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青松轉過頭,一臉驚恐的抓住我的手跟我說小蝶有危險。我看他狀若瘋狂的樣子,心里沒底。不知道是真事兒,還是他現在還沒有清醒。
“沒事,沒事!現在啥事兒都沒有了,都過去了,”我安慰他:“你慢慢說!”
吳青松慌慌張張的跟我說:“剛才黑姑來了,讓你們快點去救小蝶,小蝶真的有危險了!王鼎就在威海,他要對小蝶下手,你們得幫幫我啊!”
我皺著眉頭,問吳青松:“你什么時候見到黑姑的?”由于他剛清醒過來,我們連他為什么跑到那個小雜貨間都沒搞清楚。此時他又沒頭沒腦的說見到了黑姑,我沒法完全相信。
吳青松的手在哆嗦,我使勁按了按,讓他保持冷靜,看他的樣子我倒是能信了百分之十。吳青松斷斷續續的跟我們講了他剛剛發生的事情,原來辮姐怕馮雪有什么意外,囑咐吳青松自己小心點兒之后,就進了屋子。吳青松被貓哥那一掌確實打得夠嗆,但是還不至于嚴重到內傷,只是稍微被震了一下。他在外面站了一會兒,覺得這個位置不安全,如果要是讓貓哥沖出來,他現在這情況肯定會受傷,不如先躲遠點,于是,吳青松就選擇乘坐電梯下到一樓。
可是他一直都是在精神病院待著的,一樓人來人往,跟他那些病友還不一樣,他自己就開始琢磨上了,最后決定去對面的樓頂。
吳青松講到這里,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跟精神病人呆久了,他的思維還真不是我能理解的。
到了對面樓的樓頂,他才覺得這里安全了,沒有來往的人群,又居高臨下的時刻注意貓哥住著這個小區的情況,如果貓哥兇性大發,我們都沒制服了他,讓他跑出來行兇,他也能第一時間發現。
就這樣,他就在對面樓上坐了下來,關注著貓哥家小區。剛坐下沒多久,就覺得后面好像有人叫他,吳青松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是黑姑,還沒等他開口,黑姑就告訴吳青松,王鼎要對小蝶不利,她現在要趕過去阻止王鼎,讓吳青松快點通知我們,讓我們一起幫忙。然后還說了一個地址,就在環翠區。
吳青松這可有點慌神了,自己有傷在身不說,我們幾個在屋子里面啥情況還不清楚呢,現在小蝶又出事兒了,吳青松當真是急火攻心,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問他:“那你怎么跑雜物間的?”
吳青松眼神迷茫的問我:“什么雜物間?”
……他連雜物間都不知道,也難怪,他暈倒的時候還沒進去,等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沙發上面了,他不知道也不奇怪。
可問題是黑姑連話都沒交代清楚,玉佩不是在吳青松這里呢么?小蝶不是不會有生命危險嗎?為什么還那么著急的去救?我抬頭看看貓哥,貓哥面無表情的坐著,剛才不是挺拿譜的嗎?現在咋不吱聲了呢?
我問貓哥:“七爺,您怎么看?”
“我從小雷的記憶里面也大概了解了一下這事兒,”貓哥緩緩的說:“蛇賽花到底要干什么呢?她怎么就盯上你那塊玉蝴蝶了?能給我看看嗎?”
吳青松一聽貓哥問這話,面現難色,我心里也有點沒數,這東西能隨便拿給人看么?貓哥看吳青松的臉色就知道他是不放心他。貓哥也不勉強,不再追問這事兒,換個話題說道:“不管那玉蝴蝶什么來歷,總之是不能讓蛇賽花得了去。黑姑說小蝶遇上了麻煩,王鼎對她下手了,據我所知,也未必不可能!”
馮雪皺著眉頭問貓哥:“小蝶真身還在青松手上,王鼎能傷了小蝶嗎?”
貓哥對馮雪笑了一下,說:“尋常法術可能不行,但是王鼎這人還會幾手降術,這就不得不防了。”
“那怎么辦?打上門去?”我跟貓哥說:“七爺,這回你可不能在家里坐鎮了!”
貓哥“哈哈”大笑,跟我說:“放心,我會給你們討個公道,不過在這之前,我想求幫兵能不能把黑姑給叫過來問問話?”
辮姐一臉難色,跟貓哥說:“請仙兒也得仙兒閑著的時候能請下來,這你應該知道,現在那黑姑萬一正掐架呢,咋請?”
貓哥說:“這你不用管,你只管請,請不下來,我強請!就是因為不確定她現在動沒動手,所以我才想把她叫回來,單槍匹馬要是能斗得過,那小蝶早就被救回來了,兵合一處,一舉拿下,不要一個一個排隊送死!”
辮姐想了一下,點點頭。我把香爐擺好,點上三支香。辮姐拿起神鼓就開始請仙:“哎哎了哎嗨喲”咚咚咚咚嘩啦
“神鼓一響把信兒傳龍離長海虎下高山龍離長海能行雨虎下高山把路攔幫兵神鼓響兩下我請請冤死的鬼來外道地仙吶哎嗨哎嗨呀”咚咚嘩啦
“幫兵坐在土崖山眼望幽冥眼望陰間有東主沒消閑金香爐銀香鞭撇了海碗升香煙紅梁細水敬奉仙鳳凰蛋來擺滿盤幫兵我無事不打朝天鼓無事不點堂前煙我打鼓不為集文武焚煙我要請神仙吶哎嗨哎嗨呀……”
辮姐洋洋灑灑的唱了大半柱香,最后馮雪伸手給辮姐攔了下來,因為眼瞅著辮姐就要開始起高腔了,我瞅這意思就算起高腔也白扯,辮姐唱個非主流的都能請下來仙,現在唱的這么帶勁兒這么半天了,啥反應沒有,說明那黑姑說不定現在真動上手了。
辮姐也把神鼓一扔,跟貓哥說:“不行了,要能來早來了,現在不來就說明她脫不開身了!”
貓哥長身而起,也不說話,從我的僧包里面又取出三炷香,我一看貓哥要親自動手了,我把香頭拔出來,倒插在香爐里面。就要給貓哥推過去。貓哥對我一擺手,也不說話。把香點上,面向正南,口里念念有詞:“先天之氣,分陰判陽。瑞藹騰騰,洋溢四方。云結洞府,香通玄廊。吾奉金花教主法旨,急急如律令!”說完,貓哥回身就把三炷香扔在茶幾上,那三炷香居然沒有倒下,而是根根立住。我驚訝的看了一眼馮雪,馮雪若有所思的看著茶幾上的香,辮姐在一旁小聲提醒我:“設爐咒!他是走仙道的!”
貓哥閉上眼睛,右手兩指并立,左手抱住右手的另外三根手指嘴里念道:“陽明之精,神威藏人。收攝陰魅,遁隱人形。靈符一道,舍宅無跡。敢有違逆,天兵上行!敕!”
說完,貓哥將豎起的二指一點桌子上面立得穩穩當當的香頭。并沒有碰上,但是還有讓三根香的香火猛的亮了一下,接著我就看到屋子里面突然多出來十多位金盔金甲,威風凜凜的仙人,貓哥將手一翻,也不言語,在眉心轉了一圈馬上指向窗外,那十多位金甲仙人化作一團金光飛了出去。辮姐在一旁小聲的說:“丁甲咒!這是請神兵去幫黑姑了!他能喝令天兵!”
“啊?!”我大吃一驚,這豹子能喝令天兵?我低呼一聲,問辮姐:“剛才來的是天兵?他這么狠啊?”
馮雪在一旁對我輕輕搖了搖頭。貓哥不在意的跟我說:“都是分身,沒什么好驚訝!說是天兵,其實還是我們這些地仙,只不過是按照神兵的修法修出來的,和真正的神兵沒有可比性!就是叫著好聽罷了!”
我咧了一下嘴,沒想到貓哥的耳朵這么靈,我已經把聲音壓的夠低了。馮雪瞪了我一眼,我不再說話。
貓哥把天兵打發出去之后就坐了下來,一動不動的盯著香頭,這個我會,看香嘛!但是這東西只有自己的香自己能看,貓哥點的香我最多能看出來著的是好是壞,看不到里面包涵的意思,每個仙家都有自己獨特的加密辦法。
三根香并排著,齊頭并進,香灰頂直了不落,這是要鬧哪樣,要是自己家佛堂上有這香灰那是吉祥平安,一切順利的意思,但是現在是刀兵起,這香灰……大概是說明那些神兵還沒能把黑姑給救出來。
貓哥盯著香灰一點表情都沒有,馮雪和辮姐倆人都沒有仙家,根本看不出來其中的奧妙,我也解不開貓哥的秘法,只能靠猜測來判斷事情的進展。
忽然兩邊的香灰開始彎腰,中間的還是直上直下,紋絲不動。馮雪轉過頭用眼神詢問我,我對她做了個口型,告訴她:“事情有變吹哨子碼人了”
也不知道馮雪看沒看懂,她皺著眉頭對我點點頭。我看這香灰的意思是貓哥請來的那十幾位天兵有點抵擋不住了,有求援的意思,可貓哥不為所動,還是冷冷的盯著,直到兩邊的香灰把腰完全折了下來,但是就是不掉,好像兩面令旗一樣掛在上面。貓哥罵了一句:“廢物!”大手一揮,三炷香的香灰被掌風吹掉,但是三個香就好像落地生根了一樣,一點都沒受影響。
貓哥站起身來,閉著眼睛,兩個胳膊的上臂放在身子兩旁,小臂平伸,掌心向上,屈中指和無名指壓在掌心,其余三根手指豎起指天,貓哥也扎了個馬步,口中念到:“一敕不降,道滅于無。二敕不降,道絕于仙。三敕不降,斬首獻天。雷公號令,速降吾壇!敕!”
貓哥兩手一翻,閃電般點出,三炷香應聲折斷,憑空一響,黑姑一身是傷的趴臥在貓哥的前面一動不動…58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