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大老板抬出了孫老,祁象也不好拒絕。而且這事,也不算多難,就是帶人上門搭個話,剩下的事情,他們自己會談。
談成功了,兩人欠他一個人情。要是不成功,龐大老板一樣欠他人情。可以說,這事百利而無一害,干嘛不答應?
看到祁象點頭,龐大老板也十分的高興,連忙敬酒道:“祁兄弟,非常感謝,盡在酒中,我干了……”
在龐大老板興高采烈的時候,包廂之中的電視,卻在播放一條新聞。本來祁象也沒有在意的,但是金陵,特大失竊案,等等字眼,立即吸引了他的關注。
祁象看去,只見電視播放的,正是金陵本地的新聞。
此時,電視屏幕上,出現了熟悉的場景,正是那個天下第一湯的店鋪。店鋪里外,已經被警冇察封冇鎖住了,只有電視臺的記者能夠進入拍攝。
通過拍攝的鏡頭,祁象就可以看到,一個警冇察引著記者,慢慢地鉆進了大堂的窟窿中,再沿著隧道深入進去。
通過新聞的解說,祁象也逐漸明白事情的真相了。他之前的猜測沒錯,這一條隧道果然是通往附近街道的一個大型銀行金庫底下。
隨著鏡頭的深入,祁象也看到了,在隧道的盡頭,還有一個被切割開的缺口。從缺口鉆進去,里頭就是銀行的金庫。
龐大老板也被這條新聞吸引住了,忍不住開口評價:“這賊也太厲害……不對,應該是賊膽包天,居然連金庫也敢偷,不要命了……”
“就算他偷了錢,能花得出去么?”
龐大老板搖了搖頭:“也不知道那賊是怎么想的,難道不知道再多的現金,對于銀行來說只要不予以承認,就相當于一堆廢紙么。”
“換成是我,要偷肯定偷值錢的珠寶之類……”
龐大老板隨口道:“我記得金銀金庫里頭,也有一些個保險業務柜,那是供人存放貴重物品的,里面應該有……咳咳!”
這時,龐大老板忽然瞠目結舌,劇烈的咳嗽起來。
因為電視新聞之中,就出現了他所說的情況。金庫之中,現金并沒有失竊,就是業務保險柜,被竊賊割開了,一些東西被洗劫一空。
具體失竊了什么東西,新聞上倒是沒提,然后鏡頭一轉,就切換到了一個中年警冇察身上,他信誓旦旦的表示,肯定會竭盡全力,盡快偵破案件,捉拿盜竊犯……
“又要開始鬧騰了。”
龐大老板喝了口杯,潤了潤喉冇嚨,頗為感嘆道:“現在的小偷大盜,也越來越與國際接軌了,外國才有這樣的案件,國內就馬上跟風。”
龐大老板嘖聲稱奇,冷不防鏡頭描向了銀行招牌。
這一瞬間,只聽見砰嘭一聲,卻見龐大老板猛然站了起來,把腿后的椅子冇彈到了一邊,手掌把桌上杯子碰倒了,他卻冇渾然不覺。
“怎么了?”祁象有些莫名其妙。
好半響,龐大老板才嚎叫道:“那銀行……好像是我們存放東西的那個……”
“什么?”
祁象先是一怔,旋即驚覺:“書畫大賞的那些東西?”
“對……”
龐大老板似哭非哭,急上火道:“我們把書畫大賞的東西,全部擱在銀行保險庫里頭了,打算在正式開幕的時候,才派人取出來。”
“沒想……”
龐大老板呆呆看著電視,轉身就走:“不行,我要去看看……”
人生,真是變化無常,大起大落啊。
剛才,龐大老板還好整以暇,看熱鬧,說風涼話。可是現在,發現自己的利益受損,他肯定笑不出來,憂心如焚。
“龐老板……”
祁象心中一動,也追了出去。
可能龐大老板是這里的常客,沒結賬就走了,居然也沒人攔他。
一會兒,兩人出門上了車,龐大老板直接抓起了手機,不斷的撥打電話。但是得到的結果卻是占線通話中,顯然他要找的人也處于繁忙狀態。
“混蛋……”
龐大老板咬牙切齒,狠狠把手機一砸,屏幕碎裂了也不心疼。或者說,相比手機這點小錢,他更關心存放在銀行保險庫中的東西。
祁象識趣的保持沉默,一直到車子停下來。
“咔嚓!”
車門一開,龐大老板動如脫兔,朝銀行飛奔而去。
此時此刻,銀行四周已經徹底被封冇鎖住了,大批的警冇察守在附近,嚴陣以待。看到有人沖了過來,肯定立即阻擋。
不過祁象也注意到,這時候想沖進銀行察看情況的,也不僅僅是龐大老板一人而已。另外還有許多儲戶,把銀行門口擠得水泄不通。
當然,這些儲戶,不是存錢的顧客,而是存東西在銀行的人。
畢竟有常識的人都清楚,大型銀行是國家機關,只要手中卡和存折還在,哪怕有人把這個銀行金庫里的錢全部搬走,對普通人的影響也不大。
該刷卡的刷卡,該消費的消費。想取錢也行,隨便換家銀行,輕易可以拿出錢來。
你非要在這間銀行取錢更簡單,只要給他們一個晚上的工夫,銀行的人完全可以從各處調集大量現金,重新把金庫堆滿。
所以龐大老板剛才,才會對這起盜取案不以為然。因為他的錢都在賬上,只要銀行系統不全線崩潰,他不存在任何風險。
可是現在卻不同了,銀行保險庫之中的東西居然丟了,誰能置身事外?
要知道,能讓人存放在銀行保險庫里頭的東西,要么是珍貴的貴重物品,要么就是涉及到機密、有價值的東西。
總而言之,那些東西對大家來說,非常的重要,丟失不得。所以新聞一出,有存放東西在這間銀行的儲戶,肯定是匆匆忙忙奔赴而來。
對于這些人,銀行方面也是打不得,罵不得,只得好聲安撫、勸慰。
一時之間,場面亂七八糟,喧囂嘈雜,十分熱鬧。
祁象冷眼旁觀,也不由得感嘆,有錢人真多……
因為在龐大老板沖過去的時候,又有一輛輛豪華車子駛來,看到他們氣勢洶洶的模樣,就知道是來者不善。
剎那間,不僅是銀行負責人,還是維持秩序的警冇察,頓感壓力倍增。幸好在這個時候,金陵城中的一些大領導,紛紛集體出面了,才算是勉強控制住了場面。
一幫領導,又是安撫,又是許諾,龐大老板等人,似乎也有些顧慮,哪怕再怎么心不甘情不原,也不好再鬧騰了。
看到一幫人怏怏不樂的返回,祁象目光一閃,就在人群之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居然是他……”
祁象心中一動,也懶得和龐大老板告別了,直接一個側身,從滾滾人流之間穿梭而過,就跟在那個人的身后,慢慢來到附近的停車場。
“誰?”
那人頗為警覺,突然一回頭,看到祁象之后,也有些迷惑不解:“你是?”
“魏爺!”
祁象開口了,笑逐顏開:“好久不見了,您老可好?”
“噫?”
魏爺呆了一呆,昏黃的眼睛,很認真的審視祁象片刻,然后不好意思道:“這位小友,我們以前見過?”
“魏爺,你真是貴人多忘事呀,連我都不記得了?”祁象忍不住搖頭,一臉失望的表情。
“咳……”
如果冇別人這樣講,魏爺還會懷疑,對方是不是在詐自己。但是他再看祁象,也隱約覺得有幾分印象,似曾相識。
所以他也可以肯定,對方絕對不是路人,應該是能夠叫得出名字的。但是一時半會的,卻想不起來了。
“難道真是年紀大了,記憶力急速衰退?”
魏爺自我懷疑,更加的尷尬:“小哥,你見諒,多包涵。哎,你也在這里,應該知道我為什么過來。突然攤上這樣的事,我腦子還在發懵呢。”
“心慌意亂,好像一團麻……”
魏爺半真半假的感嘆,這情緒也不知不覺低落了下來。
“魏爺,你不用憂慮。”
祁象自然安慰道:“要相信警冇察的辦案能力,類似這樣的大案,肯定是全國范圍緝捕,集全國之力偵察,就算案犯逃到天涯海角,也會被繩之以法的。”
“那些酒囊飯袋,能有這個本事么?”
忽然之間,有人開口諷刺:“連調查的方向都沒有,還想捉到人,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嗯?”
祁象眼睛一瞇,只見旁邊一輛車門開了,走出來一個年輕人。
他的年紀不是很大,常見的非主流發型,衣服很潮,左邊耳垂打了個孔,掛了一枚鉑金耳釘。右手的中指,戴了一枚暗金色的古怪戒指。
這樣的裝束,這樣的造型,很有殺馬特的風格,仿若叛逆少……青年啊。
“……瞎說什么。”
此時,魏爺生氣道:“要是捉不到人,找不回東西,我怎么向你爸交待。”
“姥爺,我說過很多遍了,東西是我的,不是我爸的。”
那個青年翻白眼道:“再說了,我爸他是你女婿,不要說東西丟了,就算沒丟你藏起來,他還敢找你要回去不成?”
“你這是什么話。”
魏爺哆嗦了下,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嘆聲道:“你的東西丟了,居然不著急,反倒是我在操心憂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