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一百號成年人一起行動,那是怎么一個概念,身為當事人的陸恒并不清楚。
但一路參觀過來,浩浩蕩蕩的經銷商代表團著實吸引了不少眼球。
趙華這個副總應該也是負責有關工廠這邊的,做向導時介紹東西條理清晰,一些汽車銷售方面的賣點說出來也比普通的銷售顧問顯得真實可靠。
到達北京的第一天,就在參觀現代總部的時間中度過。
晚飯和住宿都由現代總部包干,這是一筆不小的花銷,但相比這一百家經銷商給他們帶來的好處就顯得九牛一毛了。
吃完晚飯,陸恒站在酒店走廊里給自己母親打電話,陳蓉知道他來了北京,讓他去跟林素聚聚。
不過陸恒這邊行程安排略緊,這一趟北京之行,可能就不能見到自己女朋友了。
走廊很寬,站在一旁不會影響到任何人路過。
但有時候,并不是你擋著別人,別人才會撞到你身上。
一聲電梯輕響,就有人從電梯里面走了出來,是五六個男人,一身酒氣表明他們喝了不少。
“老周啊,沒想到今年又見到你們了,還以為你們湖南那邊的名額被別的人拿走了呢,看來湖南那邊整體銷量并不怎么樣嘛!”有個光頭吵吵嚷嚷著,語氣里毫不客氣。
老周是另一個穿著短體恤的男人,聽到光頭說的話,皺著眉頭說道:“汪總,我們湖海公司雖然銷量比不上你們,但好歹也不錯,哪里有你說得這么不堪。”
“嘿嘿,.......嘴硬!”汪總不屑的笑著,或許是喝多了,走路的時候搖搖晃晃的。
一個趔趄,竟然朝著陸恒身上扎了過來。
“老汪!”
“汪總!”
驚呼聲紛紛響起,光頭這個趔趄打得有點大,是直愣愣的朝著墻邊那個年輕人身上砸過去的。
若是砸實了,想來肯定特別疼。
要是這個年輕人躲開,就這大理石的墻面,汪總這光頭撞到上面,少不得得頭破血流。
這一瞬間,幾乎所有人都把陸恒目光看向了正在打電話的陸恒,企盼他別躲開,疼也只是疼一會兒,但要是流血那就不好了。
陸恒眉頭瞬間皺起,來不及思考,就伸出了左手。
寬厚的手掌一下撐住男人倒下來的光頭,強烈的撞擊力,讓他手肘壓到墻壁上,有些疼。
光頭興許喝多了,在被陸恒一手攔下之后,雙腿一軟就跪坐在地面的地毯上了。
“媽,我這邊有事,先不聊了,我掛了。”
“嗯,好的,注意休息哈!”
掛了電話,陸恒甩著自己的手膀子,看著圍在光頭面前那群人,冷冷的說道:“喝醉了就別亂跑,出了事可沒人負責。”
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年輕人,對一群普遍四五十歲的大人以訓誡的口氣說話,幾乎讓所有人都驚愕住了。
先前被陸恒救下來的汪總向是清醒了一些,先是摸了摸自己光滑亮潔的腦袋,然后迷離的酒眼看著陸恒。
“小子,你居然.......摸我的頭........不想活了嗎?”
有一種人,或是禿頭或是光頭,極為反感別人提起,甚至在被人觸碰到時,惱羞成怒也是家常便飯。
陸恒皺著眉頭,捏了捏手,“狗咬呂洞賓!”
說完,陸恒轉身就走,跟這種喝醉了的家伙沒什么好聊的。
只不過陸恒走了,光頭還不依不饒的在后面說著難聽的話,要不是喝醉了全身無力,估計還要爬起來找陸恒麻煩。
白依靜已經將房間安排好了,陸恒回到住處簡單的洗漱之后便進入夢鄉,仿佛剛才發生的不過是一個插曲而已。
第二天一早,陸恒走出房間門,準備去吃早飯。
出乎預料的是在門口又遇到了昨晚那個光頭,對方似乎也對他有點印象,認真的瞅了瞅陸恒。
隨后光頭試探著說道:“是你小子昨晚打我的頭,現在頭上還有五個手指印。”
陸恒個頭很高,一米八的身高幾乎可以俯視這個不到一米七的光頭,確實能清晰看見光頭頭上的那五條指痕。
陸恒聳聳肩,“如果我不用點力,估計你現在就是一個纏滿沙袋的腦袋了,瞧瞧這大理石的墻壁有多厚。”
說話同時,陸恒還敲了敲旁邊的墻壁,咚咚聲格外清脆。
光頭的細小的眼睛張大,“我汪福財最煩的就是別人摸我的頭,更別提你小子還在上面留下五個手指印。若是平常,估計你現在已經被我狠狠揍一頓了。”
陸恒攤攤手,瞇著眼睛說道:“那現在呢?”
汪福財冷哼一聲,“我也不是不識好歹的人,昨晚喝多了,不太清醒。是你救了我,這事我認,所以腦袋上的手指印我也就不跟你計較了。老弟認識一下,怎樣?我來自四川成都,耀陽現代銷售公司的老板,汪福財。”
陸恒噗嗤一笑,這光頭挺有意思的,語氣挺自大的,明明被人救了,偏偏還擺出一副兩清的樣子。
不過看得出來,這只是個人性格導致的嘴硬,陸恒也就不計較了。
“來自崇慶,我叫陸恒,恒成現代的老板。”
聽完陸恒的自我介紹,汪福財的小眼睛眨了眨,他還以為陸恒只是個跟著領導或者長輩來見世面的小輩呢。
沒想到居然是跟自己一般的經銷商。
“上一屆年會,沒見過你呢。崇慶那邊我就只認識一個老狐貍韓樸生,你是新加盟的?古大通呢?”
“第一次來!那些事待會再說,先一起吃個早飯吧!”陸恒邀請道,并手往外一擺。
汪福財左右看了看,“也是,這地兒不是個談話處,邊吃飯邊談。”
早餐很簡單,陸恒和汪福財又都是川渝人士,干脆就在酒店點了兩碗小面。
當然酒店的小面和外面不同,不論味道的話,賣相十足。
汪福財呼嚕嚕的將紅滾滾的面湯一口喝完,意猶未盡的說道:“一點都不辣,哪里有我們四川的小面巴適喔!”
放下筷子,汪福財掏出煙盒給陸恒遞過去一支,剛想點燃,就看見埋頭吃面的陸恒往旁邊禁煙標志指了指。
無趣的將煙夾在手指上,汪福財擺出前輩架子說道:“小陸啊,雖然昨晚的事兩清了,但我這人厚道,好歹也是你救了我。所以得給點好處給你,你是第一次來參加年會吧?”
陸恒將烏骨雞殘留的骨頭吐出來,然后喝了一口面湯,“是啊!”
汪福財嘿嘿笑道:“那你知道年會為什么會讓那么多經銷商趨之若鶩,想方設法的參加嗎?”
陸恒停下筷子,扯過一張紙,緩慢的擦著嘴,眼睛注視著汪福財,等著這個光頭繼續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