,自家的船只是被打爆,又不是沉了,修一修就好了,他只是不太想浪費時間,而且陸駿這邊有儲備的新貨,所以直接拿新貨就是了。
實際上周瑜很清楚,陸駿那一批儲備的艦隊,就是陳曦為他準備的,因為當年陳曦做主,給周瑜三次團滅補戰艦的機會,而儲備的那一批是周瑜最后一批,這幾年陸陸續續,周瑜已經補光了兩支艦隊。
故而周瑜要是不要臉的話,可以直接將艦隊補滿,可既然已經獲得了勝利,那就按照規矩來。
“現在購艦資質的有幾家?”周瑜有些好奇的詢問道,好久沒回中原,感覺都有些陌生。
“有資質的有不少,但敢買的不多,也就是你周公瑾弄死了賽利安,否則你將戰艦賣給他們,他們也不敢出去啊,出去干什么?送戰艦給貴霜嗎?”陸駿翻了翻白眼說道,也就是周瑜夠猛,將賽利安送上路了,有資格買戰艦的,才敢買了。
換之前,這些有資質的家伙也需要評估一些風險,畢竟相比于天災,人禍才是最讓人頭疼的事情。
“那就麻煩你去通知吧,我將船出手之后,會去一趟長安,問一問陳子川。”周瑜嘆了口氣說道。
“哦,那你直接呆在這邊就行了。”陸駿瞟了一眼周瑜說道,“過段時間陳侯東巡就會過來,實際上本來現在就應該過來了,可惜在兗州那邊出了點事情。”
“東巡?”周瑜一挑眉,“那家伙還真是有閑情雅致啊,這邊出現什么大問題了嗎?雖說那家伙有些混子的傾向,但我可不覺得他是真的閑得無聊才來做這種事情的。”
周瑜和陳曦也算是共事過一段時間,再加上雙方年紀相近,出身也相近,地位也相差不多,故而相互也了解了一番。
周瑜對陳曦的評價很高,什么心胸開闊啊,超凡脫俗啊,總之一堆好話,當然周瑜也是承認陳曦能躺著絕不坐著,但這家伙肯定不會做什么沒意義的事情。
“據說是因為從國家層面上講,早些年陳侯自己基于青徐兗做的產業規劃不太合理,所以親眼過來看看,切割一些影響布局的產業,然后重新調整規劃之類的事情。”陸駿想了想說道。
雖說陸駿沒有關注這件事,但是陸康關注啊,陸康其實很喜歡買陳曦手上那些切割下來的莫名其妙的資產,不過這一次因為沒錢了,所以只能干看著,給自己兒子沒少吐槽。
“還真是像他干的事情。”周瑜冷靜的回答道,其他人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可換成陳曦肯定要講究什么布局啊,產業規劃啊,長遠發展啊,也算是一種特色了。
“他一個人,還是一群人?”周瑜隨口追問了一句。
“長公主殿下,太尉,好像還有淮陰侯他們。”陸駿想了想說道。
“哦,那我在這邊等等算了,人已經到兗州了啊。”周瑜想了想,也不是很遠,在這邊等一等很快,那些人就來了,說實話,周瑜不大想去長安,那個地方去了,短時間就沒辦法脫身。
尤其是像周瑜這種打完勝仗回來的統帥,肯定要冊封,再加上目前周瑜的爵位,官職,其實已經到極限了,大將軍肯定沒希望,所以也還是別冒頭去給長安那些老爺子添堵了。
畢竟漢室是軍功爵制度,實打實的軍功是必須要給于賞賜的,周瑜只要跑到長安,他就算不開口,也會有人其他人開口請求對有功之士進行賞賜,畢竟周瑜家也是在官場混了好幾代,朝堂一圈幫忙的。
雖說對于周瑜來說,這群人開口相當于幫倒忙,但你不能直說不要賞賜啊,這不符合大漢朝的國情,軍功爵的核心就是軍功封賞,你身為總督四海的大都督,你帶頭不要賞賜,下面人怎么想。
所以周瑜根本不想去長安,只是心里疲了,想要見見陳曦,看看對方怎么說,不過既然陳曦遲早會過來,周瑜也就懶得去長安了,在這邊等等就是了。
“是啊,不過我最近聽人說兗州那邊好像出來什么麻煩。”陸駿回憶了一下之后對著周瑜說道。
“哦,出什么幺蛾子了啊。”周瑜一挑眉說道,隨后就像是想起來什么一樣,無所謂的看了一眼陸駿,“內政這種東西,看陳子川自己的表現就行了,我在這邊等著就是了。”
陸駿聞言點了點頭,他也只是聽人說有樂子,而且他的看法和周瑜近似,陳侯自己都過去了,還怕給屁,搞不好樂子還沒看清楚呢,陳侯就已經平事了。
“這邊驛站在什么地方?”周瑜隨口詢問道。
“東萊造船廠就有驛站,要不住這邊。”陸駿想了想說道,他們也是有招待的地方的。
“還是不了,我住別的地方。”周瑜搖了搖頭,再過幾天小喬就從江南過來看他了,所以還是別住這邊的好。
“那就住甄氏或者糜氏的客棧,他們那倒是比驛站要好很多。”陸駿想了想說道,也沒問為什么。
“給我找個向導。”周瑜點了點頭說道。
很快陸駿就安排人給周瑜作為向導,而周瑜則是去東萊錢莊去了一大筆款項發給東萊登陸的船員,讓他們休息一段時間,而自己則就地住下等待陳曦一行的到來。
兗州這邊怎么說呢,陳曦也是有些懵,他整條產業閉合之后,依靠價格雙軌和多角債的方式連劉曄那些人能算到崩潰,結果在執行層面居然有人已經開始依托這種方式撈錢了。
“我陷入了沉思,這群人到底是怎么想的。”陳曦撓頭,要不是他親自下來,進行實地查閱,說不定這件事就這么被隱瞞下去了。
雖說陳曦一早就知道自己目前的玩法,并不符合市場規律,一旦有人摸索出其中的脈絡,聯合上下游,倒賣物資的話,會造成很大的影響,可看著自己手上這種操作,陳曦陷入了深思。
“來,給我解釋一下,為什么物料損耗從這一環節開始都開始增加了。”陳曦十指交叉撐住自己的腦袋,看著下面有些戰戰兢兢的管理人員,頗為好奇的詢問道。
物料損耗這個陳曦是能接受,百分之五也不算多,可你每個環節這么齊整的損耗,是不是有些過分了啊。
管事人員一頭的汗水,戰戰兢兢的不知道該說什么,說實話,他也不知道為什么他一個普通的技術人員,會當這個廠的廠長,也不知道為什么一個地方上品級不過三百石的家伙,會面對尚書仆射的詢問,而且是這種微笑著詢問。
“去去去,去將上下游的管事都給我找來,我看看是誰在背后給我搗亂呢。”陳曦也不想收拾這個家伙,要不是這個鏈條做的太長了,從上游做到下游,陳曦自己可能都關注不到這個物料損耗。
畢竟每一個環節上在可承受范圍的損耗,陳曦是能接受的,可你整個產業鏈上每一個環節都這個損耗,整個產業鏈的份額被蒸發掉了百分之五,這可是純利潤啊,陳曦覺得自己得吊死一批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