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日高掛,秋風中,百獸低鳴著奔走忙碌,準備著過冬的口糧。帝王峰后蒼翠的無名峰山腰處,一棵雙人合抱的紅松樹杈上,美美睡了一覺的羅度緩緩睜開眼,接著就被山下如畫的風景吸引。瞭望良久,不禁吟道:
念往昔,繁華競逐,嘆門外樓頭,悲恨相續。
千古憑高,對此漫嗟榮辱。
六朝舊事隨流水,但寒煙,衰草凝綠。
至今商女,時時猶唱,hou庭遺曲。
體內殘識作祟,竟然致使自己引用前世北宋宰相王安石的《桂枝香》來抒發他的情懷。
羅度無奈低嘆一聲,縱下樹來,從百寶裹里拿出洗漱用具,洗漱完后,放回用具時發現裹中五、六十平方的空間里,整齊的擺放著武器、衣物、書籍、藥材、食品等各類物事。武器類刀、槍、劍、戟、斧、鉞、鉤、叉...等十八般武器多達幾十套;藥材更是種類繁多,年份大多在500百以上,其中的一株人參竟然粗如兒臂,讓陳哲連連咋舌。
一堆晶亮的、靈氣磅薄的物品吸引了羅度的視線,問過年羹要后才知道那是靈石,乃修真界通用貨幣。靈石邊沿最左的角落處有一面奇特銅鏡,再次吸引了羅度的眼球,于是拿出來細瞧。
只見這鏡子鏡柄光滑,鏡子背面雕著一龍一鳳,龍體一片金光,其冠紅如血,四爪兩前兩后踏著星云成仰天怒吼狀;鳳身通透如火,處于火焰中展翅欲飛好似隨時都有可能浴火重生。龍與鳳雕刻的栩栩如生,一左一右,拱衛著鏡子上方的翠綠圓珠,珠中光華緩緩流動,讓人愛不釋手,珠之表皮有兩個模糊的字跡,羅度無論怎么睜大眼睛也看不清楚這兩個字,于是翻轉鏡面,轉瞬間就再次呆住了。
一個滿臉漆黑、眼珠發黃、紫中帶黑的嘴唇腫得如兩節香腸般大的瘦骨伶仃臉龐出現在了鏡中。陳哲不敢相信這就是重生后的自己,抬手一掐臉,鏡中人的眉毛隨之皺到了一起。
“咣當!”銅鏡掉地,羅度坐地哀嚎:“天啊!老子雜變成這副鬼樣子了...”
“嚎個鳥!男兒還在乎模樣丑與不丑嗎?”胸口閃起一道光芒,年羹堯出現在面前。
原本雖然說不上帥得掉渣兒,但也算是一小帥哥呀!這可倒好,命是撿回來了,可這張回到地球都能把鳳姐嚇暈過去的臉,羅度想想就不寒而栗,把滿腔的怒氣都撒在年羹堯身上。
跳起來指著其鼻子大罵道:“年老頭,你個老不死的,把老子弄到這兒來,也要找一個賣相好的身體呀,就這家伙這幅尊榮,我還是去閻羅殿投胎的好.....”
在地球時,雖然躲在小劍里,并不代表年羹堯不了解時事,又知這家伙平日里老愛對這鏡子傻笑,甚是自戀。今日有這樣的舉動,亦在意料之中,所以年羹堯并不生氣,笑罵道:“小子!你真是個蠢才,現在這個樣子,是因為這軀體的主人中了劇毒,等毒素全部B出體外后,你再看看,決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真的?”
“老夫豈會誑騙于你!”
羅度停住罵聲,拿出食物與水,故作好心的分了一半遞到年羹堯面前,道:“你也來點兒!”
“媽的,你小子這是故意而為啊!”年羹堯乃靈魂之身,根本就吃不了食物。羅度這般做,當然是笑他只能看不能吃。年羹堯一陣氣結,有點后悔自己過早露面。呆在劍中跟著這家伙二十余年,到如今,年羹堯都猜不透羅度的心思,因為他從來沒猜中過這家伙下一刻所做的事。
匆匆填飽五臟廟,羅度縱身向大山深處趕去。羅度接受年羹堯的建議,依照那九王子先前的打算,進入迦羅山修煉提高自身境界。
大山里,林木深深,數人合抱的大樹隨處可見,鳥兒在枝頭歌唱,不知名的多種珍奇走獸在林間游蕩,秋風卷起落葉四下紛飛。羅度以不太嫻熟的動作操縱身體穿行在樹梢枝畔,一路游觀這最原始的異域風景,只覺心曠神怡。
年羹堯提醒前面三十丈的草叢中有一株二品威靈仙草。羅度縱上前把靈藥裝入百寶裹,而后又繼續縱身趕路,行動間只是帶起一陣輕微的風。年羹堯低嘆,知其不愿驚擾了林間的小動物。
一路上,年羹堯以魂力探尋靈藥,羅度上前采摘,每采摘一株靈藥,羅度皆會向年羹堯請教其用途和藥性。年羹堯見羅度如此好學,私下暗自點頭,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為其解說。一老一少,一個細心解說,一個認真傾聽,兩個時辰不到,不覺間已深入七八百里地。
“呔!小子,站住!”
一個公鴨似的兇狠吼聲猝然響起,羅度抬頭望去,前面二十丈處兩座山勢陡峭的山峰并肩聳立,兩山之間只有兩丈來寬的縫隙。兩個勁裝獵服面貌兇狠的彪形大漢,一持厚背砍刀,一持齊眉棍,站于縫隙前攔住了入山之路。
年羹堯提醒這兩個同處鍛骨后期的大漢是山匪,羅度心里暗自戒備,面上卻微笑道:“道友何事?”
這家伙還真是個不通事務的富家公子,不知道我們這是打劫嗎?還笑得這么開心,嘿嘿!倆大漢對視一眼,皆如此想,持刀的公鴨嗓子喝道:“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摘,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如不留下買路財,嘿嘿!管死不管埋!”
持棍的山匪一揮齊眉棍跟著整出這樣一句話,直把羅度逗得哈哈大笑。
那山匪把棍子向地下一杵,喝道:“笑什么笑,嚴肅點,這是打....”‘劫’字還沒出口,羅度已在大笑聲中搶先發難,右腳一踏地面,縱身前躍,不知何時出現手里的樸刀兇狠的當頭斬下。
刀氣卷起一股勁風,直吹得持棍山匪眼皮急跳,慌亂中,腦袋急縮,舉棍抵擋。
“咔嚓!”畢竟羅度皇族子弟,身上的武器最差也是上品法器,再加上羅度猝然發難,哪是山匪的中品法器就能抵擋得住的,所以,齊眉棍應聲而斷。山匪的腦袋避過了,肩膀卻沒躲過,被削去一大塊肉,哀嚎聲中就地一滾,滾到了五米外。
從羅度出手攻擊到持棍山匪哀嚎,時間只有1秒,持刀山匪這才反應過來,挺刀直砍羅度左腰。此時羅度正揮刀斬向持棍山匪頭顱,聽到刀風聲,雙腳連踏‘大羅迷煙步’一個閃身就躲了開去,同時手中樸刀反掃持刀山匪右肩。
持刀山匪以‘圍魏救趙’的方法救下持棍山匪,心知自家武器沒羅度的好,呼喝著舞起厚背大砍刀,向羅度全身要害處招呼,就是不與羅度的樸刀相碰。
前世根本就沒學過武術,加之靈魂才與身體融合,所以羅度出手間顯得非常生硬,開始靠突然襲擊傷了持棍山匪,如今與持刀大漢正面交戰就顯得有幾分吃力。斗了十幾回合后,持棍山匪在一旁包扎好傷口,也揮棍前來夾攻,這下羅度就更加相形見拙,左沖右突,始終沖不開兩人的包圍。好在仗著靈器犀利,這才沒使身體掛彩。
“年老頭,再不幫忙我就要掛了。”又斗了二十來回合,陳哲接連遇險,仗著‘大羅迷煙步’堪堪躲過,只得向年羹堯求助。可年羹堯更本就不作回應。恰在此時,使刀山匪揮刀直劈后腦;使棍山匪抬棍直戳前胸,刀棍一前一后彈指間就齊攻而至。
刀風棍勁直B得羅度長發亂飛、頭皮發麻。遭遇生死關頭,記憶里一段文字躍然而出:‘大羅縮身訣——氣凝丹田,氣御四肢,縮!縮!縮....’羅度想也不想,隨著法訣照做了一遍,只覺得四肢頭顱一陣巨痛,‘嗖’的一下就縮入了身體,緊接著,整個人就墜落在地,落地后又就地一滾。
倆山匪成心想致羅度于死地,出手沒留一絲余地。根本沒想到明明只有鍛骨后期的羅度竟然使出了元變期才能使出的縮骨功。這下杯具了!原本攻擊羅度的招式,全都招呼在自家兄弟的身上。使棍山匪的腦袋被使刀山匪一刀劈做兩半,哼都沒哼一聲就魂歸地府而去,同時他手中的棍子也狠狠的戳在了使刀山匪胸口。
“二弟!”使刀山匪悶哼后悲呼一聲,赤紅著雙目揮刀斬向一旁如肉球的羅度。
此時的羅度剛伸出頭,臉上因使用超出自身境界的功法而鮮血直流,正急于把四肢也伸出來,見刀斬來,心下大急,張口大吼,伴隨著巨痛雙手終于脫體而出。百忙中不及擦拭遮住雙眼的鮮血,心念急轉,樸刀又出現在右手,揮刀迎向砍刀,同時左手飛出一股黑綠色的氣體直B山匪面門。
‘咣當’樸刀和厚背砍刀同時落地。
“啊!我的眼睛....”山匪雙手捂眼倒在地上慘叫。
大汗伴著鮮血如雨而下,雙腳什么時候伸出來的也不知道,羅度抓起樸刀一躍而起,撲到山匪身旁,照著其頭就是一刀,山匪的慘叫聲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