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裕王化身消防員去后院滅火的時候,朱平安出于禮貌和尊重,主動去拜會了高拱。
這就跟拜碼頭一樣,為了好開展工作,到了一個新地方,就要親自去拜會一下這個地方勢力大佬,打聲招呼,作為一種禮貌,尊重的表示。
沒錯,高拱就是裕王府勢力大佬,自己就是一個初來乍到裕王府的萌新。
小萌新去拜大佬碼頭再正常不過了。
這種描述并不夸張。
雖然自己的這個侍講學士跟高拱這個侍讀學士,都是從五品的官員,但是同品不同命,自己這個從五品是遠比不上高拱的這個從五品的。
自己初入官場,而高拱在官逞經浸淫十余年了,資歷深厚。
自己今天才入裕王府,高拱在裕王一開府就來做講官了,在裕王府根深蒂固。
如果把裕王府看作一個絮國的話,那高拱就是這個王國的丞相,是裕王府的百官之長,輔佐裕王,深得裕王信任和倚重,在裕王授權下掌握裕王府的最高權力。
朱平安深知,要想在裕王府開展工作,不去拜下高拱的碼頭是不行的。
所以,目送裕王去后院滅火后,朱平安就向劉管事問清了高拱所在的辦公室,主動去拜碼頭去了。
高拱的辦公室坐南朝北,最是向陽,在長安殿居中的位置,緊挨著裕王的主殿。
緊靠中樞。
從辦公室位置就能看出高拱的地位。
朱平安以小萌新的心態到了高拱的辦公室前,整理了一遍衣冠,確定衣冠楚楚之后,方才伸出手輕扣房門。
門口虛掩。
朱平安輕扣了兩下。
然后等待。
里面并無人應聲,但是朱平安靠近門口一些,能聽到房內有談笑聲隱隱傳來。
有人?
朱平安聽到里面的談笑聲,才發現原來高拱房間里已經有人了,還聊的很愉快的樣子。
誰啊?
能跟高拱談笑風生,一定不是一般人物,朱平安好奇的湊近了一些。
里面聽著像是在談論治國之道。
這就更厲害了。
在治國之道上竟然能和高拱談笑風生,里面這個牛人是誰啊?
聲音有些熟悉。
但是朱平安一時間想不起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只是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似乎名字就在嘴邊一樣,可就是想不起來。
不過沒關系,待會等自己進去就知道這人是睡了。
咚咚朱平安在門外又等了片刻后,再次伸手輕扣了兩下房門。
朱平安確信,里面的人用聽到自己的扣門聲了,因為里面的談笑聲短暫中斷了0.01秒。
不過,這個短暫的0.01秒的中斷后,房內的談笑聲又再次繼續了起來。
兩分鐘過去了,房內仍然沒有人對朱平安的敲門拜訪應聲。
好吧。
完全無視。
那只能等一會自己再來拜訪了。
再敲門就真成打擾了。
朱平安站在門口扯了扯嘴角,微微笑了笑,準備先回自己辦公室,練幾張毛筆字,再來拜高拱的碼頭。
之所以是練字,而不是去拜訪裕王府權勢僅次于高拱的陳以勤等人,也是出于對高拱的尊重和禮貌。封建社會是很講究等級地位的,在拜訪完裕王府第一人高拱前,不宜去拜訪其他人。
嘎吱
正當朱平安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房門卻是打開了,接著一陣溫熱的風吹到了朱平安身上,讓朱平安轉到一半的身不由頓住了,抬頭往門內看去。
門口并沒有看到人。
只有溫熱的風帶來的一陣灰塵。
原來是風吹開了房門啊,還以為是里面人終于回應自己敲門了呢。
朱平安扯了扯唇角,視角慣性的繼續往里看,然后發現里面的人因為風吹開了房門,也本能的在往外看。
六目相對,視線交匯在一起。
房內除了高拱外,還有一位面若敷粉、鮮美耀目、英咖氣的短須美男子,一身嶄新的一點褶子都沒有藍色錦服襯托整個人愈發的相貌堂堂、玉樹臨風。
哦
看到此人后,朱平安恍然大悟,怪不得剛剛覺的聲音熟悉啊,怪不得能跟高拱談笑風生,原來是張居正。
在實嶺眼同樣高于頂的高拱眼中,滿朝文武都是傻缺,唯一看在眼里的,只有張居正。
“高大人,張大人。”朱平安第一時間拱起了手,向著室內的高拱和張居正揖手。
高拱看到朱平安面不改色,只是倨傲的點了點頭。
張居正看到朱平安,臉色有些意外,面若敷粉的英俊白臉略微有些窘紅。
其實在第一次敲門聲響起的時候,張居正就聽到敲門聲了,不過因為跟高拱討論的正興起,見高拱沒有理會,張居正也就當做沒有聽到,接著討論了片刻后就又聽到了第二次敲門聲,這一次張居正微微頓住了討論,用眼神詢問高拱。
高拱皺眉掃了一眼門口,覺的門外這人太不識趣了,竟然打攪了自己跟張居正的討論,好在門外這人只是輕敲了兩下就沒再繼續了,這才讓高拱沒有發出火來,收回目光示意張居正繼續。見狀,張居正也就繼續話題談論了。
至于門外敲門的人是誰,高拱和張居正都沒有關注。
裕王府的其他同僚都還進不了高拱的眼中,同樣,也進不了張居正的眼中,唯一的區別是張居正不會像高拱這樣毫無遮掩的表現出來罷了。
可是,沒想到忽然一陣強風從窗外吹來,將虛掩著的房門給吹開了。
然后就看到了轉了一半身的朱平安。
原以為是個不識趣的無關緊要小人物,沒想到竟然是朱平安?個在與自己競爭中脫穎而出,被圣上點為裕王府侍講學士的人。
張居正一下子怔住了。
朱平安大約是敲了兩次門都被默拒,正要轉身離開了,這個時候風把門吹開了。
三人相對,六目相交。
朱平安的率先拱手問好,讓張居正回過神來。
“朱大人”
張居正不免有些尷尬,就像是做壞事被人抓了現行一樣,人家依禮敲門,結果被自己跟高拱當做小人物給無視,最后被一陣風給揭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