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間,夫妻二人來到白玉門前。
“這才是真正的天門?”丁二苗有些激動,手扶門板,暗運神通,用神識向里面查看。
但是天界的禁制,經過無數年的經營,卻不是一般的強大。以丁二苗的修為,也難以看透白玉門后面的光景。
季瀟瀟也上下摸索了一番,道:“敲門吧?”
丁二苗點點頭,抬手在白玉門上叩擊了三下,一邊朗聲道:“守關的尊神,有請一見!”
敲門聲有金玉相撞的清脆,悠悠蕩蕩。
連續喊了三遍以后,門內終于傳來回應。一個洪亮威武的聲音喝道:“什么人在叩啟天門?”
丁二苗心中一喜,高聲道:“下界之人丁二苗,前來天界拜見玉帝,還請守關尊神行個方便,開啟天門。”
“荒唐?玉帝是你想見就見的?”門內那聲音高了幾分,道:“下界之人,強行登天,就是一條死罪!丁二苗,你可有通關文書?”
通關文書?
丁二苗愣了一下,道:“沒有這個文書啊,我從佛教最高天而來,普賢真人并沒有說起文書,只說讓我上天梯叩天門。”
“沒有文書也敢來叩關?丁二苗,你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門內的聲音大怒,道:“速速回去討取文書,不得在此啰嗦,否則,我即刻取你性命!”
這么狠?丁二苗和季瀟瀟對視了一眼,各自盤算。
“二苗,普賢真人故意使壞,不給我們通關文書。如果現在回去,肯定是找不到他了。就算找到他,也一定是百般推辭。”季瀟瀟皺眉,道:“這幫死和尚,就沒一個好人!”
丁二苗點點頭,低聲道:“與其回去討取文書,不如賺開天門,然后徑直闖進去。”
“如此一來,又得罪了玉帝的人,只怕正中普賢真人的詭計啊。”季瀟瀟嘆了一口氣,覺得有些兩難。
強行沖進去,就是對天庭的大不敬,后果難以預料。普賢不給通關文書,或許就是要挑起天庭對自己的不滿。
丁二苗也皺眉,道:“得罪誰,我都不怕。唯一擔心的是,師父和藍姐在他們的控制中,有點投鼠忌器。假如他們把怨氣加在師父和藍姐的身上,那么,就是我害了他們。”
夫妻倆思來想去,左右為難。
但是走到這里,再也沒有回頭之路。丁二苗一咬牙,便要繼續抬手敲門,打算等門開以后,強行沖進去。
卻沒想到,就在這時候,身后有人哈哈大笑,轉眼來到身邊。
“老前輩,又是你啊!”季瀟瀟大喜,看著來人說道。
來人正是無名老道,在丁二苗闖十絕陣之后,就一直沒露面。
“哈哈,是不是沒有通關文書,難以進得去天界?”無名老道笑嘻嘻地問道。
丁二苗一笑,道:“老道士既然這么問,就一定有辦法讓我進去,對不對?”
無名老道笑嘻嘻地點頭,道:“這個當然,不過嘛……”
“不過什么?”丁二苗看著無名老道。
“不過我不能帶你們從這里進去,只能帶你們繞路。否則被天庭的人知道,他們會找我麻煩。”無名老道說道。
丁二苗一笑,道:“老道士,我覺得天庭里的人,不敢找你麻煩。你要帶著我們繞路,不是擔心被天庭里的人知道什么,而是擔心,被我們看出你的真實身份。對不對?”
“我有什么身份?一個無名老道而已。”老家伙打哈哈,道:“走吧走吧,我帶著們繞開天門,偷偷地溜進去。”
說著,無名老道向天一指,頭頂上忽然白光一閃,又出了一條通道。
也不等丁二苗再說話,無名老道一縱身,已經順著通道向上疾飛而去。
丁二苗無奈,只好帶著季瀟瀟隨后跟去。
一直向上飛遁,似乎永遠沒有盡頭。但是身邊的環境卻越來越開闊,不是通道的狹窄模樣,而是一片廣漠的天空。
丁二苗心中著急,正欲開口詢問,無名老道卻突然斜指前方,道:“從這里落下,就是皓庭霄度天。”
“好,多謝老道帶路,還請好人做到底,給我們做個伴。”丁二苗一笑,突然伸手來抓無名老道。
誰知道無名老道早有準備,閃身飄開,一邊道:“你師父仇三貧就在下面,你不去找他,找我干什么?”
突然聽見師父的消息,丁二苗不由得一呆。
無名老道嘿嘿一笑,趁機逃脫,消失不見。
“二苗,貌似無名老前輩不像在騙我們啊,下去看看吧?”季瀟瀟說道。
丁二苗心里激動,定了定神,這才一點頭,帶著季瀟瀟落了下去。
落腳處,是一大片桃園,雜以亭臺樓閣,假山流水。環顧四周,仙氣隱隱,的確是個好地方。
“二苗,莫非這里是蟠桃園?”季瀟瀟左看右看,問道。
“不是,這是天庭的第一重天,距離蟠桃園,恐怕還有十萬八千里。”丁二苗帶著季瀟瀟,在樹林中潛行,避開行人,暗自外放神識,搜索師父的蹤跡。
一路向北,出了桃林卻又是一片杏林。隱隱然,有酒香從杏林中飄來。
丁二苗站住腳步,查看半晌,忽然眼圈一紅,大叫道:“師父,師父真的在這里!”
“在哪?三貧道長在哪里?”季瀟瀟瞪大眼睛,問道。
“跟我來!”丁二苗一拉季瀟瀟,心念一動,已經出現在一排工坊之前。
工坊前有一片開闊的空地,無數短衣男女正在勞作,清洗果品,一一分開晾曬。亦有力士抱著酒壇子,穿梭運輸。更有童子在一邊劈柴擔水。
唯有一個枯瘦的道服老者,醉醺醺地半靠在搖椅上,搖搖晃晃,閉著眼睛,似睡非睡。
那三角眼,鼠尾須,皮包骨頭的臉,不是三貧道長,卻是誰來?
丁二苗眼中淚光閃動,一步步走上前去,顫抖著聲音,問道:“請問老人家,你可是齊云山的三貧道長?”
“誰?”道服老者猛地睜開眼來,驚愕地張大嘴巴:“二苗!”
“師父!”
丁二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哽咽不能語,唯有叩首磕頭。
漫漫登天之路,歷經萬般辛苦。此刻想來,都不算什么了。哪怕再苦上一萬倍,也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