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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伴先下車:“啊!看見我爸了,我先過去,幫你探路,隨時溝通!”揚揚手里的移動電話就跑了。
相比美術學院的大學生們,這所環境優越,山清水秀的外國語學校里的學生,顯然都是些經濟條件很好的家庭才能供養得起,這點對于一直在這周邊兼職做棒棒,外加跑出租的石澗仁是很清楚的。
看看周圍精致的建筑、草坪和雕塑,比美術學院整潔多了,好像就是現在說的什么貴族學校?
不過迄今為止,石澗仁也沒看見過什么人能稱為貴族,連起碼的溫文爾雅都做不到,滿社會都充滿心急火燎的焦躁感,能有什么貴族?
朱師傅到地兒就下車抽煙,站在車頭去抽煙,其實看著他身上的黑色西裝,沒領帶的襯衫,石澗仁覺得為什么不找他來冒充父親呢,不過這時候笑眼少女已經撲過來。
準確的說是用雙肘壓在皮座椅靠背上,湊得極近聚精會神的用那把修眉刀開始在石澗仁臉上修胡子!
沒錯,聽著沙沙的修眉刀刮動胡茬的聲音,石澗仁只能眼珠子轉動思考,根本不敢說話,因為那冰涼的刀刃甚至在他咽喉上輕輕滑過!
稍有不慎,光是說話的動靜也許都能拉開口子?!
所以少女對他一動不動的反應很贊許:“大叔,知道待會兒怎么做吧,坐在那點頭笑笑就可以了,如果問到你呵呵笑兩聲,估計也不需要你說什么。”
大叔?!
只大個兩三歲,不過就是在山里長大有些粗黑皮糙,幾天沒刮胡子亂糟糟而已,就叫大叔?
石澗仁真是搞不懂這種稱呼從何而來,但礙于脖子上的刀片,還有那簡單的工作任務,當然面對這樣滿眼笑意的小姑娘,有誰能生氣呢,他就懶得說話了,用鼻腔唔了一聲,得益于他還沒真正開始搬運,沒有臭汗淋漓,加上換了新衣服,坐在這里并不讓少女覺得難以忍受,所以自己都沒察覺工作距離很近。
修理胡須的時間直到那部移動電話滴響一聲,笑眼少女趕緊翻開:“呀,大怪獸來了!走走走,下車以后稍微挺胸抬頭自顧自的跟著我走就行了。”
石澗仁終于有機會對著車內后視鏡看了看自己,有點發呆,這油頭粉面的家伙還是自己么?
頭發拉得跟刺猬一樣,最離奇的當然就是胡須了,以前他都是亂糟糟的胡須直接兩三天刮干凈就行,沒了耿妹子提醒,真的忘記了好幾天,現在卻被那修眉刀很有型的修整一番,簡單說就是上唇下巴保留了一圈胡須,有種精致修理過的形狀,雖然細看還不太對稱,但就是那種精心打扮過的結果!
好男兒不應該花費時間在自身打扮上吧,石澗仁接受的教育是這樣的,這種男人在觀相中的評價會非常低,沒想到自己都淪落到這種地步了,哭笑不得的小布衣還是開口:“那……我姓石,你叫什么我叫什么總得知道吧。”
已經大半個身子都跳出車外的少女定住:“對啊!你不用叫什么,就本來名字,我叫紀若棠,紀念的紀,倘若的若,海棠的棠,我媽叫紀如青,如果的如,青澀的青,但她喜歡別人叫她紀總,記住了!我小名叫糖糖……”
說糖糖的時候已經嗖的一下就蹦出去,聲音從外面飄進來,石澗仁有些搖頭的看看自己那根放在后排角落的烏木棍,整整西裝走出去,外面幾乎撲面而來的熱鬧局面,對那個一直注視著自己的朱師傅點點頭,石澗仁伸手把西裝扣子扣上,快步跟上那個不回頭卻悄悄在裙子后使勁勾手掌的背影。
相比較而言,紀若棠比耿海燕高點,比趙倩還高,但纖細的身姿不覺得瘦,發育良好的身材充滿健康活力,靈活的調整兩下腳步和石澗仁并行后,再略前半步,石澗仁都保持自己的步速,隨便她調整,迎面已經有大量的人朝這邊看。
說大量是因為穿著學生服和成年父母的數量累計起來的確太多,看過來是因為那個之前的女伴大步朝這邊跑,后面她的父母招呼都喊不住,順帶引來不少其他目光。
應該是叫曉雯的女伴瞟了兩眼石澗仁滿意:“真的!絕對看不出來是棒棒!好!”再看一眼,使勁擺手:“扣子!西裝扣子解開!”石澗仁詫異的低頭看,照做了,好像又顯得瀟灑一些。
沒等她說兩句,后面的父母就跟過來:“哦,糖糖……這是?”
紀若棠泰然:“石……叔,我媽的朋友,來家里吃過兩次飯。”
幾乎是立刻,石澗仁立刻發現對方的目光有變化,四十多歲的中年男性眼里多了點輕蔑的不屑,那中年女性卻精光大盛的上下打量。
甚至連跟石澗仁握手寒暄的客套都沒有,只是相互點頭笑笑,轉身往樓上走。
能看見這片停車場上停滿了各種中高檔車輛,反正楊德光那種破長安面包車是不會出現的,然后氣派光亮的教學樓上拉著一面橫幅“英才外國語學校返校日歡迎各位家長蒞臨指導”。
哦,返校日,沒有來過中學,更沒經歷過返校日家長會的小布衣居然有點小興奮,吼吼,可以走進夢寐以求的中學校園了!
要不是那個笑眼少女糖糖嫻靜文雅的壓住了腳步,他幾乎要三步并作兩步的沖上去。
看起來不光是一個班級在舉行活動,一樓、二樓、三樓轉進去,看見高二一班牌子,才順著人流走進去。
和石澗仁偷偷到縣城中學看過的教室完全不同,沒有兩人一桌的局促擁擠,漂亮的鋼木混合單人桌椅擺成三行,很明顯這個班級也不過二十來人,和縣城里學校動不動一個班就六七十人,甚至某些復讀班上百人有巨大差別,這就是所謂的精英教育,只面向少數人?
石澗仁覺得這個樣本就跟自己接觸的第一所大學是美術學院一樣,好像又是個不太合乎常規的特例。
不管是不是特例,這時候他已經是所有人的目光焦點了,不管怎么說,肯定是所有學生家長里面最年輕的,更不用說穿著打扮還這么時尚潮流,和那些大多穩重的中年人有太大的區別了,部分男生還很有興致的觀察他的時髦鞋襪,還好石澗仁幾乎全身換過,基本沒漏洞。
只有一個人走上來跟他說話:“紀若棠,這……是你的家長?”深灰色西裝加暗紅色領帶,幾乎一絲不茍的打扮平常之貌,但滿臉充滿了嚴肅,配合那高大肥厚的身材估計就是臨時雇主口中的大怪獸了。
既然自己的工作是保持沉默,石澗仁就真的只是笑笑,讓那笑眼少女說話:“對啊,張老師,開家長會我母親沒空,只有請她現在最好的朋友石叔叔來代替啊,要不您打電話給她說。”
石澗仁聽著那個石叔叔的說法,臉皮一陣抽動,索性目光更滄桑悠遠一些,外表年齡不夠眼神來湊!
果然那大怪獸,哦,是張老師多看石澗仁一下,倒也沒再說什么,轉頭回到臺上,反倒是那少女有些沮喪的松下肩膀,輕輕摔打著把書包放在自己的課桌上坐下。
石澗仁不用指導,看別的家長紛紛在課桌旁邊落座,自己也過去旁邊的折疊椅上坐好,學著其他家長的動作,其實頗為新鮮的感受“家長會”。
話說就連這么多人坐著一起開會,都是他從未體驗過的,多有意思。
聽臺上這位張老師評述整個學期的學生情況,各門課程的老師分別點評一些好的優秀生,差生卻只是輕輕一帶而過,基本上讓整個家長會都在歡欣和睦的氣氛下進行,重點是強調明年高三就是最后拼搏奮斗的一年,家長們要格外協助好學校,幫助孩子們面臨高考,家長們也紛紛表達了決心。
稍微不和諧的就是那些偶爾看向石澗仁的家長目光,都充滿了揶揄和輕蔑,特別是男性家長。
然后就是紀若棠了,雖然作為英語課代表還上臺領過了一份成績優異的獎狀,這少女臉上卻沒半點笑容,有些悶悶不樂的下來就把獎狀塞進課桌肚里。
想來哪怕是孩子,取得了一點點成績都希望會在自己父母面前展示吧?
沒有過為人子女經歷的石澗仁靜靜的看著周圍這些父母跟孩子自己的互動,若有所思。
這幾十塊錢真的就這么輕松的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