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正在苦惱之時,卻沒想到李休竟然來了,這讓他也不禁露出驚訝的表情,不過隨即就立刻道:“宣他進來!”
不一會的功夫,就見李休從殿外走進來,更讓李世民驚訝的是,李休手中竟然還著一個食盒,這讓他也不由得再次驚訝的道:“李休你這是做什么,來宮里為何還提著食盒,難道你要請朕吃飯?”
只見李休笑呵呵的走到近前,然后這才放下食盒行禮道:“臣聽說陛下這段時間茶飯不思,所以就親手做了幾樣小菜,記得當初陛下去臣那里時,也很喜歡吃這些菜,只是不知道這么多年過去了,陛下的口味變了沒有?”
李休在說話之時,也在打量著李世民,一段時間不見,李世民比以前顯得更加蒼老了,頭發和胡子已經是白得多黑得少,臉上的皺紋也更深了,而且整個人看起來也瘦了許多,臉色也不太好,看來李佑造反的事對他的打擊比想像的還要嚴重。
聽到李休竟然真的是帶著菜來的,這讓李世民也不由得更加驚訝,不過當聽到后面,李休竟然還記得自己喜歡吃的菜時,他也不由得心生感動,隨即就站起來笑道:“那可太好了,朕記得也好長時間沒吃過你做的菜了,快點拿上來咱們邊吃邊聊!”
李世民說著揮退左右,這時他們已經不再是君臣,而是朋友間的相處,李休也提著食盒上前,卻發現李世民面前的書案上堆滿了奏折,根本沒地方擺放,結果只見李世民這時卻伸手將奏折都推到一邊,總算騰出一個能吃飯的地方。
當下李休與李世民相對而坐,然后將食盒里的幾樣菜拿了出來,這個食盒是特制的,里外雙層,而且還可以注入熱水保溫,最后李休還從里面拿出一小壇酒,這讓李世民也十分驚訝的道:“你不是不喝酒嗎,怎么還準備了酒,我自己一個人喝可沒什么意思。”
“難得與陛下有機會坐下來聊天,所以我今天就陪陛下喝上幾杯,說起來這酒還是十年前我藏下來的,平時也輕易不舍得拿出來!”李休這時也是笑呵呵的說道,他不喜歡喝酒,但卻喜歡收藏好酒,家里專門建有一座占地極大的酒窖,里面收藏著各個年份的好酒,只不過李休的朋友也多,這幫人酒癮都不小,時不時就跑去李休那里蹭酒,結果酒窖里的好酒也很難藏住,比如他拿來的這壇已經是年份最久的一壇好酒了。
看到李休竟然主動陪自己喝酒,李世民也是大喜過望,當下親自拿過酒壇給自己和李休滿上,這壇酒窖藏了十年,的確是香氣四溢,李世民也忍不住先干為敬,李休也只得陪著他喝了幾杯,然后這才停下來邊吃邊聊。
“馬將軍的病怎么樣了,現在飛奴司有趙德言在,他也不必太過勞心勞力,如果真的傷了身體,朕心中也是難安啊!”李世民第一句就開口問起馬爺的病情,當初馬爺剛生病時,他也曾經前去探望,只是這段時間他為了李佑造反的事而操碎了心,所以也沒時間去關注馬爺的病情。
“馬叔的病倒不是特別嚴重,只是年紀大了,所以才顯得很麻煩,孫道長也不敢下重藥,只能慢慢的調養,所以才需要花費一些時間,不過這幾天馬叔的身體已經好多了,昨天我還攙著他下地走了一圈。”李休當下回答道,也正是馬爺的身體開始好轉了,所以他才有時間來見李世民。
聽到馬爺的身體好轉,李世民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隨后他又詢問了一下馬爺的詳細情況,李休也一一做了回答。
聊完了馬爺的身體情況,李世民又與李休喝了兩杯,隨后他忽然抬頭打量了李休幾眼,這才再次開口道:“李休,你今天來找我,不會只是來和我喝酒聊天的吧?”
“陛下不要想多了,我今天來并沒有其它的目的,只是聽說這段時間為了齊王的事,陛下也是茶飯不思,今日剛見到陛下時,我也發現你比之前瘦多了,若是再這么下去的話,齊王還沒有押到長安,恐怕陛下您就要先病倒了!”李休這時也是嘆了口氣道。
聽到李休提到李佑,李世民的臉色也變得有些黯然,過了片刻他這才開口道:“朕到現在也想不明白,你說朕的兒子怎么會這么蠢,之前錯就錯了,可他竟然殺了權萬紀,而且起兵造反,這簡直就是把自己往死里逼啊!”
李世民說到最后時,臉上也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李佑造反這件事,他除了生氣外,最痛恨的還是李佑的愚蠢,明明只是一件并不算很大的錯事,卻被李佑給搞成謀反的死罪,甚至連他想要包庇這個兒子都變得十分困難。
“一步錯,步步錯,再加上齊王從小嬌縱慣了,身邊又都是一幫目光短淺的小人,這才讓他犯下了滔天大罪。”李休看著李世民臉上的表情也是嘆了口氣道。
“當初我讓權萬紀擔任齊王府長史時,就給他寫過信,讓他遠離身邊的小人,可是他就是不聽,結果不但害死了權萬紀,現在也要害死他自己,真是自做孽不可活!”李世民這時再次露出咬牙切齒的表情道,他現在也是恨極了李佑身邊的那些人,現在李績已經將那些人押送到長安,而李世民已經鐵了心要處死這些人,誰求情也沒用!
“陛下打算如何處置齊王,難道真的要依律而行嗎?”李休看著李世民臉上扭曲的表情,當下沉吟了片刻這才再次追問道,李佑的生死他并不在乎,關鍵是李佑若是被處死,肯定會對李世民造成沉重的打擊,而以李世民現在的情況,他真的擔心對方的身體會撐不住。
“我……我倒是想饒了他,可是他謀殺大臣,其后公然造反,這哪一條不是十惡不赦的死罪?”李世民這時再次十分痛心的道,身為父親,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他又怎么會忍心殺了自己的兒子?
聽到李世民的回答,對面的李休卻是暗嘆一聲,他倒是有個想法,只是現在卻十分的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