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若曦憂心忡忡道:“二哥,這對你很不利呀!無定王說,如果你在一個月之內不做出改變,他就將在家族議會上起訴你,剝奪你先鋒指揮的資格!”
趙紫龍哂笑道:“那就讓他來拿!說得我好像很在乎這枚帥印似的!”
趙若曦嘆道:“二哥,你如果心存保全紫龍兵團的心思,最好還是要爭一爭這帥位,現在是關鍵時期,按照趙氏宗族法,帥印能夠征用你的兵團。如果它落到無定王手里,對于你的兄弟來說,無異于一場災難,他一定會毀了你多年的心血!”
趙紫龍冷笑道:“他要是敢這么做!我就敢殺了他!聯邦這場內戰本來就是他挑起來的,我們本來可以在覆滅洛克菲勒之后,享受難得的和平時光,結果……一切被他的昭然野心給毀了!現在趙氏皇族成為聯邦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拿到天下又如何?!”
“二哥,你說得有道理。”趙若曦撥了撥腮邊的頭發,正色道:“但是,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成了全聯邦的敵人,要想彌補這一切,就必須盡快結束這場戰爭,讓聯邦重歸秩序的懷抱。
而眼下只有兩條路可以快速停止這場內戰,要不打敗所有的對手?要不束手就擒?人人都是自私的,也許你可以做到舍生取義,但家族的其他人做不到,第二條路明顯行不通,那么就只有第一條路可走。
二哥,你難道不知道你這么拖下去,對于所有人都是一種傷害么?”
趙紫龍笑道:“若曦,你果然不愧是智女,這都能讓你找到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但是,你不覺得很殘酷嗎?一兩句話決定了成千上萬人的生死,說的可真是輕松啊!”
趙若曦嘆了口氣,說道:“你說得沒錯,是很殘酷,可是這確實是最理性、對聯邦傷害最小的策略,犧牲成千上萬人,換取一個和平的時代,是值得。
趙紫龍哼了一聲,譏笑道:“那是你的和平時代,以我對無定王的了解,你覺得他會是一個明主?!”
趙若曦無言以對。
“老祖本來行將朽木,即將遁入生死循環之道,這是合天理的歸宿,是無定王為他找到了續命的藥劑,而他的兒子又找到了蘇暮塵的箱子,最終讓老祖煥發新生,重新點燃了他的欲火。
那些進貢給老祖享用的女孩子現在都什么下場,你看到了嗎?這是一個百年名門做得出來的事情?!
事實證明,違背了天倫和命理的行為必將遭受懲罰!趙家在聯邦身敗名裂!現在老祖在哪里?!除了把災難和敵人帶給趙家,他又幫助我們什么?!他的價值體現在哪里?!
一個失敗的男人熬死了所有同時代的對手,最終獲得絕世的能力,結果被一個后起之輩給干掉了,呵呵!我想說廢物就是廢物,你給他一個世界,他給你帶來一個世界的敵人,我真是服了他!”
趙若曦幽幽說道:“二哥,他人都死了,你說這些又有什么用呢?”
“沒錯,是沒用!”趙紫龍點頭道:“我只是想告訴你,這一切都是無定王帶來的,他犯下的錯誤,為什么要整個趙家來承擔?!
我的想法其實很簡單,誰找的事,誰去擺平,不要把其他人拖下水,我絕不會幫他!你可以將我今天的話原封不動地送給他!”
躲在壁櫥了,岑牧的心臟狠狠跳動一下,這一趟沒有白來,趙煊果然沒有回來,岑牧少了一個心頭大患。
“我明白了。”
忽然,趙紫龍抓住手邊一截銀槍,甩手扔出來,一道白芒刺目,快如閃電。
“啊!”趙若曦發出驚愕的叫聲,尚未來得及捂住嘴,銀槍穿透壁櫥,直沒入地下室墻體內。
并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你……你瘋了?!”趙若曦驚道,遑論這一槍造成多少損失,她是普通人,受不得這一驚一乍。
趙紫龍默不作聲,走過去,打開柜門。
柜子里空無一物。
趙紫龍皺眉道:“我剛才聽到一個心跳聲,很清晰,很強烈!”
趙若曦走過來,上下看了一眼,道:“你確定你沒產生幻聽?我怎么沒聽到?”
趙紫龍沒有糾結于趙若曦能不能聽到的問題,事實上這個反問沒有任何意義,他從墻體內將半截長槍扒了出來,槍頭沾染的血跡早在泥土中被蹭了個干凈。
唯獨岑牧能理解剛才一擊的兇險,他正躲在某棵大樹下,拿起一團雪球捂住手掌上的傷口。
這一槍太快了,一如既往的犀利,而趙紫龍還沒用盡全力,如果僅僅是一槍還好說,關鍵是這一槍在現實世界中造成的波動,竟然在位面晶壁的反面引發一股小型的虛空浪潮,駭得岑牧急沖沖在晶壁上爬行,顧不上地點,撕開一個口子直接鉆出來。
好在之前的模型數據給與他極大的幫助,一瞬間,計算出來的方位沒有多少差錯,否則,如果開口在地底泥層中,岑牧恐怕會在虛空風暴中消融,飲恨當場。
空間行走果然是把雙刃劍,需慎用。
一次偶然性的入侵,竟然能收獲如此多的消息,算是不虛此行,可以返回了。
不過,既然已經深入了趙家基地,基地中最強的趙紫龍都沒能留下他,岑牧多少有了些底氣,或許可以去其他院子里看看,看看這基地到底還藏了哪些高人。
岑牧潛入不遠處的一座小院內。
“侯爺消消氣吧!那犟龍就是這脾氣!這么來來去去好幾撥人了,蘭陵王都勸不動他,我們還能有什么奢望,只能讓若曦試試了。”
淮南候面色陰沉,說道:“這基地的補給供應是我家承擔,每耽擱一天,近萬人的吃穿用度、能源供應、彈藥消耗、各類輔助裝備供應,就是按兵不動,一天也要燒掉近百萬萬聯邦盾,他倒是輕松!一個人縮在地下室,不聞不問,將我等盟軍置于何地?!”
“是啊!也就是侯爺家底厚,才經得起這么折騰。”
一個年青男子譏諷道:“七叔,不是家底厚不厚的問題,我們此次圍攻云萊城,費了多大的代價?!我家賭上了所有的東西,又花大代價請動紫龍兵團出馬,出于信任,讓他掛帥,現在這家伙一個招呼不打,天天窩在基地里?都要被人笑死了,什么白衣天驕?!簡直就是一個貪生怕死的慫貨!垃圾!!”
這年青男子劍眉入鬢,一雙桃花眼炯炯有神,五官標志,雖是張狂,卻有一絲和年齡不符的滄桑感。
也是老熟人,他正是被蘇靈宣布永久驅逐的淮南趙氏大少趙桀,這廝當初被他老爹剝奪繼承權,現在又回到了這個位置,可見這兩年他發生一些令人稱道的改變。
聽他們的口氣,圍攻云萊城的計劃似乎是淮南候的主意,總算讓岑牧找到正主了!岑牧尋思該不該挪到淮南候背后,偷偷給他來一刀,那絕對無聲無息。
淮南候沉吟道:“必須把他的先鋒帥印給拿下來,我的代價已經付出去了,沒空跟他耗!老七,這件事拜托你和無定王溝通一下,我們得運作一下了,你跟無定王說,現在蘭陵王和蒼青王的態度不明朗,戰斗意圖不是很強烈,任由敵人消耗我們的有生力量,我們是家族最堅決的主戰派,我們的立場是完成一致的,是最堅固的同盟,任何一方倒下,對于這個同盟來說,就是一個巨大的打擊!現在我處于困局中,他得幫我一把,未來我才有反哺的能力。”
老七問道:“那淮南候拿到帥印之后,作何打算?”
“我會發動總攻,爭取在一個月內結束這場戰爭,顛覆整個云萊城!霍家和機械島將成為歷史!云萊將成為趙氏旗下的又一座國際性大都市!”
老七一擊掌,道:“好!淮南候好魄力!相信你這番話一定會打動無定王!”
淮南候端起茶杯,笑道:“那就讓我們以茶代酒,預祝我們計劃順利!”
“好!”
三人同時具備。
淮南候眉頭微皺,身體抖了抖,僵硬在原地,眼睛看著前方,似乎陷入深思。
老七原想碰杯,卻發現淮南候的異狀,笑了笑,靜待他回過神。
片刻之后,兩人察覺到一絲不同尋常。
趙桀試探性喊了一聲:“爹,你……在想什么?七叔等你好久了!”
淮南候依舊不為所動。
趙桀搖了搖他手臂,“爹?你怎么啦?!”
吧嗒!
一聲脆響,淮南候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上,這時,趙桀才發現他父親身體的異常,慌了神,忙起身扶他,手探到他背后,只感到一股溫熱濕潤的粘液,抽出來一看,一片殷紅。
七叔瞳孔猛然一縮,下意識驚呼:“有刺客!”
“爹!!”房間內一聲撕心裂肺的寒聲打破趙氏基地的寧靜。
一時間,周邊的衛兵和巡邏兵冒著一身風雪沖了進去,接著,整個基地響起滲人的警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