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這兩個女人是誰?”
監控室的門外,一名船員一邊喝著咖啡一邊走了過來,問著站在了門外的這名原本復雜監控的船員。
“大概,也是警察吧?”這船員聳了聳肩道:“反正是和那位馬警官一伙的,說是要再看看監控錄像,就給看了。”
“不用告訴船長嗎?”拿著咖啡的船員好奇問道。
“反正警察取證來來回回都要好幾回,等會見到船長或者副船長的時候,再告訴他們好了。”
“隨你了。”拿著咖啡的船員笑了笑道:“我下班了,換下衣服,到小島上逛逛。”
“去吧。估計等你們都回來,我還沒有下班。”這船員打了個哈欠,“我也去倒杯咖啡好了。”
監控室內,任紫玲和梨子正在專心致志地看著某個地方的錄像,別的基本上都放一邊——兇案發生現場,死者錢國亮走過的那段走廊。
任紫玲已經來來回回地倒放又快進了好幾次。
“果然是這樣……”任紫玲把錄像的時間軸調到了昨夜凌成三點左右的時間,“就是這里了……梨子,你看出來了沒有?”
梨子點了點頭道:“任姐,這畫面卡過,像你這樣慢放的話,就更加明顯一些了。”
然后任紫玲再次快進,到了凌晨六點鐘的時間,接著又道:“這里也卡了一下……六點,剛好是換班的時間。”
“你去看看別的地方的錄像,三點和六點時間段。”任紫玲這時候皺了皺眉頭吩咐道。
不久之后,梨子回過頭來道:“任姐,全部這個時間段的錄像,真的都有過卡頓欸……”
任紫玲此時坐了下來,雙手枕著腦后看著天花板,想著道:“錢國亮死的時候,應該是早上八點四十五分左右……四點的時候停電……”
“任姐,這種卡頓,是因為什么?”梨子不解地問道。
任紫玲道:“如果只是一個畫面的話,可能是機器的問題。但全部都是這樣的話,那我估計……恐怕是有人將這個時間段的錄像覆蓋過去了,用舊的錄像之類。”
“你為什么這樣肯定啊?”梨子好奇道:“一定就是用別的覆蓋這一段嗎?”
任紫玲便開始扭動時間軸,來到了大概凌晨五點的時間,而所選擇的畫面則是……他們這一行人這次所入住的房間的那條走廊。
任紫玲一邊快進,一邊說道:“看見了沒有,這里完全沒有我出現,就證明這個畫面是假的。”
“可是……那時候你不是在睡覺嗎?走廊上怎么可能有你啊?”
任紫玲眨了眨眼睛道:“房間里面的隔音條件太好了,什么都聽不見,正好那會我起床上廁所,就索性出來,聽聽情況咯。結果我家那小子房間里面安靜得不像樣,反倒是死老馬那邊吵得像是拆遷一樣……靠,這老東西還有這么猛的時候!我滴那顆藥啊……真是便宜這老小子了!”
還真是……死心不息啊。
不過,怪不得今天早上一醒來,任姐就對馬SIR動這么大的火氣了。
“你有什么意見嗎?”任紫玲一眼瞪著了梨子。
梨子連忙搖搖頭,趕忙換了話題,“任姐,按照你的說法,這錄像真的是被替換過的……可到底是誰?為什么要替換掉。再說,為什么會有過往的錄像資料啊?”
“替換三點到六點……六點剛好換班,所以船員在換班的時候會忽略畫面上的事情,或者不正常的地方。”任紫玲沉思道:“也就是說,換掉的人,至少是對船員的班表很熟悉的,再來就是有過往的錄像資料……梨子,你去問問外邊那個家伙,這些監控錄像多久自動清洗一次,清洗之前有沒有存檔,一般存檔都保存在什么地方,什么人能夠拿到之類的吧。”
“哦……好。”梨子連忙道:“看來咱們是沒法下去下面的小島逛逛了。”
任紫玲切了一聲道:“又不是真的旅游區,就是一座海上的小島,上面就是石頭和林子,什么鬼都沒有,有什么好逛的。”
見梨子出去問事情了,任紫玲再次開始嘀咕起來:“老馬老馬,你還真是老粗啊……卡頓的地方都沒有發現。不過,監控室里面當時只有那個船員,還有留守的沐清海……替換的會是他們其中一個嗎?不對,中間有過停電……停電大概是為了引開他們,有個十分鐘左右的話,要換掉畫面也來得及……到底是誰啊。嗯?”
任紫玲忽然爬在了監控臺上,飛快地按著按鍵,看著其中一個屏幕上的畫面……她僅僅只是好奇,因為屏幕上所看見的正是老船長沐恩禮。
他好像是剛剛從自己的房間出來,手上提著一個黑色的手提包……這其實也沒有什么,只不過老船長的動作讓任大副主編有些感覺不妥而已。
只見畫面上的老船長從房間出來之后,先是前后看了一眼之后,才正常地鎖掉了門離開。
“怎么像是怕被人發現的模樣?用得著嗎?咦……”任紫玲再次瞪大了眼睛,只見老船長消失在了鏡頭之后,忽然又有了一道身影走過。
穿著粉紅色的大衣,帶著了墨鏡的樣子,匆匆走過,任紫玲下意識地拎起了電話,打的是馬厚德的電話,“喂,老馬,你在什么地方?”
“機房啊,抓人啊!飛鷹那家伙估計不敢呆在人多的地方,所以一定是藏起來的,你找我什么事情?我忙著呢!”
“老馬,問你一下啊。”任紫玲忽然問道:“之前你們追出去的那個女人,你目測她大概有多高?有多重之類?”
“多高?大概一米七二三左右吧?我記得和我差不多高。”馬厚德想著道:“應該是偏瘦的。”
“鞋子呢?鞋子什么模樣?”
“短靴,我記得是黑色的短靴,靴子上還有星星的吊飾扣子。”馬厚德皺了皺眉頭:“你怎么都問這些?”
“老馬?我好想發現這個女人了……”任紫玲連忙道:“快!你們快去跟上老船長!這個女人好像是在跟蹤沐恩禮!另外,我還有些重大的發現,等會再和你說,你先抓住這個女人!”
“知道了……林峰,跟我來!”馬厚德連忙掛掉了電話。
“馬警官?找我什么事情?”沐恩禮接到了馬厚德的電話之后,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
“船長,你現在在什么地方?”
“我打算下船走走。”沐恩禮淡然道。
“下船?什么時候到岸邊的?”馬厚德愕然問道。
老船長淡然道:“不是到岸,只是航線中途的一個孤島,不大,大概就一公里范圍,算是一個景點。”
“船長,這犯人還在船上,你怎么可以隨便讓人上船!萬一犯人趁機走了的話,可不行了!”馬厚德頓時反對起來。
老船長卻道:“馬警官,這孤島上什么都沒有,連一艘小舟都沒有。這犯人可以逃什么地方?茫茫大海,這人可能游走嗎?再說,下船的人我們都有登記的,等會上船,如果少了誰的話,那不是更好能夠鎖定嫌犯?”
“這說也有點道理……不過你先緩一下,就算是下船,我也要讓人跟著。”馬厚德道:“我的另一批支援的伙計還有三十分鐘就到了,你再等三十分鐘如何?”
“那……好吧。”沐恩禮點了點頭,并沒有強硬反對馬厚德的意思,“對了,馬警官,你找我到底什么事情?”
“船長,你現在聽我說,但你不能夠有任何驚訝的表情,要保持鎮定,一邊走,一邊聽,知道了嗎?”馬SIR接著飛快地道:“我懷疑有人在跟蹤你,可能是本案的關鍵人物……沐恩禮船長,我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把跟蹤你的人,帶到比較狹窄的地方,最好是無路可逃的那種,知道了嗎?”
“我明白了。”沐恩禮輕聲應了一句。
他也不看自己的背后,就這樣自顧自地往前走去,然后拐了個彎,進入了另外一條走廊之中。
“任姐!都問出來了。”梨子快步地走入了監控室之中,剛要說話。
但此時監控室內的畫面卻瞬間全部變得黑……不僅僅如此,這里的燈光也一同暗了下來。兩人連忙走出,只見整個監控室里面,所有的儀器都已經停止了工作!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可能是電井出問題了,我們馬上去看看!!”
飛鷹舔了舔嘴唇,用手上的小刀把最后一根的電線給割斷之后,又搭在了另外一根電線上,只看見電線接口處頓時產生了激烈的火花,然后冒出了陣陣的濃煙。
“嘿嘿……這下就沒辦法抓到我了吧?修好這里,可是起碼要大半天的時間啊……賤人啊SIR!!有本事你來抓我去曬咸魚啊!”
說著,飛鷹連忙拉近了身上風衣的鏈子,帶上了一頂帽子,低著頭,趁著船員到來之前,離開了這間電房。
飛鷹搓了搓手掌,露出了一絲貪婪之色,怪笑道:“那么,接下來就是該去尋寶了……”
“主人,看來是暫時不能下船了,說要等三十分鐘呢。”
就在準備下船的升降梯子前,優夜在洛邱的耳邊輕聲說道——這里不僅僅滯留了這對主仆,甚至還有那些也打算下船走走的游客。
當然并沒有想象的多……滿眼看去,大概只有一百來人。
“似乎比想象的要早一些……”洛邱忽然說了一句,“優夜,你說這證明了什么?”
“主人?”
洛邱輕笑道:“證明了……作為旁觀者的我們,能夠在這個自轉的世界之中,實在是太好了。”
手上的木珠子忽然流出了一股微弱的清涼。
洛老板的內心此時真如琉璃般,內外明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