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山匪授首,羅度長出了一口氣,提到嗓子眼的心終于落下,把樸刀收回百寶裹一轉身,恰好看到使棍山匪那留在腦袋上死不瞑目的獨眼及一地的腦髓血肉。
“吐!....”胃里一陣翻騰,羅度沿著兩山之間的縫隙一路狂奔,一邊狂奔,一邊大吐特吐,污穢之物與頭首四肢流出的鮮血弄得錦袍奇臟無比。
奔出縫隙,前面傳來了嘩嘩的水流聲,百丈外,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河穿山而過。羅度縱身躍入河中,忍住傷口傳來的灼痛,不停的清洗身體,洗了一遍又一遍,直洗了七八遍才游上岸。
時近傍晚,百獸歸巢。給傷口敷上金創藥,重新換了一套衣袍,羅度無意間看到上灘口一群向巢穴游動的肥碩河鴨,空空如也的肚子就發出了雷鳴巨響,于是慢慢的向上灘口走去。
“小子,小心!“
隨著年羹堯的示警聲,身后一道猛烈勁風直撞后腰而來。羅度迅速騰身而起,終究慢了半拍,被猛烈余風掃入水中。
“二階初期獨角蠻牛!”
羅度噴出一口血,返身見到河岸上站著一頭人高巨牛,倆茶碗般大的牛眼正兇狠的盯著自己。
“草!竟敢偷襲小爺。”羅度大怒,樸刀在手中顯現,兇狠的砍向牛頭。
獨角蠻牛向后略退,尺余獨角向上一頂,金鐵大鳴中樸刀與獨角猛烈撞擊在一起。羅度倒飛而出,眼看又要落如水中,心中閃過一段玄異發訣,雙腳自然而然的連點兩下,身體在空中提縱而起,而后斜斜的落在岸邊。
口中一甜,身體各處再次滲出絲絲鮮血,四肢酸痛之極,樸刀幾乎拿捏不穩。獨角蠻牛眼中閃過一絲人性化的喜色,牛吼一聲,再次沖了過來。
羅度狠狠一抹嘴角血跡,兇狠的迎向獨角蠻牛。剛才吃過虧,羅度心知不能與蠻牛之獨角硬碰,揮刀向牛首斬去。獨角蠻牛竟不躲閃,甩頭直撞羅度腰際。樸刀斬在牛首如擊皮革,只留下一道淡淡的刀痕,羅度借勢騰身而起,堪堪躲過攔腰一角。
“攻它后腰與小腹,其余地方沒用。”
得到年羹堯提醒,羅度剛落地又縱身而上,樸刀直指蠻牛后腰。別看獨角蠻牛體形龐大,身體轉動間卻甚是靈便,轉瞬間就轉過了半邊牛身,以牛背硬抗樸刀。羅度使這招時多了個心眼,用上‘拖’字訣,致使樸刀在牛腹留下一條數寸長深有兩寸的血痕。
“哞哞—哞哞”
獨角蠻牛顯然已發怒,狂吼著沖了過來。見樸刀建功,羅度大喜,心中懼意盡去亦高吼著沖向獨角蠻牛。瞬間,河岸邊牛吼之聲震天,塵土飛揚,一人一牛激斗在一起。大量鮮血從四肢與脖頸滲出,合著汗水侵濕了衣衫,才換下的白色錦袍早已血跡斑斑。
羅度混不在意,慢慢把獨角蠻牛引向不遠出的樹林,等到蠻牛感覺身體轉動不靈,老是撞在樹木之時卻已晚矣。羅度縱高伏低,依托林木開始占據上峰。作為一階中期的獨角蠻牛靈智亦初開,腰腹薄弱處連連中招后就準備逃跑。
“嘿—嘿!想跑?門兒都沒有,小爺今天要吃烤牛肉。”
羅度哪兒會讓其逃脫,一輪搶攻,又在蠻牛腰腹處留下數道刀口。獨角蠻牛脫逃不得,生命受到巨大威脅,開始發狂,狂吼著在林間橫沖直撞。羅度避開其頭部與四肢牛尾的攻擊,照著蠻牛腹部最大的傷口接連下刀。
蠻牛血流如注,終于撞開了一條路,剛跑出樹林就見羅度在其跟前數丈處仗刀而立。獨角蠻牛再次狂吼,低首猛沖而來,眨眼間就沖到了近前,羅度雙腳深陷地下數尺,上半身向后急倒,背部緊貼地面,雙手緊握的樸刀刀尖向天。
一陣狂風后,沖出羅度立身之地的獨角蠻牛又沖出十余丈后,在悲吼聲中如山的軀體轟然倒地。羅度翻身縱上前,在其腹部補上數刀,獨角蠻牛徹底咽了氣。羅度也力竭頹然倒地。
“好,好,好,小子干得不錯!”盡管天色大暗,年羹堯依然能看見獨角蠻牛腹下那道深達八寸、橫穿牛身的刀痕,亦是忍不住連聲叫好。
“年老頭,你終于肯露面了,我還以為你徹底陷入了沉睡呢?”過得片刻,羅度身上有了幾分力氣,翻身站起,想到年羹堯兩度見死不救心中極其不爽。
“哼!不就怨老夫剛才沒出手嗎?用不著在老夫面前繞彎子。”年羹堯點明羅度的心事后,又教訓道:“如果連這等小事都搞不定,你還修狗屁個真!如果什么事都想著靠別人,你能有什么作為?就你這點出息,還不如找塊豆腐撞死得了。”
年羹堯的語氣極其嚴厲,羅度自知老家伙說得對,老臉一紅道:“年老說得對。”
“修真本是逆天而為之事,常常經歷生與死的磨煉,修煉速度才會快,而且對敵經驗會比安安穩穩修煉的人要豐富得多,在這混亂的修真界就更能保命。”見羅度認錯,年羹堯語氣又變得溫和。
“嗯。”羅度疑惑道:“你讓我找個地方穩固境界,我的境界不是已經徹底的穩固在鍛骨后期嗎?你...是說我又升了一級,步入了力魄期?”話到一半馬上就反應了過來。
年羹堯催囑道:“趕緊找個地方,不好好穩固又會跌回鍛骨境。”
“哇咔咔!哥的運氣無人能擋,來這兒兩天連蹦三級,哈哈哈.....”羅度得意大笑,把獨角蠻牛的軀體裝入百寶裹中,回到剛才戰斗的樹林,繞行了一圈,在靠山崖處的一排大樹打量片刻,在左首第四棵樹前,拔出樸刀唰唰幾刀,在巨樹上開了一米五左右的門。斷掉的樹心脫落,樹皮卻依然連在樹上,羅度又用刀攪了幾下,巨樹離地五丈處就出現了一個人形的窟窿。
羅度推上連在樹上的樹皮,又縱到十丈外,而后慢慢的走進,最后把散落在地的木塊樹屑逐一拾起丟于隱蔽處,再把先前的打斗痕跡徹底抹去,這才翻身上樹,拉上樹皮,盤膝吐納。
雙月悄然而升,森林從歸于寂靜,如果不是特別細心之人,縱然是在白天來到樹下也不會發現巨樹的異狀,更何況是在夜里。一天中接連遇到襲擊,羅度不得不小心謹慎。半躺于劍中的年羹堯,一直悶聲看著羅度的所作所為,臉上表情從開始的皺眉,變成疑惑、驚訝,而后撫須微笑,心下大贊羅度小子懂得利用人的心理,以視角盲點處找藏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