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秋……”
祁象直覺靈敏,立刻看到了帥氣青年,也認出了他的身份。
“祁道長!”
沐秋走來,彬彬有禮,引手道:“請您上船一敘!”
“走!”
祁象沒有半點遲疑,直接朝岸邊小舟走去。
田十不動聲色,舉步就要追隨而上。然而就在這時,沐秋一個側身,伸手阻攔,臉上沒什么表情,淡聲道:“沒請你……”
“呃!”
田十一懵,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誒!”
旁邊的何玄水,自然要出頭:“我們是一塊的,為啥不能去?”
“因為,我們只請祁道長一人,與你們無關。”沐秋理所當然道:“不相干的人,不在我們的邀請之列。”
田十很聰明,不與沐秋廢話,直接開口招呼:“祁兄……”
祁象步伐一滯,想了想之后,就轉頭道:“沐秋,他是我朋友。而且,你們和他,好像也有什么誤會,讓他跟去吧,正好說開。”
“……行!”
祁象出面了,沐秋肯定要給面子,自然放行。
田十前腳才走,何玄水后腳才想蒙混過關,但是沐秋手如圍欄,輕易把他截了下來。
剎時,何玄水急了,怒目而視:“你又干嘛?”
“道長只說讓他跟上,沒說讓你同行。”沐秋冷笑:“而且,船小,坐不了那多人,你們就不要湊熱鬧了。”
何玄水有樣學樣。連忙招呼:“誒,祁象,祁象……”
祁象置若罔聞,直接走到了小舟之中,根本沒有回應的意思。
“十哥。十哥。”
無奈之下,何玄水只好向田十求助。
問題在于,田十愛莫能助,回頭看了眼他,就聳了聳肩膀,也隨之閃身進入船艙。
“靠。兩不仗義的家伙!”
何玄水頓時氣結,卻沒有任何辦法。
此時,沐秋鄙夷一笑,轉身一個箭步,就輕躍上了小舟。然后提起長長的竹竿,在岸邊使勁一撐,小船就推開了波浪,慢慢地朝畫舫駛去。
一葉扁舟,船艙極小,兩人盤坐,也顯得有幾分狹小。
沐秋在前頭撐船,祁象與田十在船艙中閑聊。
確切的說。應該是田十在輕聲詢問:“你知道……這些人的底細?”
“知道。”
祁象點頭,然后搖頭:“但是,不熟!”
“呃?”
田十不解其意:“什么意思?”
“就是說。以前沒見過。”
祁象隨口道:“現在,應該是第一次打交道。”
“呃?”
田十呆了一呆,眼中有些懷疑。畢竟看祁象與沐秋交流的樣子,不像是初次見面。
“一時半會的,也解釋不清楚。”
祁象擺了擺手:“以后有時間,再慢慢跟你說吧。總之。現在可以確定了,他們應該沒有什么惡意。嗯。至少對我來說,是沒惡意!”
田十欲言又止。最終沒說什么了。
因為這個時候,小舟輕輕的劃到了畫舫旁邊。
在畫舫的側邊,有一條船舷已經降落了下來,恰好落在小舟之上。
沐秋停下小舟,再扯繩栓牢,然后轉頭道:“祁道長,請!”
祁象也不客氣,伸手一扯舷梯把手,然后輕輕一躍,就登上了畫舫甲板。在他駐足打量的時候,田十和沐秋也紛紛攀了上來。
此時,在樓臺之上,在他們過來期間,也有許多人登臺,進行了精彩的表演。
不過樓臺越是熱鬧,畫舫就愈加的安靜。
沐秋似乎早已經得到了吩咐,也沒有什么廢話,直接引著兩人,悄悄地從船舶的走道,一直深入進去。
走進去十幾米,通過一個珠簾之后,眼前豁然開朗,出現了一個寬闊的船廳。
此時此刻,船廳之中,燈光明亮,仿佛一個布置典雅的客廳。祁象抵達廳中,自然停步,目光順勢一掃,也看清楚了這里的情況。
廳里有人,七八個人,分列而坐。居中,卻是一個面白無須,星眉劍目,有些威武,又有些秀氣,兩種矛盾氣質雜揉在一起,格外有奇異魅力的中年人。
忽然,跟在后頭的沐秋,這時輕快越過了祁象,來到了中年人的身前,恭敬道:“師父,祁道長來了。”
中年人起身,手指頭微微一撥,沐秋頓時心領神會,立即避讓一旁。
“祁道長……”中年人溫和一笑,待人如沐春風,十分的客氣:“久聞大名,今日幸得一見,失敬失敬。”
“幸會!”
祁象也拱了一拱手,表示自己的禮貌。
“在下燕青衣。”
中年人自我介紹,然后笑道:“非常感謝祁道長,幫忙尋回本門丟失多年的信物,這一份恩情,青衣門上下,無比感激……”
“恰逢其會而已。”
祁象擺手道:“我也是受人之托,將東西還給你們。只不過,也不知道你們門派的具體地址,沒辦法親自送上門。”
“還好,遇到了沐秋,知道他是你們的門人,就把東西給他了。”
祁象微笑道:“這也是緣分。”
“對,緣分。”
燕青衣微笑,自責引手:“哎,說了半天,卻是怠慢貴客了。祁道長,快請坐。來人呀,快上茶……”
在燕青衣的招呼下,祁象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隨行的田十,也肯定沾了光,自然有人再搬來一張椅子,供他坐在旁邊。
適時,船廳的門口,有人來了。
一個人,端著一個托盤,慢悠悠走了進來。
那是一個妹子,似乎是服務員。侍女之類的角色。她捧著托盤,在盤上是兩杯熱氣騰騰的香茶。茶水比較滿,她步伐很輕,杯水紋絲不動。
從船舶門口,再到沙發之間。還有一段時間,要慢慢地走。
祁象注意到有人進來,只是隨意瞄了一眼,就沒有關注了。因為這時,燕青衣在說話,他臉上掛著笑容。輕聲道:“祁道長,不管怎么說,還是謝謝你,把失物歸還本門。”
“雖然有些冒昧,不過還是想請教……”
燕青衣臉色有些鄭重:“祁道長究竟是受誰之托。將失物歸還本門的?”
“呃……”
祁象遲疑了下,就輕輕搖頭:“她好像,不太愿意讓你們知道她的身份。所以,才把東西給了我。不然的話,她干脆直接還給你們了。”
“這樣呀。”
燕青衣一聽,眉頭微微一皺,多少有些失望。
就在這時,忽然有人開口道:“門主。我看他八成就是那個叛徒的后人,所以心虛了,不敢承認……。”
“叛徒?”祁象一怔。目光一瞥,只見旁邊一個二十多歲,身材健壯的青年,嘴角似有幾分不屑,針對之意頗為明顯。
“嗯?”
祁象察覺出來了,這針對之意。分明是沖自己來的。問題在于,自己好歹。也算是青衣門的恩人,之前更是與青衣門沒有什么接觸。好端端的針對自己干嘛?
祁象迷惑不解,沐秋卻在旁邊開口,反駁道:“你不要胡說八道,信口污蔑祁道長。”
“要知道青衣令,那是在一百多年前失竊的,而且盜令的叛徒姓林,道長姓祁,明顯不是一路人,他們肯定沒關系。”
沐秋輕哼道:“況且一百多年了,青衣令不知道幾經轉手,最終輾轉流落在祁道長手上,而祁道長又心存善念,把信物還給我們,我們應該抱著感激之心,好好的謝謝他,而不是胡亂的惡意揣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就你是好人?”
健壯青年冷笑:“難道你就不允許,那個叛徒盜走青衣令之后,害怕同門的追殺,所以干脆隱姓埋名?不要說改姓祁,就是改姓八,也不奇怪……”
“咦,這樣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
健壯青年琢磨道:“我依稀記得,那個叛徒沒叛門之前,似乎是當時門主的七弟子呀,排行第七,改姓為祁,倒也合理……”
“放屁,你這是在強詞奪理,胡亂造謠。”
沐秋怒斥:“你有證據嗎?”
“證據……”
健壯青年撇嘴道:“證據什么的,只要用心去找,肯定能夠找到的。”
“你這是無理取鬧。”
沐秋氣極反笑:“欲加之罪,何患無詞。你捕風捉影,拿沒根據的罪名,來指責門派的貴客,不怕世人笑話嗎?”
“置身易地而處,如果我是當年叛徒的后人,手上有青衣令,肯定是秘密藏起來,怎么可能主動還給門派?”
沐秋哼聲道:“主動暴露遺跡,未免太蠢了吧。”
“難說……”
健壯青年輕飄飄道:“誰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青衣令在他手上沒什么作用,但是在我們門派,卻是意義重大。他把青衣令還給我們,指不定打算以此為敲門磚,圖謀更大。”
“你……”
沐秋真是氣急了,眼中盡是惱怒之光。但是奇怪的是,燕青衣等人,卻沒有阻攔的意思,仿佛局外人,完全置身于事外。
“什么意思,這樣的待客之道,算是鴻門宴嗎?”
祁象見狀,心里多少有些不滿。
他心頭不爽,也有幾分不耐煩,當下就想拂袖走人算了。
就在這時,有人無聲無息走來,一縷淡雅的氣息彌漫。只見端茶的妹子,來到了祁象的側邊,輕手擱下了一杯清茶。
祁象感覺到眼前一暗,下意識的抬眼一望。也就是那么一瞬間,他渾身一顫,心頭狂震,情不自禁伸手,抓向了那個妹子……
“淫賊,找死!”
冷不防,一聲暴喝,吼聲震得船廳一晃,如春雷乍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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