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子這種東西除了視力以外,嗅覺也是非常精準的評判指標,畢竟之前李金獅也是被人牛頭人大統領錘過的,多少也記著點味道。
之前遠了點的時候,還沒注意到,現在距離近了,牛頭人大統領還被打爛了,血腥味傳來之后,李金獅就意識到這好像不是錘他的那個家伙。
“你確定?”郭淮聲音不由自主的提高了一截,他又不是傻子,在看到牛頭人大統領被自己用蝕刻弩矛炸的稀巴爛之后,牛頭人大軍還是沒有任何的變化,他就已經意識到出問題了,李金獅的回答,只能說是給了郭淮非常準確的證據罷了。
“是不一樣啊。”李金獅狠狠的吸了口氣,然后給出了回答,“那家伙雖說比我強,但他沒有爪子,我當時劃傷了他的腰腹,血味我記得很清楚,和這邊的味道有些相似,但并不完全一致。”
牛頭人大統領雖說是內氣離體,比李金獅高了一個大等級,但李金獅天生戰斗力壓制,還有熔煉,無云氣壓制就算打不過牛頭人大統領,也能和對方打一打,獅子終究是站在非洲食物鏈頂層的存在。
實際上李金獅在發現自己打不過牛頭人大統領的時候,還挺疑惑的,一方面是進化后實力上的成長,另一方面則是獅子對于食草動物天生的壓制,結果居然打不過,當時剛完成進化的李金獅甚至有些懷疑人生。
好在后面吃了好幾頭牛頭人,確定不是自己的問題,是那頭牛頭人太特殊的問題,本身就不怎么靈性,還被李傕驚世智慧所加持的大腦,很快就捋順了邏輯,快樂才是最重要的,每天躺躺吃吃就行啦!
“這可就麻煩了。”郭淮面色陰郁的看著那堆被炸的稀碎的牛頭人尸體,沒想到他堂堂漢軍校尉居然會被畜生蒙騙。
然而不等郭淮冷靜下來去思考分析牛頭人大統領真正的位置在什么地方,原本嵌入牛頭人大軍的前后兩營在這一刻遭遇到了左右夾擊。
與此同時一直平安無事的右營則是面對上了牛頭人真正的主力。
和數量龐大,但整體戰斗力不高的角馬牛頭人不同,也和戰斗力很靠譜,但數量不多,只能作為戰術支點的河馬牛頭人不同,出現在右營外圍的是由非洲水牛扭變而成的正統牛頭人。
這種體型夠大,可以沖撞獅子的野牛,在經過扭變之后,在擁有足夠規模的同時,還擁有著龐大的數量,完完全全的精銳兵種。
以至于突然遭遇到這種高強度沖擊的右營一陣動蕩,好在之前朱儁已經命令許定進行了戰線收縮,外圍盡皆都是全甲盾衛,面對洶涌而來的健壯牛頭人,全甲盾衛靠著本能自然的結陣硬抗。
相比于人類兵種所擁有的五花八門的精銳天賦,牛頭人雖說具備更強的素質,可缺乏了那些五花八門的精銳天賦,純粹物理輸出想要橫推了盾衛,就算是精銳牛頭人不可能做到。
哪怕大量非洲野牛扭變成的精銳牛頭人大規模的沖擊,靠著力量和速度將盾衛戰線都沖的搖搖欲墜,可等盾衛接連后退穩住戰線之后,一鼓作氣的牛頭人著實是沒有什么太好的辦法。
再加上中營處早有懷疑的朱儁安排的弓箭手進行遠程壓制射擊,更是進一步阻礙了精銳牛頭人的攻勢。
可以說再這么支撐下去,用不了多久,朱儁就能靠著手頭遺留的力量和牛頭人那邊再次達到動態平衡。
可惜牛頭人大統領并沒有給朱儁繼續消磨的時間,因為還沒等朱儁將中營的后備骨干給右營的許定調撥過去,前營和右營結合處的營墻,以及后營和右營結合處的營墻突然被大量河馬級別的牛頭人撞了開。
朱儁見此大驚失色,隨后瞬間就明白了對面牛頭人的算計——右營的許定才是牛頭人主要攻打的方位,漢軍主將謹慎持重,在占據優勢的時候察覺到不對,必然會收縮戰線,加強營門處的防御,那么就必須要放棄外圍的戰壕和各種堆土性質的防御設施,讓牛頭人靠近營地。
靠近營地營墻的牛頭人在數量足夠的情況下,可以直接撕裂營墻,和人類需要手持木槌、骨朵等等重型武器才能打爛營墻的情況不同,牛頭人本身的素質和沖撞能力在那里擺著,數量達到一定程度,只要足夠靠近營墻就能強行撞開營墻。
這一點可以說是和人類非常不同的一點,最起碼人類如果沒有武器裝備,想要撕開營墻花費的時間都足夠讓有營墻保護的士卒將外面攻克營墻的士卒統統射殺了。
反過來漢軍主將沒有察覺到不對,右營繼續將主力往外擴散,等非洲野牛扭變成的精銳牛頭人抵達之后,沒有密集列陣的盾衛,會被這種精銳牛頭人直接沖的七零八落,然后從右營營門位置直接沖進去。
“該死!”朱儁在看到大量牛頭人打爛營墻從漢室營地結合部直接沖進來的時候就意識到大事不妙,不斷地催促弓箭手進行壓制射擊,可惜一方面是距離太遠,另一方面牛頭人數量太多,前方又缺乏成建制阻擋牛頭人的步兵精銳,以至于這些精銳牛頭人哞哞哞的沖殺了進去。
在營地之中正進行布置的王異這個時候也發覺了這一幕,心下大駭,瞬間理解了什么叫做戰爭的意外性,誰能想到自己在營地里面呆的好好的,結果正在調整營防的時候,一大群牛頭人就突然殺進來了。
“王公,速退。”護衛王異的長安禁衛當即對著王異招呼道。
“守住高臺,守住高臺,我們跑不過對方。”王異看著大規模沖進來的牛頭人當即對自己身邊的長安禁衛招呼道,撤退怕是來不及了,只能就地依托防御設施進行防守,謝天謝地,自己之前建設營地的時候,沒少在營地里面堆建這種防御設施。
前來保護王異的長安禁衛也都是精銳骨干,雖說在看到大批牛頭人殺進來的時候,本能性的想要護著王異撤退,但王異開口之后,這群人瞬間就意識到,他們不帶王異能跑掉,可要帶著王異根本跑不掉。
既然如此只能就地依托高臺進行防守,然后等待救援。
這時的右營比正常空虛的太多,就算還有一些駐扎在營地的士卒,面對大規模沖上來的牛頭人也明顯有些力所不及。
朱儁面色極為難看,但已經明白對方之前確實是示敵以弱,而且右營那邊的情況,不管自己做什么調整都免不了踏入這個糟糕的局勢,思及這一點,朱儁也不再多想,直接下令戰線整體收縮。
營地一時的損失朱儁根本不在乎,他只擔心人員的損失。
至于說戰線收縮之后很容易和精銳牛頭人硬碰硬什么的,以現在漢軍的兵力架構,真硬碰硬的話,只要不陷入被對方先手沖散陣型的被動之中,朱儁有的是底氣重整旗鼓。
很快朱儁壓在手上的穩固盾衛就被調撥過去封鎖右營突進進來的精銳牛頭人,擁有特殊卸力天賦的穩固盾衛面對這種只能靠沖擊和力量的牛頭人可謂是天克。
相比于其他將校一旦陷入被打入營地基本就完蛋的情況,朱儁有著豐富的應對這種情況的經驗,除非是對方打入營地之中,勢如破竹,連朱儁壓在手上的骨干都頂不住,否則就普通硬扛,朱儁絕對沒有問題。
大量的牛頭人死命的強攻王異所在的高臺,好在興建的時候王異就考慮過敵軍攻入的問題,高臺上本身就儲備有一定的防御器材,再加上周圍的精銳護衛,一時半會兒倒是能撐住。
畢竟牛頭人的目標又不是搶人妻,而是為了殺入漢軍營地搶奪糧草,對王異雖說有些興趣,但王異畢竟不是什么大目標。
再加上朱儁麾下的弓箭手發覺高臺處被圍困的王異等人,不斷地用箭雨清剿壓制想要登上高臺的牛頭人,一時間王異還真就靠著高臺勉強守住了,哪怕這種守住只是牛頭人的攻擊重心不在這里,外加長安禁衛個個給力,一手花里胡哨的熔煉,在短時間有效的壓制了牛頭人。
可甭管怎么說,最起碼短時間確實是沒有什么安全問題。
“外面怎么突然變得這么嘈雜。”正在和法正搭建引力操控儀的陳宮聽到外面突然大了一截的廝殺聲有些奇怪的詢問道。
又不是學習看書,根本不需要專心致志,再說在戰場上,某些時候過于專注只會讓自己陷入麻煩,戰場上的要求就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軍師,牛頭人打入了右營。”就在法正準備派遣自己的護衛前去詢問發生了何事的時候,一名長安禁衛跑過來緊急通知道。
“啊?”法正聞言愣了愣神,扭頭看向陳宮。
“別吧,朱將軍現在什么情況?”陳宮也愣住了,他們都沒想過會是這樣,怎么朱儁這么離譜嗎?正面交戰第二天,就被對方打入了大營?
禁衛士卒盡可能細致的解釋了一下發生了哪些事情,雖說因為無法看清戰局,某些細節他也不清楚,但憑他多年的經驗,將他看到的東西組合起來還是能做到的。
“被算計了。”陳宮言簡意賅的說道。
“沒事,咱們的營地有非常復雜的營墻防御體系,就算右營的外圍營墻破了,內部還有高臺,穿插著分段阻隔式的營墻。”法正心態非常沉穩的開口說道,王異在某些方面還是很有創造性的。
“至于右營在前后夾擊的許將軍部啊。”法正咂吧了兩下嘴,也沒擔心,許定麾下基本都是盾衛,而且在之前朱儁已經下令進行戰線重構,擺了一個密集陣型,就算被前后夾擊也不會有太大的損失。
畢竟這年頭的盾衛那是真正意義上的城墻兵種,真要說防御和抵抗能力,比營墻不知道高到什么程度了,而且許定前三排,后三排的密集陣型,別說是精銳牛頭人了,就算是河馬扭變成的重型牛頭人最多也就是被壓制而已,根本沖不破。
早先的時候法正就發現要解決盾衛戰線只有兩種方式,一種是靠大規模的集團對盾衛戰線進行拉扯,使得盾衛戰線向稀疏過渡,然后使用精銳突擊兵種,將盾衛戰線沖散。
這種方式是一種有效的解題思路,而且使用這種方式的貴霜也確實是做到過這一點,但因為殺傷力不夠的原因,雖說沖散了盾衛,但卻無法有效殺傷,而盾衛士卒在發覺自身并沒有什么危險的時候,本沖散的士卒就會自然而然的進行靠攏。
導致這種手段雖說有效,但卻只能用于突進單位越過盾衛進行斬殺,并不能解決盾衛防線。
另一種則是以騎兵,車兵這種重量單位強行擊破盾衛,直接打散,但這種對于士卒的素質,武器裝備,還有地形都有很高的要求,施鹿林那次貴霜能突破進來就是靠這種手段。
問題是這種作戰方式的前置要求太多,根本不現實。
目前牛頭人這邊使用的方案其實是繞道避開盾衛主力,這也是解題思路,可這個思路意味著盾衛能繼續守住固定的路徑,不存在被沖散的可能,既然如此,局勢就算不利,漢軍這邊最起碼也掌握著后路。
至于什么前后夾擊之類的東西,到現在哪個盾衛在有大群和自己同樣盾衛在身邊的時候,怕這個?
“王公被封鎖在右營了。”護衛面色難看的對著法正開口說道。
法正愣了一下,沒對上人,因為一般沒人在他面前叫王公,隔了一會兒法正反應過來了,忒么是王異!自己的表妹!
反應過來的法正猛地彈了起來,有心想要調動大軍,卻也停了下來,作為軍師他必須要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能做什么。
“右營的救援什么時候能到。”法正壓下心中的震怒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