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道長點點頭,說道:“意料中事,左城隍暫時就不要去進攻了,白無常損失慘重,我們需要重新分配兵力。”
左城隍聽聞白無常兵敗,正在忐忑,又聽見鬼道長這話,不由得大喜。因為白無常都輸了,無骨人那邊氣勢正旺,如果左城隍這時候頂上去,也會輸的更慘。
門外,白無常鬼影飄搖地走了進來,抱拳向鬼道長說道:“道長,無骨妖孽的冷風……”
“住口!”鬼道長一拍桌子,須發皆張,喝道:“謝老七,你帶兵無方,一仗葬送了上千鬼兵,折了我軍的士氣,更是丟了我的臉!按我的軍法,當斬!”
黑無常和左城隍都嚇了一跳,一起抱拳,向鬼道長求情。
白無常卻也知道慚愧,低頭說道:“末將無能,罪該萬死。但是道長如果斬我,就不如讓我獨自一人再去沖鋒,死在戰場上。”
“是啊道長,求你再給謝兄弟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黑無常和左城隍一起說道。
鬼道長哼了一聲,說道:“這次姑且饒過你,再有下次,定斬不饒。”
黑無常松了一口氣,急忙拉著白無常謝恩。
黑白無常雖然是一對兄弟,比親兄弟還親,但是兩個家伙的性格卻大不相同。簡單地說,黑無常滑頭一些,而白無常則比較刻板,整天板著一張公事公辦的臉,好像誰都欠他十萬兩銀子一樣。
故而,白無常不討喜,經常吃虧。后來遇上茅山丁二苗萬書高等人,也是如此。而黑無常則可以八面玲瓏,跟誰都能套近乎。
“范老八,你重新清點一下鬼兵,看看還有多少。”鬼道長說道。
黑無常應聲而出,去清點剩下的鬼兵。
不多久,黑無常走回來,拱手說道:“道長,扣除傷員,我們還有三千鬼兵可以戰斗。”
“只有三千了?”鬼道長瞪了白無常一眼。
五千鬼兵,死傷接近兩千,大多都是白無常帶領的隊伍。
黑無常急忙圓場,說道:“道長,如果鬼兵不夠,我可以回冥界,再要一些援兵過來。”
“不用了,回去調兵的話,秦廣王一定笑話我無能。”鬼道長搖搖頭,說道:
“這三千鬼兵,我們再重新分配一下。我自己帶五百兵,你們三個合成一個隊伍,總共帶兩千五鬼兵。以后,只是天黑發起攻擊。我打第一場,耗盡對方的銳氣之后,你們帶兵,打下半夜那一場。如此安排,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吧?你們再有大損失,冥界的那幫老鬼們,也怪不得我。”
黑白無常和左城隍無不感激,抱拳道:“道長真的是太體恤我們了,屬下定當銘記。”
“去吧,分兵準備。”鬼道長揮了揮手。
其實這都是鬼道長的有意安排,故意打擊冥界老鬼的威風。
對付這里的無骨人,不用冥界鬼兵,鬼道長一樣可以成事。叫他們參加,也是鬼道長閑著無聊。
當晚,還是鬼道長帶兵打了第一陣,將無骨人的銳氣消磨差不多以后,才讓黑白無常和左城隍帶兵上前沖殺。
這一夜也有收獲,抓了兩個無骨人俘虜。
對于這些俘虜,鬼道長不想做劊子手,于是全部送去陰間,任憑秦廣王發配。
就這樣,鬼道長在哀牢山住了下來,和無骨人展開了曠日持久的戰斗。
每天都會交戰,每天,鬼道長都會俘虜一兩個無骨人。
日復一日,無骨人隊伍的規模,已經小了很多。
但是冥界的鬼兵,也減員嚴重。黑白無常和左城隍帶領的兩千五百鬼兵,歷時半年以后,只剩下了四百之數。但是鬼道長手下的五百鬼兵,卻還有四百八十個之多。
要是算起傷亡率,黑白無常和左城隍,都應該以死謝罪了。
這一天,黑無常實在忍不住了,說道:“道長,我們帶兵無能,手下的鬼兵越來越少,快要拉不起隊伍了。您看,我是不是可以回去,再調三五千鬼兵過來,一鼓作氣,消滅了這些無骨人?”
“這就不用了,我這里留下一百鬼兵就可以了,剩下的,還是歸你們指揮吧。”鬼道長淡淡地說道。
鬼道長手下還有四百八十個鬼兵,自己留下一百,還可以抽出來三百八十個。補充到黑白無常的隊伍里,也能救一時之急。
黑無常不敢違抗,只得謝恩。
可是鬼道長手下的老兵們,卻不愿意了,紛紛在門外鼓噪。因為大家都知道,跟著鬼道長是最安全的。一旦劃到了黑白無常的手下,幾乎是注定難逃一劫。
鬼有鬼命,誰又愿意就這樣報銷在這里?
鬼道長皺眉,走出去問道:“怎么回事,你們不聽我的話?”
四百多鬼兵一下子跪了下來,說道:“道長,自從來到哀牢山以來,我們就一直跟著你。也是您的庇護,我們才安然無恙地撐到現在。如今,你不帶我們了,我們也知道后面的劫難了……分出去的三百八十個弟兄,只怕……兇多吉少啊!”
鬼道長皺眉,看著黑白無常。
黑白無常一起低頭,羞愧無語。這些鬼兵是他們帶出來的,但是現在,鬼兵們卻都嫌棄黑白無常,讓黑白無常感覺到了一種巨大的挫敗感。
左城隍也郁悶,無奈地說道:“道長,要不還是您帶著這些老兵吧,他們舍不得你,你就照顧一下他們的情緒好了。”
“好吧。”鬼道長嘆了一口氣,故作寬容,說道:“黑無常,你回去調兵吧,再有五千鬼兵,大約夠你們折騰了。”
黑無常抱拳道謝,開鬼道向冥界而去。
第二天夜里,黑無常又調集了五千兵,擴充到自己的隊伍里,繼續攻打大磨巖峰。
春去秋來,整整過了一年,大磨巖峰上的無骨人,終于所剩無幾。
那些隱蔽的洞口,都逐一暴露,并且也不再向外發射冷風了。
只是黑白無常的鬼兵,又只剩下了一千不到。而鬼道長的四百八十個鬼兵,卻一個沒少。
這天晚上,鬼道長召集黑白無常和左城隍,說道:“今晚是最后一戰。你們守住四周,見到無骨人出來,立刻活捉,見一個捉一個。我還是帶著我的兵,直搗黃龍,進入山腹中,發起最后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