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沒有生意,一天在店里循規蹈矩,韓沖的心思也完全不在工作上。
期間韓沖幾次征詢李松,《舟眠圖》如何,請教李松山水畫鑒賞的知識,李松誨人不倦,也傳授了一點山水畫的鑒賞。
所謂我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我。韓沖問舟眠圖的同時,錢緊也老詢問韓沖柳葉瓶的下落。
可韓沖的嘴巴可嚴實,因交易還沒完成,他只說柳葉瓶還在自己手中,搞得后者想多問也斷然無收獲。
韓沖一整天都是學習鑒賞山水畫,快要下班的時候,蔡園圖風風火火地從外邊回來了。
他這次收獲頗豐,帶了一大堆的玉器進來。
一進門,把東西放下,蔡園圖擦擦額頭的汗就走到韓沖跟前,他也惦記著柳葉瓶的事情呢。
“韓沖啊。你今天上午沒來店里,是去老胡那里了嗎?你們談得如何?”
店里沒幾個人,蔡園圖也不避諱。
韓沖恭謹道。“是啊,我是去了胡老板那,可沒談成。”
“啊。沒有談成啊,為什么?是他的價格給的不理想?”蔡園圖似乎早有預料,但他的神態已經有些失望。
“主要也不是價格的問題,總之一言難盡。不過謝謝蔡老板你的關心,關于柳葉瓶的事情我相信我自己會處理好的,真的感謝蔡老板了,以后您也不用那么費心費神的幫我,我會受寵若驚的。”
韓沖滴水不漏的表達,完美恭維了蔡園圖,使得后者再說什么都多余了。
“行吧,你自己看著弄吧。”
蔡園圖是沒辦法了,甚至心中已經開始放棄這件珍品。
在古玩行,有這么一種說法,是你的想不收都難,不是你的,上趕著也收不到。
蔡園圖接下來瞅了一眼三個實習生,似乎有所選擇,接著才對著王猛點名道。“王猛,快把我帶來的東西都拿出來,今天我要考考你們。”
距離實習期還剩一個禮拜的時間,蔡園圖是想最后的定奪了,總不能把三個都留在這,他是不可能養閑人的。
來藏寶齋這二十多天,三人經歷過一些考試,成績比較好的是涂雨薇和韓沖,最差的就屬王猛了。
但奈何王猛平時店里的表現超過韓沖,“為人處事”略勝一籌。涂雨薇又有關系,所以綜合說,其實韓沖在沒撿漏柳葉瓶之前是最危險的。
但是,這去留問題蔡園圖也傷腦筋。他這兩天也在想,要不就留兩個人,但即便是兩個,也要有一個人被掃地出門。
所以,他才要考一考三人的能力。
等著王猛把東西都擺出來以后,考題也全盤托出。
看著桌子上的大小翡翠,題目很明顯了,就是關于翡翠。
“王猛,你知道翡翠如何鑒賞嗎?”
蔡園圖到沙發處坐下來,翹起二郎腿,他先對王猛發問。
見著蔡園圖問,王猛脫口而出。“蔡老板,鑒賞翡翠需要看它的色、水、地、工。色判斷的條件是濃、正、陽、和。簡單來說,就是鮮艷明亮無雜色。水呢…”
“等等。”看著王猛說的這么純熟,蔡園圖心中欣慰,他知道這小子一定曉得,擺手道。“水,涂雨薇你來說。”
蔡園圖制止了王猛,推手間也是將問題拋給了涂雨薇。
涂雨薇剛才還在,甚至她都不知道要考試了。這時被點名,她才慵懶的走來。
你別說,這丫頭到哪都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今天一身碎花裙宛然一幅氤氳開來的山水畫。
姍姍走來,那不知什么氣息總之很香的味道就慢慢傳來,估計還是奶香。
而那油然而在,與生俱來的氣質舍不得叫蔡園圖教訓一句,任由她慢慢的,慵懶地如同一只貓走來。
涂雨薇站定,亭亭玉立如柔柳,清麗動人的臉蛋兒好像真沒有幾個女孩可以達到。
“水嗎?”她這會直接拿起自己的手機,然后便從手機里邊照出一通光,指著自己的粉嫩的小拳頭道,“如果我的拳頭是翡翠的話,這手機里的光要是照進拳頭里邊多一點的話,那這個翡翠的水便好一點。”
涂雨薇點到為止,這個解釋就略勝一籌了,完全是她自己理解之后形象的比喻。
“好,說得好。”蔡園圖不禁對涂雨薇有些佩服,是啊,水就是說的翡翠的透明度。透明度高的翡翠自然是光亮可以照進去的深一些。
這涂雨薇別說,整日裝作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但卻是了然于“胸”。
韓沖對涂雨薇也發出欽佩眼神。
“涂雨薇進步特別大,我對你最為滿意。”蔡園圖滿意地點點頭,下一秒更是把目光轉移到韓沖身上。“韓沖,那么你就說一說這個地吧?”
在傳統的翡翠界里,地又被叫做底、地張、它不同于色、水、工的判斷那么直接,對于翡翠而言,綠色的載體即為“底”。
除綠色以外的所有物質構成的總和就是“底”。
“底”是除綠色外的淺綠色基底部分的特征,是翡翠質地(種)、透明度(水)、光澤、凈度和淺色基調的綜合體現。
蔡園圖把這個問題拋給韓沖,并不是想著韓沖答出這個問題驚艷一下其他兩位,蔡園圖的用意其實就是想要試探一下這個韓沖,看看他是不是在跟自己玩深藏不露。
如果他答出了,那說明他可能真的腹中有華。前段時間是故意裝傻充愣,那真心可以留下。
若答不出,也可能,撿漏柳葉瓶只是湊巧,那對于取舍問題,蔡園圖就是另外一種局面了。
韓沖對翡翠并不陌生,在古玩店的學習還是叫韓沖對翡翠有一定了解,如果蔡園圖問自己對于色、水、或者工的鑒賞,那自己一定可以圓滿的回答。
但是換做地,韓沖真的有些模糊。
準確說,韓沖只知道,地是一種評斷翡翠的很重要的標準,它好像是一種顏色的質地,分為玻璃地、冰地、水地、蛋清地、清水地等。和翡翠的種有很大聯系,但是又有所區別。
可歸咎于語言來形容,描述,韓沖表達不出來。
“我不知道。”
韓沖不想要逞強作答,如實道。
聽到韓沖的答案,果然蔡園圖很是失望。一時責備道。“你不知道?”
“王猛你說。”
王猛挺起胸脯,十分驕傲的他倒是說得從容。“這個地說來簡單,它就是質地,玻璃地啊,冰地,水地的,跟種有那么一點像。”
“你說的差不多,但不完全對,他只是跟地有關系,卻不能說像,這是兩個不同的概念。”蔡園圖對王猛的答案還算滿意。
“不過,你的表達我理解。還可以,值得鼓勵。”這一下,韓沖算是輸了。
但韓沖自己覺得好笑,因為王猛說的自己都知道,只不過這樣的表達根本有些牽強。
一時,蔡園圖失望地責備道。“韓沖啊,你可要好好地加緊學習了。王猛和涂雨薇回答地都很不錯,你卻答不出來。要知道再有一個禮拜你們的實習期就滿了,到時候我這藏寶齋只能留下一個學員,成績不好的,平時還不努力的學員就只能掃地出門的。你不要以為上次你撿漏了一個柳葉瓶就能高枕無憂了。你不好好表現的話,一樣會失去機會。”
“我也不會因為你撿漏柳葉瓶這件事給你特權,那只是湊巧。”
蔡園圖濃墨重彩地點到柳葉瓶兩次,這雖然表面上聽起來和風細雨,可言外之意,溢于言表。
韓沖怎會不明白這是蔡園圖懷恨在心,自己沒有把柳葉瓶轉給他。
韓沖早就料到會是這樣,卻不知蔡園圖心胸如此狹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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