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潔凈的茶室里,羅二不緊不慢地品著香茶,案幾上擺了兩個小碟一雙竹筷,碟子里裝著白亮細絲的泡菜、花生米;夏末在日本吃泡菜,再來上一小碗米飯,那絕對是爽口開胃的美事。(全文字更新速度快百度搜莽荒紀即可找到本站)
身側佳野百合眼簾不抬地侍候著ziji的新老板,對面滿臉假笑的佳藤樹下,還有暗地里翻白眼的佳藤稻田,大家都在安靜地等著。
能在商業家族里立腳的,無不是心思詭異之徒,看眼色還是夠水平的。
這些或沉穩或焦急的家族成員,一個個脫掉腳上的木屐,彎腰走進茶室,沖著族長俯身一躬,各自找茶案坐好,捏著茶盅不再言語,只有雜亂的呼吸聲擾動了室內的寧靜。
抬頭看看室內的家族成員,除了上了年紀的老父親嗎,也就是前任族長沒到,其他人全部到齊了,佳藤樹下這才手扶矮腳茶幾,躬身看向羅二,“羅先生,我們家族里的成員,基本全部到了,您看?”
說實話,對于羅二不請自來的莽撞,佳藤樹下心里也窩著一股怒氣,但是家族安危就在眼前,能多一個幫手豈不更好,何況還是美官的身份,這對家族很重要。
尤其是一向眼高于頂的女兒。能俯首帖耳地貼在羅二身邊,就能說明羅二身份不同一般了;待價而沽,佳藤樹下自問還是很了解女兒的,méi誘重大事情巨大利益,她不會上趕子拿家族會議開玩笑的。
不過,要是羅二找不出正事說來聽聽,今晨這茶室里,說不得要鬧上一鬧了,哪怕鬧到美軍軍法隊也不怕;美國人也不能騷擾百姓居家啊,這可是違反臨時管制法的事。
撩起眼皮。掃了眼四周臉色不一的鬼子們。羅二鼻子里冷哼一聲,輕輕一擺頭,隨即捏著茶盅又是一小口,拿起精致的竹筷。夾了一絲泡菜嚼著;要讓他和這些鬼子說話。他寧愿一言不發。生怕ziji控制不住情緒,把里面哪個不長眼的家伙給毀了。
瞧見羅二使來的眼色,佳野百合雙手按在腹部。俯首輕輕嗨了一聲,從腳旁拎出一個不大的皮箱;這是羅二進來后,從護腕里取出來的。
“父親大人,這是羅先生給您的一份禮物,希望您收下,”低眉順眼的佳野百合,看向ziji父親時的眼神,可就清高了幾分,聲音也恢復了往日的平淡。
當侍女把皮箱端到佳藤樹下面前的茶案上,輕巧地打開后,茶室里,傳出一陣低低的驚呼聲,眾人無神的眼睛里,泛出絲絲詫異的光芒;尤其是最跟前的佳藤樹下,眼中更是流光溢彩,精光爍爍,嘴巴也張的老大。
皮箱里,一排整齊的燒刀子,足足有二十支穩妥地鑲在海面墊子上,燈光下幽綠的藥液在藥管里緩慢地轉動著。
這是,燒刀子?傳說中的神藥燒刀子?佳藤樹下不可置否地擦了擦眼睛,聚精會神地盯著藥劑好一會,這才終于確定,真正的燒刀子就擺在眼前。
作為日本國內的一方商戶,佳藤樹下還是在一次大型商會上,遠遠地看過一眼這藥效恐怖的藥劑,也只是羨慕地看過一次而已,根本沒機會拿在手里端詳過;但是,無風自傳的藥液,卻是這種藥劑的特有表現,容不得半點作假。
自從這種連癌癥都能醫治的藥劑出現在商業圈里,佳藤樹下和那些眼光尖銳的商家yiyàng,早已渴望能獲得一支作為家族底牌,但是,這種藥劑不但單價昂貴不堪,就是產量也低的驚人。
藥劑的出產公司,遠在臺北的尚德公司,那個可惡至極的洋鬼子凱利,竟然在藥劑第一次拍賣會上,宣布了藥劑的去向范圍。
分派給日本國的燒刀子數量配額,每月可憐地才有一支,還的是幾家日本巨頭競爭后才能拿到手,可恨的數量限制,讓包括佳藤樹下在內的二流商戶,根本沒丁點機會染指藥劑。
好在美國一家跨國公司的出現,讓每月給與日本國的藥劑配額,增長到了兩支,否則佳藤樹下連看一眼的福氣也méi誘。
傳說中的藥劑,turán出現在ziji眼前,佳藤樹下眼睛死死地盯著皮箱,心臟碰碰地狂跳不止,平靜如水的臉上,也顯現出一股不正常的紅暈。
好半天,四周家族成員驚喜的嘈雜聲,再次進入佳藤樹下耳中時,他這才恍然回神,目光復雜地看向羅二;到現在他才隱隱gǎnjiào到,女兒歸心了這個年輕人,確實是有道理的,藥劑啊,黃金美刀都買不到的救命藥,出手就是二十支,這份禮物太重了。
和家族里慘重的損失相比,這藥劑的驚天價值后面,是他佳藤再次登上一個新臺階的希望,完全能相抵了,甚至還略有盈余。
要zhidào,目前日本黑市上,燒刀子的價格yi精被抬高到了十萬美刀,尚且有價無市,根本找不到貨源。
“羅先生,您太客氣了,禮物實在是太重了,我們佳藤家族受不起啊,”不理會zhouwéi炙熱的眼神,佳藤樹下深呼吸之下,雙手穩穩地合上皮箱,笑呵呵地說道;雖然嘴里謙遜地推讓著,他的手卻是安然撫在皮箱上,任誰也不能再搶去了。
“呵呵,沒guānxi,yidiǎn小意思罷了,”嘴里淡然一樂,羅二伸手環在佳野百合的細腰上,順勢捏了把挺翹的山峰,權當是換了一只波斯貓而已,“我也沒虧本,不是嘛。”
“是了,是了,羅先生能看得上鄙下的女兒,那是她的福氣,也是我們家族的福氣,”毫不在意羅二一副生意人的嘴臉,佳藤樹下不輕不重地拍著馬屁,要是能獲得藥劑的渠道,哪怕是女兒去當人家的侍女他也愿意。
“羅先生,請問這是真的燒刀子嗎?你從哪里搞來的?”不陰不陽的聲音。突兀地在茶室里響起。一個滿臉橫肉的中年漢子,晃著腦袋中間的一叢高高發髻,面色不善地開口發問。
得,還是有人忍不住了。羅二抬眼瞟了下中年漢子腦袋兩側。那锃亮的青色頭皮。在燈光下竟然有了絲絲的寒光;瞟了眼一旁的佳藤樹下,羅二嘴角帶笑地méi誘吭聲。
能和他說話的,在這里也只有族長而已。其他的人羅二不屑張嘴。
果然,剛剛和羅二搭上腔的佳藤樹下,還來不及繼續鞏固漸暖的氣氛,卻是被人暗中拆了臺階,臉色隨即發黑,怒目瞪向對面的漢子。
“佳藤井上,家族會議上沒我的允許,你還是閉上嘴巴的好,”低聲呵斥著,佳藤樹下緊緊按住了箱子;這個和ziji從來不合的弟弟,雖然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但佳藤樹下早yi精把他恨得要死,暗中布下的殺手也折損了三個了。
“我倒要看看,你能謹慎到侍me侍hou,”嘴角抽搐兩下,佳藤樹下緩和了語氣,“羅先生是我們家族的貴客,井上你無禮了,還不趕緊道歉,”
“嗨,”佳藤井上似乎意識到了ziji的急切,跪身而起,沖著羅二一個大幅度鞠躬,差點就趴在榻榻米上了,“羅先生,請原諒,”
“哦,沒事,沒事的,”在佳藤井上渴望的眼神中,羅二擺擺手,對他剛才的疑問根本不予理會,全身心地開始品茶,神情專注。
其實,佳藤井上莽撞的疑問,不但是他最想zhidào的,也道出了茶室里大家的心里話,無奈人家客人不愿接話,那就只能放后再說了。
佳藤井上剛一退縮,又有一個面色蒼老的家族成員把頭伸出來了,“樹下,叔叔我有嚴重心臟病,你能不能先給我一支,我只要一支,”他這可憐的一句話,隨即引爆了茶室里一干家族成員的心里話,頓時,十幾個聒噪的人開始懇求著族長施恩了,甚至爭論起了ziji的重要性。
茶室里,熱鬧一片。
怕死的人才是最勇敢的,羅二瞇眼看著眼前的熱鬧陣勢,遂心里樂的嘩嘩的,捏起茶盅示意佳野百合。
給老板添上熱茶,佳野百合跪在羅二身后,輕手給老板捏著肩膀,眼角余光留意著佳藤井上,這貨剛才頂撞了ziji的老板,只要老板暗中不喜,她絕對會立馬出手。
在她后腰的皮帶上,插著一把上了膛的手槍,隨手拔出就能擊發。
呵斥了弟弟,還沒來得及轉頭的佳藤樹下,忽然發現,ziji手上按著的,不是侍me頂級神藥,而是一個大麻煩,他要是不把藥劑分發下去,估計連茶室都難以退出了。
作為家族里的族長,他自有一眾骨干支持者,但今晚發難要求藥劑的,支持者也站在其中,叫囂聲不比他人低多少。
“天照大神,真真是該死,一幫子勢利眼,……”心里暗罵了無數句后,佳藤樹下臉色無光地看了眼羅二,簡直惱羞成怒了。
羅二淡淡的笑臉,在他的眼里,都成了鄙視的譏笑了,他作為族長連家族成員丟威懾不了,那今后?想到這里,佳藤樹下禁不住渾身一個寒顫。
“行了,都別吵了,”揮斷了這些人的喋喋不休的吵鬧,佳藤樹下咬牙一拍皮箱,“羅先生帶來的禮物,每人都有一份,”
“十六個人,我和井上各兩支,其他人一支,老族長兩支,”利索地分派了藥劑數額,佳藤樹下眼仁深處閃過一絲寒光,“但是,除了老族長,其他人必須在這里用掉藥劑,不得帶出茶室,”
商人精明的頭腦,讓佳藤樹下果斷地下令消耗掉這批藥劑,ziji控制不住,別人也別想插手,以后再說以后的事;只要女兒跟在羅先生身邊,那藥劑還是有機會的。
茶室寬敞的大門臺階下,五名精壯的大漢,無聲地出現在燈光陰影處,腰間鼓囊囊的wēixié,讓這些有著別樣心思的家族成員,停撥了ziji的小算盤。
當一個個丑態百出的家族成員,喝下夢寐以求的藥劑,在榻榻米上狼狽地翻滾時,佳野百合起身半跪在羅二身邊,黑星手槍赫然握在白嫩的手間,槍口微微擺動;警惕的佳野百合,桃花眼半開半闔間,渾然無視羅二不安分的大手,在她光潔的后背上游動。
面前小小的鬧劇,讓羅二忽然意識到,ziji處心積慮的御殿場市北郊,似乎有了最佳打手。
nàme,回去了叫上瑪麗,可以去看一場大戲了,ziji也不用親力親為了。想到這里,羅二冷冷的笑臉上,多出了些許的暖意。(。請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