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校長是坐車過來的,到地方吆喝一嗓子,張怕溜溜的帶學生來搬卷子。
一共兩套,要考上十次才能全部答完。
張怕說:“老大,你是不是太急了?”
校長說:“不算急,已經四月了啊,馬上五月,馬上六月,馬上中考。”
張怕說:“按照你這種說法,我馬上就退休了。”
秦校長說:“首先,你得有工作才行。”跟著問話:“今天能考不?”
張怕回話:“肯定考不了,學生們才學習幾天啊,起碼多一個月才能有點戲。”
見張怕堅持不考試,秦校長想了想,沒再避他,遞過來個檔案袋:“答案,出成績告訴我一聲,咱比不上市里的好學生,跟自己比行不行?看能不能考過別的班。”
張怕說好,又說謝謝了。
秦校長說:“實話告訴你,你這個班等于是我的晚節,最好能讓我光榮退休。”
張怕說:“少扣帽子,我也信你才行,那什么,工資什么時候給?”
“不是給過了么?秦校長驚訝道。
“裝,再裝,去年給的也算?“張怕不客氣說道。
秦校長呵呵笑了一下:“先考試吧。“上車離開。
這個上午,在秦校長離開后,先后接到倆電話。第一個是烏龜的,還是賣房子那事。張怕堅決拒之。
第二個是地產公司的電話。
商業行為,永遠是追求利益最大化。地產公司經過昨天的試探,發現張怕不肯咬鉤,就稍拖一天,今天繼續往下談,也是他們最希望看到的局面。
還是昨天那人,打電話先問今天什么時候來簽合同。
一聽就知道培訓過銷售技能,一句話先肯定了行為,再把日期定在今天。只是有點著急,會讓人產生反感。
張怕回話說再說。
項目經理假裝思考好一會兒,沉聲說道:“我有個建議,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過來一趟,咱門面談。”
張怕說:“不上你當,有話昨天不說,今天再來一次?我上當有癮啊?”
項目經理笑了下:“在電話里說也行,我想向你提個建議。”
明明昨天就想提、也是應該昨天提的事情,不知道這為仁兄是怎么想的,硬是一個字沒提,反是多拖上一天再聯系。
張怕說:“建議吧。”
項目經理說好,開始說建議。
基本上就跟烏龜想出的餿主意一樣,張怕自己也想過,多購買房子,然后跟地產商商談單獨蓋樓的想法。
項目經理建議的是,那么多釘子戶,只要你把房子都買下來,到時候,咱們幫你設計房屋。
張怕說:“你這是把我往死里坑啊。”
項目經理說:“我覺得很肯行,你想啊,自己有兩層或三層樓,全部重新規劃到一起,那么大的面積,想想就爽。”
張怕說:“那你爽吧,我還有事兒。”
項目經理趕忙喊道:“張先生,我是真的在為你考慮,按你選擇的房子,假如能做買下些房子,把一層二層連起來……”
張怕說:“費那勁?我可以直接買房子好不好?”
“可是貴啊,拆遷房跟商品房的價錢不一樣。”
張怕說:“拆遷房跟商品房的質量也不一樣,還有服務,你說,有好房子,我為什么要選擇不好的房子?”
項目經理說:“都是好房子,我們這所有房子都是要驗收的,質量不過關,就是不能驗收,也就不能賣,那我們還蓋什么房子啊,你說是不是?”
張怕說:“沒通過驗收的房子有的是,不照樣在賣?你別說不知道。”
項目經理猶豫片刻:“你真的不考慮一下?”
張怕說:“我現在賊忙,沒時間考慮這些事情,有時間再說,謝謝啊。”
他一直是忙的,掛電話沒多久,龍小樂來找他,說是談成立劇組的事情,有些工作現在就要開始做了。
張怕問什么劇組?
龍小樂說:“就是你給張小白寫的那個本子,白不黑找過我,決定投資,你給想出個好名字,差不多就開工吧。”
張怕說要不要這么著急。
龍小樂說:“陳有道那戲,早沒張小白什么事兒,呆著也是浪費時間,還有你找回來的倆妹子,也得安排點兒事做啊。”
張怕說:“我現在沒時間,到中考以前都分不出身。”
龍小樂搖頭道:“你就是個瘋子,好好的瞎折騰什么啊,和你非親非故的。”又說出去喝酒。
張怕沒去,再跟龍小樂說上會兒話,出門去看守所。
他昨天想去,意外發生劉樂的事情耽誤掉,今天怎么也得過去看看。
公職人員被殺,案情重大,從快處理,說是最近幾天就能判。
綠毛還是上次一樣的裝扮,全套鐐銬坐在對面,沖張怕微笑:“你還行。”
張怕沒有寒暄,直接問話:“房子里的東西怎么辦?”
綠毛說都是你的了,跟著又說:“我爸那里,看看有什么值得紀念的玩意,留下來,別的都扔了吧。”
張怕說:“你有軍服、還有日記本。”
綠毛笑了下:“能燒的燒了,不能燒的扔了,那房子現在是你的。”
張怕說聲好,又問:“上次的錢收到了吧?”
“收到了,買了些吃的,沒想到在外面不舍得吃的東西,倒是在里面沒少吃,謝謝你。”綠毛說道。
張怕忽然不知道說什么了,就那么看過去。
綠毛說:“別看了,以后也不用來了,如果沒有意外,我肯定要吃子彈,你呢,要是真想對我好,就抽空看看我家老爺子。”
張怕說:“龍建軍把他送在一家高檔養老院,應該能照顧的很好。”
綠毛說:“就那么回事吧,哪有什么很好的照顧?”看會張怕,起身道:“謝謝你,以后別來了。”
張怕說:“再給你存兩千,不夠的就打電話找我,管教那里有號碼。”
“謝了,再見。”綠毛走到大門,開門出去。
張怕多坐會兒,出去存錢,再坐車回學習集中營。
最近兩天,張怕都是一個人行動,惹得大狗很不爽,今天再看到他,大狗竟然很怒的沖他連喊好幾聲。
張怕明白原因,讓大狗去院子里玩。
這是另一種形式的不重視,大狗喊上一聲出去。
院子里有什么?答:老鼠。
大狗出去沒一會兒,竟然找到個老鼠窩。確切地說是找到老鼠窩的準確位置,并沒有抓到活物。
大狗是追一只老鼠跑來這里,可老鼠進洞,大狗就只能蹲在外面守。
張怕不知道,正是抓緊時間工作中。
到底沒拽到老鼠。
張怕休息時去院子里轉轉,看見大狗守在墻邊一動不動,好奇去問話:“你在干嘛?”
大狗不理他,好象兩個絕交的那種感覺。
張怕仔細看,發現個墻洞,笑著問話:“老鼠?”
老鼠洞不像動畫片中那么明顯,不仔細看很容易忽略過去。
大狗還是蹲著。
張怕就沒再理它,溜達一圈,上車繼續干活。
傍晚時候接到寧長春電話,說劉彪子那件事只能這樣,誰也做不了什么。
張怕問:“誰也做不了是什么意思?”
“監護人。”寧長春說:“確定他二叔是他的監護人;他做什么都要看二叔的意見。”
這不是扯淡么?張怕問:“房子就那么沒了?”
寧長春說:“有些事情是咱們插不了的,除非你想養劉彪子一輩子,否則什么話都別說。”
張怕說我不養。寧長春說:“還是的啊,沒有誰愿意平白背上許多壓力。”
換成是你,會養劉彪子么?會一直養么?哪怕他有個房。
張怕不會養他,他能盡最最大努力照顧猴子們,照顧老皮那幫家伙,已經是非常不容易。他這樣做,已經被奉為傻蛋的典型,如果再做點更傻的事情……應該會有人抓他進研究所,好好研究一下,這個為什么這么傻?
既然你不能養,那么,劉樂二叔做什么說什么,就真的和我們無管,一切都好象沒層發生過一樣的嶄新。
回去的時候接到大虎電話,說過幾天回來,這兩天幫忙照顧一下。
不只是大虎想回來,還有虎也要回來,老虎跟郭剛混,不知道混出什么事情,早早跑路,一直不敢回來。今天也是邪門,忽然齊齊給張怕打來電話,是組團回來么?
張怕跟老虎說了郭剛的現狀,老虎問:“安全么?”
張怕說:“你問誰?”
老虎回話:“郭剛現在安全么?”
“肯定安全,在家養傷呢。”張怕回道。
老虎想了一下說:“我想回去。”
“那就回來啊。”張怕說。
老虎說:“還得等等看。”
張怕聽明白了:“你本來想回來,結果聽說郭剛受傷,就又猶豫了?”
老虎說:“我有些東西在他手里,這個時候回去不太好。”
張怕說知道了,又說:“勤著點打電話,你這號一天一變的,我就不記了。”
老虎又說好,掛斷電話。
從這個電話可以看出老虎絕對知道郭剛某些事情,所以只能漂泊在外,無法回家。
兩只虎,大虎的事情是房子的拆遷問題,他想要門市房。老虎的問題是有家不能回,家里人為了能是好些麻煩,一早簽各同一早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