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牢門打開了。請使用訪問本站。眼前的囚犯讓張揚起一下子感覺到生在社會主義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陰暗潮濕是不能簡單的形容眼前的場景的,而蹲在角落的那個瘦小男人更是讓張揚起震驚。當牢門被打開后,牢頭飛起一腳,不管張揚起愿不愿意將我踢到了那個男人的身邊。“砰”牢門關上了。
張揚起實在不愿意和犯人打什么交道,好在張揚起也只不過是住個把月等著頭發長出來,因此張揚起拍拍灰走到牢房的另一角坐了下來。一連串的事故來的太過突然了,直到現在才可以靜下心來回憶整件事情的經過。
回到歷史已經被剛才那幾下板子證實了,清末也從縣太爺口中的長毛得到確認,但問題是張揚起是怎么跑到歷史中來的?又不是項少龍,更沒有參加過什么實驗,也從來沒有意過在什么朝代建立不世功勛,唯一還有印象的就是昨天晚上小剛扶著回家,現在看來沒有到家是肯定的,那小剛人呢?是不是也跳入這時空的旋渦中呢?腦海中簡單的歷史知識告訴張揚起,清末可不是一個太平盛世,各路軍閥烽火不斷,列強也向中國展示武力,好像老百姓生活也是非常的困苦,賣兒賣女,遇到災年還有吃人肉的。
想到吃人肉,張揚起打了個冷戰。雖然在那個年代我算不上有錢人,但平時也有雞魚不斷的,和這年頭的人比起來,白白胖胖的可是一身的好肉,萬一……
張揚起立刻跳起來從地上抓起一把黃土玩命的在臉上擦來擦去,同時用余光瞄了一下在牢房另一邊的那個囚徒,他似乎并沒有對自己的肉身生發什么興趣,瞇著眼睛在打瞌睡。略寬了一下心,張揚起重新整理了思路。
太平天國起義看來是已經發生了,那說明第一次鴉片戰爭應該也打過了……那太平軍現在打到哪里了呢?而現在又是在哪里呢?如果張揚起只是在原地被轉移了時空的話,那我現在應該還是在老家,這地兒可是太平軍與清軍交戰的主要戰場啊,不過看縣太爺不急不忙的樣子似乎也不像是在戰區,嗯,沒有理由轉移了空間不轉移地點的吧,也許在上海也說不定,好像上海是外商云集的地方,無論清兵還是太平軍應該都要給外商點面子的吧?嗯,先弄清楚身在何處再說。
想到這,張揚起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土灰,伸長脖子往牢外面看看,可惜牢門太小,周圍似乎一點聲音也沒有。
張揚起清了下嗓子,大聲喊到:“來人吶,來人吶,有沒有人啊!”
“別叫了,白天牢頭不在的。”沙啞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角落里的黑瘦男人動了一下。張揚起猶豫了一下,轉身走到他身邊坐下。
“兄弟,你是犯啥事兒的?”張揚起我客氣了一下。
“我?我也不知道,說是我在人家墻上亂涂亂寫的來著。”
什么?真是時代進步了,這年頭在墻上涂鴉也是違法行為啊,回想到張揚起的時代城市牛皮癬如何猖獗張揚起不禁臉微微的一紅。
“咳……在墻上畫也要坐牢啊……兄弟是不是寫了什么反革命的東西啊?”
“革命?什么革命?我沒念過書,不會寫字,只是用黃泥塊亂涂了幾下。”
“這樣也要坐牢?要坐多長時間啊?”
“不知道。縣老爺說我在他二大爺家的墻上亂畫,就是對他的不尊重,可我哪知道那是他二大爺家的墻啊!我又交不出銀子,老爺就把我丟這里了,什么時候放他沒說。”
……在二大爺的墻上亂畫……歷史真是有驚人的巧合。
“你是咋進來的?”黑瘦男子吐了口吐沫。
“和你差不多,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沒有剃頭發”張揚起故做輕松,“好在我交了銀票,可能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哦!你剛進來的時候我看你沒有辮子也很奇怪,聽說沒有辮子要砍頭的是吧?”
“也不完全是,我本來是有辮子的,是被人剪掉的,所以我是冤枉的。”張揚起沒有亂吹了,每個月理發師都要幫我剪一次頭發,這可不能算我亂蓋。
“哦!”那個黑瘦男子一下子沉默下來。
“請教一下這位兄弟,這是什么地方啊?”張揚起看黑瘦男子不大想說話了,趕緊問道。
“這里?這里是縣衙大牢啊!”他抬起頭,奇怪的看著張揚起“哦!你是說什么地界是吧?咱這歸安慶府桐城縣管的,看你樣子是個外鄉人吧!”
張揚起腦子“嗡”的一下就炸了,原來張揚起還在老家!
一時間腦子飛快的計算起來。安慶還沒有被太平軍占領,那說不定太平軍還在廣西大山里面轉圈,不對,記得清政府一開始并沒有重視太平軍的,那縣官也不應該知道長毛這事才對,而剛才在縣大堂上胖子縣官似乎對長毛的事情早就耳聞了,更何況我也是被當做長毛奸細抓住的,那太平軍應該早就過了永安稱王這個階段了。那現在應該在長沙到武昌一帶活動,因為當年上歷史課的時候老師說過,太平軍攻克武昌之后沒幾天就打到南京了。這么說最多半年,這里鐵定會成為戰區了?!那可怎么辦?那可怎么辦?兵荒馬亂的,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我還年青,我還不想死……連老婆都還沒有呢……這可怎么辦……
張揚起跳起來在牢房里面來回的轉圈。黑瘦男子狐疑的看著張揚起。
這時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闖進來幾個清兵,手拿大刀長矛,一臉殺氣的擁到牢門口,二話不說沖進來抓住那個黑瘦男子,為首的正是抓張揚起進來的那個辮子男。
黑瘦男子一臉驚恐,結巴道:“是……不是放我出去……啊?”
“呸!小子,你的事犯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辮子男嘿嘿笑道。
“啊……我……我就畫……畫……我……我沒犯法,我沒犯法,冤枉啊,冤枉啊……”黑瘦男子拚命的掙扎,躺在地上用腳蹬,用牙咬,那群清兵一時倒也沒辦法靠近。
張揚起心中一陣心酸,雖然將要赴死的并不是他,但是心中免不了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反抗是徒勞的,當一名清兵用長矛在他頭上狠狠的敲了一下之后,黑瘦男子馬上軟在地上,暈了過去。幾個人七手八腳的用麻繩把他圍了幾圈。
一邊捆,辮子男一邊陰笑著對張揚起說:“小子,算你走運!有個替死鬼!”
“替死鬼?他是替我死的?”
“要不你以為呢?抓住個長毛奸細這么大的事情,老爺總要拿出個人頭來吧”
“……”心中一陣激動,畢竟現在確定我可以不死了,但是要另一個人替他去死,又一陣難過,雖然張揚起和他根本不認識,話都沒說幾句,但是讓一個活生生的人在張揚起面前被砍頭,又如何忍心呢?“……官差大人,可不可以饒了他啊……”
“饒了他!放屁,饒了他我上哪去請功拿銀子啊,你想不想活命了,想活命就別裝好人,老實告訴你,要是你一開始就把銀票給老子,老子又怎么會把你送到大堂上去?這都是你小子舍不得錢財,自找的!”張揚起還沒說完,辮子男就惡狠狠把張揚起打斷。
張揚起沉默了,畢竟保住自己活命才是最重要的,唉,反正就算運氣好,過個十幾年這黑瘦小子也要死的,早就死點也沒什么。可是二十一世紀來的,如果留條命回去,張揚起怎么著也算活過一百年了,唉,兄弟,你就放心的去吧……
正想著,黑瘦男子已經被綁了個結實,一個清兵像拖死狗一樣把他往外拖。
麻木的看著這一切,仿佛完全與張揚起沒有關系一下,黑瘦男子嘴角的鮮血在地上拖出一條鮮紅的印記。唉,還不都是為了錢!真是瘋狂的時代,人的生死就如此的簡單!感到心中一股寒意,趕緊緊了緊衣服。突然,張揚起心頭一動,扒在牢門上向著越走越遠的清兵大叫道:“回來,回來,我有銀子,我有銀子!”
為了救這個黑瘦男子,把錢包里面所有的人民幣都給了辮子男,當然,免不了又要解釋一遍這都是哪國的銀票,以及去上海洋行里可以兌換多少銀子等等。辮子男也得意的說只要向太爺報告一聲犯逃跑就可平安擺平之后,興高采烈的擁出了牢房。
呆呆的看著躺在地上的黑瘦男子,又看了看手中的錢包,禁不住放聲大哭。倒不是舍不得這點錢,反正這些錢也用不掉,買回條人命至少也算體現了一點價值。可是一想起可能再也回不了現代了,也許一生都要在這個黑暗的世界里茍且偷生,而且還說不定哪天就把命丟了,忍不住悲從心來,什么理想,什么未來,什么愛情一下子都離我遠去了。
“我死了嗎?”黑瘦男子動了一下,擦了擦嘴角的鮮血,又摸了摸脖子,“好像還沒死……”
(看精品小說請上俠客,地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