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到了第二日,楊云楓并沒有收到任何消息,沒有楊昊、唐赫被抓捕盤問的消息,甚至連春試都照常進行了,這一切的結果都出乎了楊云楓的意料,莫非這唐天還是李澄或者張九齡的人不成?所以他們其中一個才特意將此事壓了下來?楊云楓依然沒有參加春試,三日春試結束,那些考生們都被前些日子緊張的氣氛壓抑的不行,如今整個洛陽城的士子們,都在談笑風生,三五成群,談古論今,似乎對這考試的成績并不關心。
而楊云楓依然沒有收到任何有關春試異樣的消息,而且楊云楓還知道,不但那些官宦子弟,就連唐赫與楊昊都如常參加了春試,楊云楓心中詫異不已,心道,也許是張九齡與李澄并不想將此時鬧大,暗中換了考題也說不定。
豈知放榜之日,傳來的消息是,唐赫位列第一,是本屆春試的頭名舉人,楊昊也位列第八,而東都洛陽春試的前十名,將與北都晉陽,西都長安的前十名,共三十名舉人在一個月后將匯聚長安,進行最后殿試。
這種結果已經完全出乎楊云楓的意料了,如果張九齡與李澄已經換了試題,這唐赫如何位居第一?就連楊昊那不學無術之人也能名列第八?
楊云楓本以為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可以一舉扳倒唐家在洛陽的勢力,其實他內心中還有一點私心,就是如果唐家倒臺了,那么楊玉環與唐赫的婚約豈不是也就可以告吹了?
楊云楓自然不能就此罷休,他可管不著這李澄與張九齡為何對自己的密告視而不見,充耳不聞,他從開始感到事有蹊蹺之時,就已經做好了第二手準備,直到放榜之日,他立刻讓羅冬林找來人,開始放出此次春試有問題的消息。
其實唐赫位列第一,楊昊位列第八,而其他前十,基本都是洛陽官宦子弟,已經在洛陽學子當中引起了不滿,楊云楓只不過是推波助瀾,將士子們心中的不滿引發出來罷了。
本來在楊云楓的云楓社就有不少學子在此聚集,這幾日楊云楓不斷地讓下人在眾士子耳邊鼓吹,這些士子們憤慨異常,卻無人敢帶頭惹事,畢竟這前十名都是官宦子弟,那么也就是說,這前十名每人背后都是不好惹的主,雖然這些學子們已經憤慨到極點,但是畢竟群龍無首。
李澄、張九齡那邊依然沒有消息,就連楊云楓沒有去參加,張九齡與李澄也沒來找自己,從春試結束一直到放榜,再到士子議論紛紛,張九齡、李澄與唐天完全就變成了三步不出閨門的大家閨秀了,完全見不到蹤跡了。楊云楓一邊讓覃毅的手下繼續煽動士子們,一邊自己幾次要求見張九齡與李澄,而兩人都避不見。
楊云楓怎么也想不明白,李澄與張九齡會如此,最后想到了一個人,就是公主李穎,立刻前去宗府找宗露,如果要直接進洛陽宮只怕楊云楓還能力不及,雖然李穎曾經松了一塊玉佩給他,可以憑借玉佩隨意出入洛陽宮,但是這樣的話,只怕會被李澄與張九齡注意到,不如去讓宗露將李穎清楚皇宮來宗府方便的多。
楊云楓來宗府立刻讓下人找來宗露,最近宗露經常出入洛陽宮,今日還真是湊巧,宗露偶感不適,便沒有去洛陽宮,楊云楓聽聞宗露生病,便讓下人領著自己去探望宗露,宗武御與宗夫人此刻不在府中,聽下人說是去了白馬寺祈福去了。
楊云楓站在宗露房間外,讓婢女進去通報,等了良久婢女才出來讓楊云楓進門,楊云楓自然知道,宗露定然是知道自己來了,所以刻意的裝扮一番,進門后只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宗露穿著一件粉紅的的長衫,披著一件裘襖,正坐在桌前,那臉上紅潤,儼然是已經涂過胭脂的,見楊云楓進門后,立刻起身欠身行禮道:“楊公子!”
楊云楓連忙上前扶住宗露,柔聲道:“露兒,你抱恙在身,還是坐下再說……”說著扶著宗露坐下,這才回身將房門關上,本來是擔心宗露再受風寒,卻不想這般將門一關,似乎有些不妥。
宗露這時道:“楊公子,你今日前來找小女子,定然是有什么事吧?”
楊云楓不及細想,回身坐到宗露面前,笑道:“知我者露兒!不過楊某若是知道露兒你抱恙,就絕計不會前來打攪了!”
宗露的眼神立刻變得有些幽怨地道:“若是我生病了,楊公子便不想來見我么?”
楊云楓剛才也是一時口快,聽宗露如此一說,連忙解釋道:“不是,不是,露兒誤會楊某的意思了,楊某的意思是如果早知露兒你生病了,定然不會來麻煩你其他事了,只會帶著禮物來專程看望露兒你……”說著伸出雙手,笑道:“你看,我此刻兩手空空,成何體統?”
宗露臉色微微一紅,低頭道:“楊公子來看露兒,露兒心里已經感激不盡了,況且露兒也不要公子你的什么禮物,只想看到公子罷了!”
宗露的聲音雖然如同蚊子哼哼,但是宗露的閨房之中,如今只有楊云楓與宗露兩人,楊云楓依然聽的清清楚楚,抬頭看向宗露,只見宗露也不知是因為生病的緣故,還是因為害羞,完全一副嬌羞可人,我見猶憐的模樣,看的楊云楓心中一動,不經意的伸手握住了宗露的玉手,柔聲道:“最近忙于云楓社的事,疏忽了露兒你,露兒你不會怪我吧?”
宗露只感覺到楊云楓手心的體溫傳遞到自己的倩體之中,心中更是溫暖,自己也不是第一次見楊云楓,也不是第一次聽楊云楓如此溫柔的對自己說話,但是不知道為何,今日的自己渾身如此的燥熱難耐,心中小路更是亂跳不已,不經意地瞥了一眼楊云楓,又看了一眼已經關閉的房門,輕聲道:“露兒怎么會怪公子,公子百忙之中能見露兒一面,露兒欣喜還來不及呢……”
宗露雖然說此話的口氣完全沒有怪罪楊云楓的意思,但是楊云楓自己聽來,卻感到有些愧疚,再如何說,眼前的這個女子對自己是一往情深,而且自己也親口答應了與她的婚事,如今也就是未婚夫妻的關系了,但是自己卻經常疏忽了她,宗露雖然不怨自己,但是楊云楓卻覺得有些對不住宗露,想到這里,握著宗露的手,更緊了一些。
宗露閨房中到處彌漫著悠悠香氣,也不知道是窗臺前的蘭花,還是宗露自己的體香,楊云楓就是這樣看著宗露,宗露低頭不語,嬌羞動人,整個房間都充斥著一股曖昧的味道。楊云楓這時也感覺到喉嚨有點干涸,體溫有點上升,心跳有點加速,卻見宗露半露的酥胸也在起伏不斷,似乎比自己更緊張。
楊云楓這時坐到宗露的身邊,宗露臉色更紅,已經勝過臉上的胭脂水粉,楊云楓心下一蕩,這種場景似曾相識過,曾幾何時自己與小麗約會,也是如此兩人靜靜不語,相視而坐,而在那次約會,楊云楓與小麗發生了什么,楊云楓本來并不怎么在乎男女之事,但是如今這個氣氛不由得使得他想起了這些。宗露與小麗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看到衛墨會想起小麗,那是因為衛墨與小麗都有一樣的酒窩,但是為何今日與宗露相處,卻也會想到小麗呢,而且想到的卻不是小麗的人,而是情欲之事。
宗露見楊云楓看著自己,氣喘變粗,臉色紅潤,連忙伸手摸著楊云楓的臉,問道:“公子,你莫非也不舒服么?”
楊云楓這才回過神來,看著宗露,伸手握住宗露的手,輕輕將宗露摟緊懷中,他完全沒有計劃下一步要做什么,這一切儼然已經不受自己的控制了,大腦已經不做主了,下身也不由地搭起了帳篷。
宗露只覺的臉上更燙,雖然唐朝風化開放,女子與男子接觸并不設防,沒有那么多的禁忌,但是這般如此與一個男子近距離接觸,感覺對方的呼吸,感受對方的體溫,對于宗露來說,完全是頭一次,她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好任由楊云楓的擺布,這時順勢倒在了楊云楓的懷中,只覺得自己的心馬上就要從口里跳出來了。
楊云楓看著懷中的宗露,滿腦子的情欲思想,心中同時涌起了兩個聲音,一個聲音告誡自己,絕對不能這么做,自己不是那些穿越的種馬主角,而另外一個聲音卻在告訴自己,裝什么算,美女當前,又有幾人能坐懷不亂?況且這個女子是自己的未婚妻子,即便是做出一些什么來,也不足為奇……楊云楓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兩種心態,甚至懷疑是否自己猶如附身在楊釗的身上,已經人格分裂了,一般是自己,而另一半則是無賴楊釗。
楊云楓滿腦子都被這兩種聲音充斥著,看著懷中楚楚動人的宗露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楊云楓已經按耐不住,慢慢地下了頭,吻向了宗露嬌滴滴的紅唇……
卻在這時,房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隨即傳來丫鬟的聲音道:“小姐,該吃藥了……”
楊云楓這時心中一顫,連忙睜開了眼睛,看著懷中的宗露如今也正睜著眼睛看著自己,滿臉的暈紅,楊云楓看的心癢癢,還是低頭吻住了宗露的雙唇,不過夜只是蜻蜓點水般的,一吻即松。
宗露在被楊云楓吻的那一霎,只感覺渾身酥麻不已,渾身無力,雖然只是一霎,但是足以讓宗露終身記住這種感覺,意猶未盡之時,楊云楓已經松開了她。
宗露慌忙之中坐正了身子,整理了一下衣冠后,這才讓丫鬟端著藥進來,丫鬟將藥放到桌上,囑咐宗露要乘熱喝后,這才退出了房間。
宗露看著桌上的藥,卻絲毫沒有要喝的打算,楊云楓問道:“露兒,大夫說要乘熱喝不是么?”
宗露這時奏起了眉頭,道:“這藥我都喝了三碗了,太苦了,我不想喝……”說著楚楚可憐地看著楊云楓,似乎在請求楊云楓不要逼她。
楊云楓見此刻的宗露就像是一個不敢喝藥的孩子一般,搖了搖頭,端起碗正色地對宗露道:“露兒乖,吃了藥身子才能好,你也不想沒見都讓我見病歪歪的露兒吧?”說著將碗遞到宗露的嘴邊,柔聲道:“乖,張嘴!”
宗露看著楊云楓,突然心中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幸福之感,以前她父母也是這般哄著自己吃藥的,但是眼前的這個男人不同,宗露輕聲道:“若是你能常來看我,我寧愿天天病著……天天讓你……讓你喂我吃藥……”
楊云楓聞言笑道:“傻露兒,你天天病著,我豈不是要心疼死了……”宗露聞言心中一暖,微笑著張開了口,楊云楓喂著宗露將藥一口氣喝光。
宗露喝完藥,吐了吐舌頭,一副苦不堪言的模樣,楊云楓笑著放下碗,握住宗露的手,柔聲道:“看看你,還和孩子一樣……”
宗露又吐了吐舌頭,這才問楊云楓道:“對了,楓哥你剛才來時要有事,究竟是何事?”
楊云楓聽宗露此刻連對自己的稱呼都改了,微微一笑,握緊宗露的手,柔聲道:“沒事了,這件事我自己解決吧,你都病成這樣了,我如何舍得?”
宗露聞言心中又是一暖,連忙道:“我現在已經好多了,只是昨夜受了點風寒罷了,沒有什么大礙的,楓哥你說吧!”
楊云楓又問了一遍確定宗露沒什么大礙后,這才道:“唐赫高中春試第一的事,你聽說了吧?”
宗露點了點頭,隨即奇道:“莫非楓哥以為這唐赫有問題不成?”
楊云楓點頭道:“在春試前一天,我在酒館遇到楊昊以唐赫的名義販賣考題,我也向豐王殿下與張宰輔說過此事,他們說會徹查,但是卻沒有任何動靜,而且唐赫依然還是第一,之后我再求見豐王與張宰輔,他們卻避而不見,我覺得此事事有蹊蹺,想讓露兒你進洛陽宮一趟,請出公主,我想當面講此事向她說明!”
宗露這時臉色微微一變,縮回了手,轉過身去,低聲道:“你是要向她說明唐赫舞弊考場呢,還就是想見見公主?”
楊云楓聞言奇道:“見見公主?我要見她作甚,自然是為了唐赫一事了……”說至此心中一動,看宗露這模樣,儼然一副吃醋的的模樣,連忙笑道:“我說露兒,你不是與公主情同姐妹么?怎么連公主的醋你也吃啊?”
宗露這時瞪了楊云楓一眼,幽怨地道:“我才沒有吃醋呢!”良久后,這才道:“近日來,我每日進宮陪公主,她是張口楊公子,閉口云楓兄,對你……”說著瞥了楊云楓一眼,問道:“莫非你就一點沒看出來么?”
楊云楓此事已經明白了宗露的意思,她是想說公主只怕也對自己有意思了,臉上卻是裝著糊涂道:“看出來什么?”心下卻在想,自己何德何能,公主竟也看上自己了?不可能吧?
宗露這時冷冷地道:“我看你是揣著明白裝糊涂罷了……明眼人都看出公主她對你……對你……”
楊云楓這時伸手握住宗露的手,笑道:“對我什么?”
宗露這時伸手催打著楊云楓的胸口,嬌聲道:“你好壞,你明明知道露兒要說什么……”
楊云楓握過宗露的手,這時笑道:“露兒,你莫要多想了,我與公主只是普通朋友,況且我認識她之時,她還是個公子呢,我如何會對她……”
宗露這時看著楊云楓,問道:“你真沒有么?”
楊云楓笑道:“當真沒有!要不我來起誓……”說著伸手便欲發誓賭咒,卻被宗露一把抓住了手,道:“誰要你發誓了,我相信你便是了……不過女子的心事,還是女子能看明白,我知道楓哥你對公主無意,但是只怕公主對你卻是有情啊……”說到這里,不經意的一聲微嘆。
楊云楓微微一笑,立刻道:“我看是露兒你多心了吧,我與公主萍水相逢罷了,況且我楊云楓何德何能,天下才學之士不勝枚舉,公主如何會……定是你多想了……”
宗露卻搖頭道:“我才沒多想呢,你還記得當日元宵,父親向王爺、公主提及我們的……婚事……公主突然感到不適的事么?”見楊云楓點了點頭后,立刻又道:“之后父親每次進攻要提及此事,公主都諸多借口推搪……難道這還不足以說明一切么?你們男人就是粗枝大葉,不知道女孩子的心思……”
聽宗露如此一說,楊云楓還真覺得有些問題,莫非這李穎當真是看上自己了不成?心下雖然如此想,口上卻笑道:“即便公主當真如此,我對露兒你的承諾卻是親口說出的,即便公主是龍子鳳體,天之驕女,她也無權阻止我楊云楓娶妻吧?”說著伸手將宗露摟進懷中,柔聲道:“露兒,你莫要再多想了,大不了我此后盡量不見公主就是了!”
宗露這時道:“人家又不是這個意思……”說著站起身來,道:“好吧,那么我就去一趟洛陽宮,將公主給你請出來便是了!”
楊云楓本來想讓宗露病好了再去,但是心中記掛著一件事,始終有點不舒服,只好對宗露道:“露兒,你請公主來宗府,千萬不要提及春試一事,我怕公主知道了,也未必肯來!”
宗露將裘襖穿好后便出門,讓楊云楓就在府中等候,楊云楓本來準備暫且離開的,在宗府總會讓楊云楓想起宗武御要自己入贅的事,豈知與宗露走出宗府門口,剛剛送走了宗露,自己準備先回云楓社只是,卻正好遇到回府的宗武御與宗夫人。
宗武御見楊云楓,立刻爽朗的笑道:“云楓來了!”
楊云楓拱手施禮道:“小婿拜見泰山大人!”
宗武御上前拍了拍楊云楓的肩膀,示意其坐下后,這才坐到楊云楓對面,道:“云楓啊,以后只怕你當真便要叫我岳父了,你無父無母,你與露兒的婚事,我與你岳母就全權做主了,今日本就想請你過府商議此事,不想卻在這里遇上了,老夫是早就將你當成自己的半子了,相信你定然會尊重老夫的決定,不過你岳母說,這畢竟是你與露兒的事,還是應該征求一下你與露兒的意見……今日我與你岳母就是去白馬寺為你與露兒祈福……”說著從懷中拿出一張紙來,對楊云楓道:“這是你岳母挑選的幾個黃道吉日,你看看哪天合適!”說著伸手道:“進府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