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種筋疲力盡的感覺,全身的骨頭都像散了架一般,感覺再無半點氣力。陳寞坐在地上,心頭不覺惶恐。適才那女子的聲音在靈魂深處響起,就像是含著無邊的煞念,又像是光明的圣潔。這兩種感覺詭異的交織在一起,讓他心里,不由生出一股恐懼。
好在那個聲音最后還是消散了,那星辰之力也不再暴躁了,天知道如果這種情況繼續下去,他還能不能堅持的下去。
修煉一途,極是兇險,稍有不慎,便有萬劫不復之難。公孫陽的話在陳寞腦里閃現,不過,當下已別無選擇,無論是這五芒之身,還是自己心中那暗暗的期待。其實,蕭逸將這靈玉送給他之時,他便堅定了這份信念。不管怎樣,一定要修出一番造化。也許只有如此,遇到事的時候,才有更多的主動。
靜下心神,陳寞發現,適才那番動靜,讓自己體內的星辰之力似乎有些什么不對勁,是什么呢?
這種感覺很難用言語描述,卻又很真切,在自己身上,難道真發生什么變化了嗎?
再次入定之下,陳寞開始凝神留意自己體內每一縷星辰之力,那些四散在體內的星辰之力就像是被什么東西鎖住一樣,再難施展!
陳寞不由大驚,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剛才明明還感覺那星辰之力如潮水般在體內洶涌流動,怎么現在卻,他能感覺到這星辰之力的存在,甚至能感覺到那股力量比起上次,有過之而無不及。可是為什么,這股力量卻像是被困住了,再難施展。當他嘗試像上次一樣,讓這星辰之力從手掌溢出,卻發現,竟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靈魂深處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那個“房間”里,那顆金色的星星和以往并無不同,依然是那般安靜的存在著。饒是陳寞想破了腦袋,也沒能想到所以然。
“公子,這么晚了,還一個人在這看星星嗎?”蘭花使的笑聲在耳邊響起。
陳寞不由一怔,按理說,這蘭花使離自己如此之近,理應能感覺到。許是剛才太過專注,這才未能留意。不過,她到底是什么時候來的?會不會看到自己剛才那般情景?
定了定神,他說道:“在下一時興起,難以入眠,便來這竹林散散心,不想姑娘也來此地,實在是沒有想到。”
蘭花使嫣然一笑道:“公子莫非有什么心事嗎?”
陳寞這才仔細看了一眼蘭花使,這一看不要緊,蘭花使今夜似乎和往日,也有所不同。她雙頰布滿紅暈,那對眸子,竟似要滴出水來。一襲輕紗難掩那曼妙身姿,那嘴角邊的笑容,可謂百媚叢生。綻放在這寂靜夜色之中,讓陳寞呆呆的說不出話來。
“這蘭花使今夜到底是怎么了?”陳寞心里大是驚奇。此時他可說是虛弱已極,適才那番動靜,已讓他筋疲力竭,身上所有的氣力都傾瀉而出。在這樣的情況下,遇見這樣一位美麗女子,也不知是福是禍了。
舔了舔嘴唇,陳寞尷尬說道:“姑娘……姑娘多慮了,在下只是一時興起,才來這竹林散散心,并無……并無什么心事……。”
看著陳寞言語中吞吞吐吐的樣子,蘭花使淡淡一笑,卻又上前了幾步,離他更近了。此時,陳寞甚至都能感覺到這蘭花使的呼吸之聲微微急促了起來,那淡淡的蘭花香味在這夜色中,平添了一絲魅惑。
“完了,真不知道這女人到底是來干什么的。”現在他也顧不得去感受什么星辰之力了,只是想著如何才能應付這極為尷尬的場景。他并非什么柳下惠之類的君子,可是也不會一時精蟲上腦,趁此機會,一親芳澤。
正在他左思右想之際,那蘭花使竟拉住了他的手,柔柔說道:“公子這幾日都來看我,為何今日不曾前來,我可是想念的緊,難道公子竟對我生分了嗎?”那嬌嗔的樣子,實在是讓陳寞又是激動,又是無奈。
他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說激動那是一點不為過的,深夜里,和這樣一個女子獨處在竹林之中,這女子又如此美麗,如此動人。就算是圣賢之人,恐怕也受不了這樣的誘惑。何況,陳寞并非那圣賢之人。說無奈,實在是自小到大,他從未遇過這樣的情景,一個女子對自己說想念的緊,這意味著什么,用腳趾頭想想也會清楚,只是這也太突然了吧。和這蘭花使相遇至今,她留給自己的印象,除了美麗,漂亮,談吐不凡,見識不俗,還有就是落落大方。好像不論怎樣的局面下,她都能保持一份從容和大方。似今日這般失態,還是頭一遭。
陳寞其實是想擺脫這只握著自己的玉手,只是無論如何,竟下不去這份狠心,若是當真做了,恐怕那也不是自己了。
見陳寞還不言語,蘭花使悠悠嘆道:“我就知公子對我,其實是生分的很。我要是不請公子前來,公子恐怕根本不會想到我。”
陳寞仿佛聽見自己在說:“怎么會呢,像你這樣天仙似的人兒,我喜歡還來不及,又怎么會生分。”
蘭花使望著陳寞,嫣然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公子可否陪我走走,也好過我一人,受這漫漫長夜之苦。”
陳寞頓時無語,只好任憑蘭花使拉著自己的手,在這夜色竹林之中,散起步來。
蘭花使好像從未在意過陳寞的好奇,只是拉著他,慢慢的走著,那身子,似乎離他,又近了幾分。
陳寞此時心里忐忑不安,這蘭花使簡直就快要靠在自己懷里,他只覺心跳加快,全身上下,有一種莫名的躁動,此時要是能喝一大壺涼水,那該多好。
他緊緊咬住嘴唇,似是下了極大決心,才開口問道:“蘭花姑娘,在下有一事,卻不知當講不當講。”
蘭花使輕輕的靠在他懷里,輕輕說道:“公子有什么事,直說便是,無需顧慮太多。”
好吧,陳寞只感覺汗水不住流出,這美人在懷,嗅著她身上幽幽的香味,心神具醉,恨不得將她緊緊抱在懷里,這般肆意憐愛著。
“姑娘今夜,為何……為何會如此……如此這般……這般……?”這話可難說之極,總不能說,姑娘今夜為何如此奇怪,拉著我的手不說,還倒在我懷里?
蘭花使仰頭看著陳寞的眼睛,微微皺了皺鼻子,俏皮笑道:“這般失態是么,我也不清楚呢,只是覺得公子身上,似乎多了一點什么,讓我……讓我喜歡的緊,只要能離公子近一分,那也是極好的。
不等陳寞有何反應,蘭花使又輕輕說道:“我本不是那矜持的女子,素來是想到什么便做什么,人生不過百年光景,又何必掛懷太多,公子,你不會取笑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