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立索大帳內,暗三十七和兀立索本人對視著。
暗三十七是不明所以,想要弄個明白,為什么兀立索不殺自己,或者說活捉了自己又為什么不上報,這是大功勞,怎么會有人不在乎。看著兀立索的眼睛,那一雙三角眼很不好看,有些陰婺的感覺,可是他沒有看到別的什么,只有焦慮和一絲難堪,好像不知從何說起。
也正是因為這樣,暗三十七也沒有在起輕生的念頭,不是怕死。死,他毫無畏懼,敢正面下油鍋的漢子,會怕區區死亡。他不甘,他不想死,因為他的任務沒有完,他不允許自己死得這么憋屈。
大營遠處,主公一定在等著自己的回復,要是自己不去,計劃一定會取消,主公不會有絲毫猶豫的。三十七很肯定,因為主公在乎他們的命,主公說過只有活著才最重要。
時間還有,就看自己能不能把握了,兀立索明顯有什么事,否則自己早就死了,說不定還會被當作食物。這群惡心,喪盡天良的畜生什么事都做得出來,他親眼見過被烤熟的漢人奴隸。
兀立索是不知道從何說起,怎么說別人才會相信自己。他有苦難言,現在胡力恨不得吞掉他的所有,估計到時候骨渣都不會有,想為草原做最后的貢獻的機會都沒有,草原養育了他們,死后能為草原添點肥料是他們的愿望。
牛羊可以吃到更好的草,牛羊吃得好了,生長就會好,下崽也會變得多。能存活下來的也就更多了,那時候,部族就會變得強大,族人就不會挨餓受凍,就不會在絕望中死去。
草原人也不是都喜歡戰爭,他們更渴望無憂無慮的在草原上馳騁,照顧著牛羊,呼吸著草原的空氣,享受草原給予他們的一切。兀立索很小的時候就是這樣想的,他希望有一個美麗的姑娘和她在一起生活,一起騎著馬在草原上自由自在的生活。
可是,草原上是強權者的天堂,他沒有能力讓姑娘們嫁給自己,部族的姑娘只能嫁給勇士。兀立索長得又不受人待見,就更加不會有人要他。
當然除了她之外,兀立索最牽掛的女人,盡管他現在還不知道她在哪里,他也只記得她小時候的樣子,就像草原上最美麗的花兒一樣,甚至他連名字都不知道。
但是他是親眼看到姑娘被人搶走的時候,姑娘的淚水,他的心在那個時候碎了。他的臉上還有姑娘的淚滴,他記得很清楚,因為他反抗過,卻被人一腳踏在腳下。他看到姑娘對著他在搖頭,直到最后他昏迷。
兀立索,這個陰暗角落的男人,也有他人不知的一面。他混到現在的地位,一直在尋找那姑娘,可惜的是毫無音訊。他知道,那是他的實力不夠強大,要是他的實力強大了,他就能找得到。
所以他一直小心翼翼,使自己變強,就算自己不強,他衣服的人要是很強也行,他會用自己的一切換取主人一個機會,找到那個姑娘。胡力,本來是可以的,但是現在他知道不行了,胡力已經對他很顧忌了。
這些年,他沒有放棄過,他也堅信那個姑娘還沒有死去,一定還在那個角落里等待著他去救,拉她出苦海,回歸草原。
“我、我想······”
兀立索下定了決心,他有一種直覺,這群人一定會是草原上最強大的存在。他們的神秘,他們的強大,一定能幫助他找到姑娘,就算豁出去性命都要抓住機會,但是話到嘴邊,卻不知從何說起。
“說吧,我為什么不能死,你想做什么?”
暗三十七明顯感受得到兀立索身上的變化,但是他有自己的使命,所以直奔主題。
猶豫不得,兀立索知道,但是到底怎么說才可以得到那個機會呢。
“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是你一定有事,而且還很大!”
主公說過,做他們這一行,一定要懂得觀人臉色,揣摩人心,暗三十七一直都記得。
兀立索情不自禁的點頭,忽而又覺得很驚訝,盯著三十七。
暗三十七暗道果然。
“說吧,你是有求于我,或者是我身后的人,你又想得到什么?”
兀立索臉色數變,這些人果然厲害,居然能看清自己心底想的,難不成真的是神的使者?
“看你的樣子,我說的很對,所以你沒殺我,有兩個原因。其一,你不敢,你怕殺掉我后,自己跑不掉也會被殺,你是見過我們的厲害的;其二,你怕,你是怕我死了之后你再也找不到我身后的人,那么你的愿望也就遙遙無期了,是吧?”
暗三十七,一字一句,捶打著兀立索的心臟。看著兀立索,三十七覺得自己猜的是對的,主公真是厲害,說不定自己還有機會完成任務。
“我可以幫你,但是現在我還有事,你得幫我完成一件事,不,是帶著我一起完成!”
兀立索在震驚重點了頭,上前把暗三十七的骨頭接好,剛剛應該是脫臼了。
“我做,只要你讓我見你身后的人!”
不過,兀立索沒有想到的是他剛接好骨頭,自己的脖頸上就傳來一絲冰冷,很熟悉,因為在不久前就有一樣的感覺。
“你不用說話,現在我不能相信你,但是我會看情況,給你機會!”
“好!”
兀立索直言,這其實才是他最想要的場面,要是這人直接帶著他去劍身后的人,兀立索就不敢確定這是不是胡力的圈套了。因為那些人,絕對比狼還狡猾,比鷹還警惕,怎么會這么容易就讓自己達到愿望。
于是他很樂意的就隨著這人出了大帳,只是他有一點沒想明白的,那就是他的刀是從哪來的,明明自己已經把匕首放在了自己身上,現在都還在啊。難道是他有兩把,除此以外,兀立索實在想不到其他原因了。
營地狂歡還在繼續,沒有人會主意有兩個人晃晃悠悠的出了營地。他們的注意都在自己懷中酒,手中肉,誰會管別人會怎樣,大營里誰會撒野,除非不想活了。
暗三十七很苦,他的氣力還沒有恢復,但是卻不得不出營地,他有任務。
現在,唯一讓他欣慰的是兀立索很規矩,只要出了營地,他就不會在怕什么了。當然三十七是不會傻傻的直接就帶兀立索去找秦峰,那樣的話,說不定他都會被遠遠的殺掉,其余人是不會允許不明之人接近秦峰的。
很快,兩人出了營地已經很遠了,在兀立索疑惑的注視下,三十七對著遠處學草原上的叫動物了幾聲。
沒多久,相同的聲音傳來,遠處來了一騎,快如閃電,似幽靈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