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凱瑟琳將岑牧帶到家中,一個小時后,岑牧出來了。
神清氣爽,心情十分愉悅。
在凱瑟琳的交涉下,弗蘭克林和他達成一些秘密的協議,這些白底黑紙的文件將為兩者的關系提供一定程度的保障,他在賞金鎮的耕耘終于有了一些實質性的收獲,第二個目的差不多也要達到了。
剩下的事情就是執行協議,只要他幫助凱瑟琳掌管賞金鎮,協議上的約定將會兌現:一系列糧食和軍火的購買協議;攻守同盟協議;戰利品分配協議等等。
三個小鎮有賞金鎮這個大型貿易市場和雇傭兵平臺做依靠,發展將更加順暢,而弗蘭克林父女有岑牧的強援,將具備打破平衡的實力,這是雙贏的局面。
凱瑟琳談交情,弗蘭克林談理性,感情加利益,再加上三個人高度一致的意識,未來產生分歧的可能小得可憐。
是時候回去一趟了,岑牧心中還有一個梗,迫使他必須回去一趟,格雷至今生死未卜。
在爆炸前一刻,岑牧看到格雷在戰場的邊緣,他的位置不錯,為人也機警,在岑牧規避的剎那,他也做出了反應,等第一輪爆炸結束,岑牧伸出頭,已經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所以說,有很¤℉長¤℉風¤℉文¤℉學,www.c⊕fwx.n≠et大的可能性,他已經脫離戰場,返回了好運鎮。
正當岑牧準備離開賞金鎮時,一個他意向不到的人找上門來。
是拓跋峰。
“岑大師,這是打算去哪里呢?”拓拔峰斜靠在門上,用他自認為瀟灑而得體的方式和岑牧打招呼。
“小鎮傳信有點事情,我打算離開幾天。”
“哦。”拓拔峰抿抿嘴巴,問道:“在離開之前,吃一頓飯應該不影響行程計劃吧?我爸很想和你單獨聊聊。”
拓拔鴻想干什么?難道他有所察覺?
岑牧說道:“沒問題,我收拾一下行李,隨后就到。”
拓拔峰笑道:“沒關系,我等一會兒吧!陪岑大師一起去。”
片刻之后,岑牧隨拓跋峰來到賞金鎮第二大的基地雷斧基地,這個基地位于賞金鎮的西南角,占地近千平米,基地中修建了訓練場、試彈間、酒吧、公寓和食堂,可以說是一個獨立的機構,看得出雷斧成員的待遇相當不錯。
拓跋峰一邊引路,一邊介紹,不時和迎面遇到的人打招呼。
午餐被安排在一個奢華的房間內,是拓跋鴻的私人房間,房間內的布置極盡奢靡的風格,岑牧甚至在這里找到了一些聯邦奢侈品的痕跡。
午餐采用西式風格,有些BLACK_TIE_PARTY的影子,但是學得很不專業,只學到了奢靡的風氣,卻沒有學到它的文化精髓,它代表了某個特定時代一個高等層次的優雅和尊貴。
岑牧記得“拓跋”這個姓在舊時代有著比較古老的流傳,最早可追溯到黃帝后裔拓跋氏,姓出自鮮卑族拓跋部,本該是有些歷史積淀的古老家族,不知道為什么到了新時代,他們丟失了信仰,轉而追捧西式文化,讓人不免產生一種滑稽而又遺憾的感覺。
“坐。”拓跋鴻雙手拿住一副白手的餐巾,點了點嘴唇。
兩人隔著長長的主桌,相對而坐,拓跋峰則坐在兩人的側面。
很快,仆人端上主食,擺放在岑牧跟前。
岑牧雙手放在桌上,沒有動作,靜靜等待他的下文。
拓跋鴻打了個響指,一個仆人從壁柜中取出一瓶酒,呈上來,在燈光下,依稀可辨認瓶身上。
拓跋鴻單手提起它,說道:“這瓶酒是從舊時代一個埋在地下五百多米的末日基地中發掘出來,瑪歌1978,可以說已經有四五百年的歷史,今天我們來品嘗一下。”
這家伙不光不明白“瑪歌1978”的含義,也不懂葡萄酒的品味,如果有一副百毒不侵的身體,岑牧倒是想嘗嘗這封存了四百多年的酒是個什么味道。
岑牧抬手阻止他,說道:“誒~鴻老,這就不必了,紅酒不是陳放的年代越久越好,一般來說,五到十年是它味道最醇香的時候,過了十五年,基本就不能喝了。
鴻老能搞到這么一瓶有歷史紀念意義的酒,我看還是繼續保存吧!要喝它,我還真不太敢,腸胃不好。”
拓跋鴻臉上臊紅一片,一絲薄怒一閃而過,笑道:“沒想到岑大師對于紅酒也有些研究,那就換一瓶。”
看到他的眼神,旁邊的仆從激靈打了個抖,接過酒,小心退下。
“來,先填飽肚子,不要客氣。”
三人開始進食,岑牧也是吃得隨意,卻讓拓跋峰看得異彩連連,原因很簡單,岑牧雖然沒有刻意表演什么,但刀叉使用很隨意,就和呼吸一樣自然,正是這種隨性自然的風格,讓一旁的拓跋峰不自在。
拓跋峰索性用手抓起一塊牛排,大口一撕,笑道:“還是這樣吃得爽快。”
這又讓拓跋鴻眉頭一跳,又是一個不爽的地方。
岑牧問道:“鴻老,這番約我吃飯,有什么想和我聊的嗎?”
拓跋鴻決定放棄通過炫耀自身“人格魅力”來吸引岑牧的方式,他直說道:“岑大師還記得那次在賞金軍火的當眾考驗嗎?”
“記得,不過那個時候我不認識鴻老,只認識弗蘭克林先生,因為他的頭像刻在銅幣上。”
拓跋鴻哈哈大笑,說道:“那岑大師應該有所明悟咯?”
“明悟什么?”
“那場測驗根本就不是客戶的測驗,而是賞金鎮高層對你的一個考驗,岑大師沒意識到這點嗎?”
岑牧點點頭,然后問道:“那高層對測驗的結果還滿意嗎?”
拓跋鴻等的就是這個問題。
他雙手放在桌上,鄭重說道:“我很滿意,但是弗蘭克林好像不是很滿意,你知道他把你支出去的第一句是什么嗎?”
“是什么。”
“這個人不能用!這是他的原話,任憑我們怎么勸說都不行,哪怕我摔門而去,都沒有改變他的決定,這就是弗蘭克林,一個固執的,死板的老頭。”
關于這個故事,他倒是沒有聽過,凱瑟琳也沒有告訴他,倒不是因為想隱瞞什么,而是它已經成為了過去式,沒有翻出來的必要。
原因岑牧大概也能猜到,就跟昨天和弗蘭克林攤牌后沒有立刻得到回應是同一個原因,弗蘭克林顧慮重重,岑牧想聽聽拓跋鴻是個什么說法。
“為什么?”
拓跋鴻笑道:“因為他戀權,他嫉妒,他年紀大了,還占著賞金鎮的頭把交椅不下來,這些年賞金鎮發展停滯,全拜他所賜,這一點連他的盟友加菲爾德都看不過去。”
岑牧不置評論,一邊點頭,一邊示意他繼續。
拓跋鴻繼續說道:“岑大師,你年輕有為,一人兼備各個領域的才能,我個人非常欣賞你!
我這個人可能缺點很多,但我有一個優點,自己都很佩服,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只要看中了一個人,會最大限度給與他自由。
岑大師進來的時候,應該看到了雷斧基地的一些設施,可以說,充分考慮到每個成員的感受,雷斧團員福利待遇是很不錯的,大家平等,共享雷斧團隊的勝利果實。
在這里,我想提供兩種方式給岑大師考慮一下,第一種也是我最期望的一種,我希望岑大師能夠加入我們雷斧兵團,待遇好說,我可以開出兵團最高的薪水,而且你還可以提出更多的要求,只要我能做到,我盡量滿足。”
拓跋鴻頓了頓,觀察岑牧的反應,發現他并沒有表現出一個年青人該有的興奮和激動,心里對他的評價不由得又提高幾分。
很沉穩嘛!
拓跋鴻繼續說道:“第二種方式,那就是我們采用雇傭的方式,但是我希望這是一種排外的雇傭,岑大師在接受我們的邀約后,就不能再接受其他人的邀請,為此,我愿意付出以前三倍的代價來和岑大師交易,你考慮考慮,看看怎么選?”
一番看似誠摯的說辭,也只能騙騙剛出茅廬的小伙子。
可惜岑牧不光看到了這點,不說他話里的漏洞,就說他認識這個房間內每個部件的造價,如果說把雷斧外面的設施價值看作1,那么這個房間的價值就是20。
這就是所謂的平等嗎?!加入雷斧是絕不可能的。
岑牧假做沉思,想了想,回道:“我來賞金鎮確實想在這邊找到一些強力的外援,鴻老作為賞金鎮的官方勢力,無疑是最理想的選擇。
這個合作沒有那么簡單,鴻老可能只需要我的個人能力,但是我需要的東西可能更多,包括:食物、水、武器、藥品,等等,這個交易恐怕不會很對等,我暫時也沒有更好的想法、
所以,我的想法是我暫時先回小鎮那邊處理私事,順便統計一下小鎮最迫切的需求,然后再來和你詳細談談,鴻老覺得怎么樣?”
在弗蘭克林攤牌之前,岑牧絕不能暴露他們的意圖,所以,不管他信不信,岑牧得掩飾一下他的行為。
因為,一場權力的交迭,遠不是殺掉幾個人就能搞定的事情。
弗蘭克林不想在賞金鎮掀起一陣腥風血雨,畢竟雷斧和獨狼中也有不少人是無辜,更有不少他們將來需要的人才。
所以,這個內斗最好控制在一定的范圍之內,而且只要拓跋鴻家族和比利的核心團隊能夠接受弗蘭克林的安排,留下他們的性命,做一場和平演變,也未嘗不可,甚至弗蘭克林更期待這樣的方式,畢竟他們共事多年,在早期有過一些同生共死的經歷。
那么,弗蘭克林掀起這場權力變革的運動,就需要一個借口,一個占住道德高地的借口,在敵人沒有露出獠牙之前,我們不能主動出手。
這么一來,岑牧就必須掩飾他和弗蘭克林的關系,這就是為什么他毫不猶豫接受拓跋鴻邀約的原因。
說出這個理由,拓跋鴻暫時也不可能對他提出什么要求,只能等岑牧回來再說。
拓跋鴻問道:“那岑先生打算回去幾天呢?”
岑牧回道:“快則三天之內,慢則一周的時間。”
“好!那我在這邊靜候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