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在說之前你暗戀我的事情吧?哈哈哈……薊那家伙,還是這么喜歡傳八卦啊!哈哈哈……”
就在這時,忽然城一郎的聲音傳了過來。
汐見潤不由得嚇了一跳!
之前葉山亮為了對汐見潤隱瞞他因為“各種原因”,加入“中樞美食機關”的事情,所以借口巴爾干半島發現了一種新的、可能可以用作香料的植物,而將汐見潤支走了……
汐見潤又一向不善社交,所以一時除了葉山亮之外,其他居然沒有人能聯系到她!
如果不是汐見潤偶然在美食雜志上,看到了遠月學院的“十杰席位爭奪戰”的決賽場次,發現其中葉山亮被分在“中樞美食機關”一面而感到疑惑,恐怕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
而她在回來之后,也只是大概打聽了比賽中的事情,所以并不知道在“預選賽”時,城一郎出現了,更不知道城一郎居然就在極星寮……
不過城一郎的“不解人意”倒是絲毫沒變,居然在聽到這邊汐見潤和大家正在說的事情之后,直接跑過來如是說道。
“才、才、才波學長?什么暗戀!都是中村那家伙胡說的!”汐見潤連忙說道。
其實汐見潤自己的也不知道,那時的自己究竟算不算“胡說”,但還是先否定了再說。
“嗯?是啊,從一開始就是中村那家伙胡說的吧?”城一郎似乎也并沒有察覺什么。
“沒錯,就是這樣!才波學長總是逼我吃那些難吃的東西!最討厭的就是才波學長了!”汐見潤連忙坐實此事。
另外令她比較驚奇的是,她似乎再次看到城一郎之后,除了擔心他相信什么“暗戀緋聞”,還有對多次品嘗“黑暗料理”的怨念之外,似乎對他也沒有什么更加特殊的情緒了……
“原來如此,不過……戰勝葉山的事情,我想不需要向一色學長專門再強調什么了!但是贏了之后,應該怎么勸說葉山,就……‘解鈴還須系鈴人’了!”幸平創真說道。
“啊!創真居然還會用典故說話了,不愧是十杰啊!咻——咻——”悠姬在一旁起哄道。
“我的存在感已經夠低了,不要黑我……”
汐見潤這時想了想,之后一咬牙說道:“我明白了!亮的性格……只有輸了之后,才能聽進別人說的話,只要一色同學能贏他,之后的就交給我吧!不過……總帥不會開除他吧?”
汐見潤說到最后,又擔心了起來……
“放心,只要葉山退出的中樞美食機關,老爺子不會難為他們的!”城一郎說道。
“哼,城一郎前輩說的話,統統聽不見!”汐見潤說著扭過了頭。
結果第二天一早,汐見潤就開始發高燒,雖然她本人強行要去賽場的樣子,但最終還是被涼子等人攔住,最后涼子和悠姬留下照顧汐見潤,畢竟她走路都已經走不穩。
不過比賽時間是十點到下午一點,到時退燒藥肯定已經起效果了,如過汐見潤的狀態好的話,可以在下午一點前帶她去賽場看個結尾……
“同學們,大家好!最近每天都能見到大家,川島好開心啊!”依舊是川島麗作為比賽的司儀。
經過了大半個月的吸粉,川島麗在一年生中,也已經有了大半粉絲!
畢竟“遠月學院”的男女比例,差距還是很明顯的,所以受男生歡迎的川島麗,永遠是擁躉更多……
“十杰席位爭奪戰決賽第四場,前任十杰一色慧、對陣二年生的‘香料貴公子’葉山亮!題目‘羊肉’,時限三個小時,料理開始!”
與此同時,極星寮中悠姬和涼子還在照顧病倒的汐見潤,為了讓汐見潤好好休息,連大吾在現場錄像、進行轉播的提議都拒絕了。
“那個……我感覺自己已經好多了,我們去……咳咳咳……”汐見潤勉強自己說道。
“快躺回去!什么已經好多了,你整個人都還在冒熱氣啊!”涼子把她按了回去。
“小汐見好好休息!等下快要結束的時候,我們再過去。”
僅僅一個晚上,“汐見教授”就變成了悠姬口中的“小汐見”。
可以看出汐見潤真的已經很疲憊,沒多久便睡著了,但是生物鐘卻出奇的準,十二點一過,準時醒了過來……
“啊!亮……”汐見潤忽然驚呼一聲,之后坐了起來。
悠姬和涼子連忙趕了過來,向往她頭頂探了探,之后問道:“小汐見,怎么了?做惡夢嗎?”
“好像已經退燒了,我去拿體溫計確認下……”涼子接著說道。
“嗯,已經不燒了!我們快點去賽場吧!”汐見潤馬上說道。
涼子和悠姬對視一眼,之后同意了下來,由涼子騎車帶汐見潤去了賽場……
“給大家添麻煩了……話說……這是兒童椅吧?”汐見潤有些窘迫的坐在后座上。
“不要在意那些細節!”
轉眼到了賽場時候,已經十二點四十五,三人走進來的時候,剛好趕上了雙方呈遞料理。
先一步完成的是葉山亮……
“題目是‘羊肉’對吧?看葉山亮的盤子里……那是法式小羊排?感覺有點普通啊。”涼子看著葉山亮呈遞的料理說道。
“不對,那個應該是……野生黑山羊的羔羊排!”悠姬忽然說道。
作為野生、半野生動物的料理專家,悠姬一眼便看出了葉山亮的小羊排,并不是普通養殖的綿羊肉!
之前也曾經提到過,島國因為歷史原因,羊肉引進的很晚,所以直到現代,島國人也沒有什么吃羊肉的習慣。
從年消耗上來看,島國一年所消耗的雞、牛、豬肉達數百萬噸,而羊肉僅僅數萬噸,其中以北海道地區消耗為主,通常就是唐人街、西餐館,才會有羊肉料理,同時超市中也有少量羊肉出售,多以澳洲進口的羊肉為主……
而澳洲出口的羊肉,大多都是綿羊肉,野山羊在那里都是需要被捕殺的有害生物。
至于“法式小羊排”的發祥地,西方吃山羊肉的情況更少,山羊的養殖也非常少,畢竟是曾經被西方人視為“惡魔”的象征,在宗教意義上,山羊相對于綿羊、也代表的是沒救了的一伙人。
全世界山羊肉和綿羊肉比例最接近的菜系,當屬中華菜系,中華料理中,通常在煲湯、清燉時使用的羊肉,都是山羊肉,煎炒以及火鍋中使用的羊肉卷,則是綿羊肉,從每年的產量來看,中國的山羊肉也不比綿羊肉少太多!
“山羊肉?為什么……”涼子疑惑道。
葉山亮的料理,明顯偏西式風格,而且五位評委分別是堂島銀、崛越沌、大泉柿之進、香田茂之進還有木久知園果……
五人雖然都是專業的美食家或者星級主廚,口味傾向與普通島國人相比,肯定要更加全面,但是無論怎么想,都沒必要使用山羊肉吧?
“不僅是山羊肉,而且那種肉質的顏色、紋理、脂肪的分部……絕對沒有錯,那是野生黑山羊的肉!”悠姬用手比劃了一個望遠鏡的手勢,往葉山亮的料理臺上剩下的羊肉看了過去。
“野生黑山羊肉?有什么特殊之處嗎?”涼子追問道。
“通常羊肉的膻味,比牛肉豬肉要更重,這也是大部分島國人,在日常生活中不習慣食用羊肉的原因之一……而山羊肉的膻味更勝于綿羊!
而且野生的山羊肉,肉質口感接近于牛肉,同時膻味會比養殖的山羊更重!所以在澳洲,野生山羊泛濫的時候,為了保護生態環境,甚至使用了捕獵擊斃后火化、掩埋的方式來處理野生山羊!”悠姬說道。
可見在很多人看來,野生山羊肉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食譜里!
但是現在……
“不,亮的話,他的能夠駕馭野生黑山羊的……不對,準確的說,在羊肉中只有野生的山羊肉,才能夠令亮發揮出真正的實力!”汐見潤說道。
的確,看葉山亮的料理臺上,除了剩下的山羊肉之外,還有好像化學實驗室一樣,各種試管、燒杯裝的香料粉末、汁液,就知道他的香料技藝,比之前年級考核時要提升了不少!
在上面甚至看到了酒精燈和溫度計……
似乎每種香料在使用之前,還會精純的加熱至相應的溫度?
其他各種單獨加熱的小型廚具也有不少,仿佛這些香料才是主角,需要逐步的去料理一般!
“這……那些東西都是處理香料用的?”
“沒錯,香料料理前的預處理,假期的時候亮一直在研究這個。”汐見潤說道。
“料理前的預處理?”
“其實平常我們使用香料的時候也會這樣,比如燉煮中要使用大蒜的話,會向在鍋中用少量油將大蒜炒香,之后再加水燉煮……不過亮研究的要更加細致!許多在星級廚師來看,也是直接使用的香料,他也會進行相應的預處理,確保其香味可以完全被激發之后再使用!”汐見潤說道。
“會相差很多嗎?”涼子問道。
不過這次回答她的,卻并不是汐見潤,而是五名評委的表現!
只見五名動起刀叉,將眼前的“法式小羊排”切下一塊入口之后,紛紛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甚至就這樣將羊肉含在口中,并沒有任何咀嚼的意思。
漸漸的表情從震驚,轉化為沉醉,許久之后才開始咀嚼,而且每咀嚼幾次,便要停下回味一番,最終僅僅是這一塊羊肉,居然用了兩三分鐘才咽下!
并且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居然還不是點評,而是又切下一塊放入口中,反復三次之后,才開口說話。
“對火候的控制非常出色,將肉質近似于牛肉的山羊肉,煎烤的猶如真正的牛排一般!”
“沒錯,山羊肉的脂肪含量比綿羊肉要低許多,因此煎制的話,通常會給人以‘老’的感覺……”
“但是葉山選手的小羊排……我明白了!事先在腌制的時候,就使用了羊內臟脂肪提取的油脂吧?這樣一來羊油滲透一部分,在保存了野山羊的風味的同時,還確保了肉質的軟嫩,變相提高了脂肪的含量!”
評委們的話,漸漸引起了大家的疑惑。
葉山亮是以“香料”而聞名遠月的,尤其是之前評委們的樣子,顯然也是對這“法式小羊排”的味道最滿意,為什么現在卻反而對香料只字不提?
只見五名評委也是猶豫了一番,之后才開口道:“完美。”
“沒錯,對香料的使用堪稱完美!”
“無論是腌制時使用的香料、煎烤時使用的香料還是最終的澆在上面的醬汁……”
“都顯示出了葉山選手在香料上的造詣,已經沒什么值得我們去品評的了!”
而在觀眾席中,不少人三星大廚或者大美食家,在心中都閃過了四個字——香料神髓!
看來葉山亮很有可能,已經擁有完整的“香料神髓”了!
配合上葉山亮的香料使用技巧與知識量,在味道的掌握方面堪稱恐怖……
大概現在已經反超,比還沒有掌握“香料神髓”的劉昴星,在香料的使用上,能夠更強上一線了。
即便在所有掌握了“香料神髓”的料理人中,葉山亮在這方面也能夠排在前列,只有等劉昴星擁有“香料神髓”,才能夠在香料的使用上壓他一頭吧!
同樣擁有“香料神髓”的料理人,在香料的使用方面,有沒有區別?
當然有!
之前劉婁三也解釋過,所謂“神髓”,就是料理中的“靈感”的實質化……
靈感,也就是劉昴星到現在為止,在香料上還不具有的能力,完全靠技藝、計算能力在彌補,而葉山亮則是天生對香料,就有著非同一般的靈感。
所以劉婁三才會對劉昴星擁有“神髓”之后的能力感興趣,相當于已經“出神入化”的技藝,與超越普通人類極限的最強靈感的結合!
而現在的葉山亮,在擁有天生的香料靈感的同時,也絲毫沒有放松過對自己的技藝的磨練,而不像許多天賦異稟的料理人,早早擁有神髓之后,在相應的技藝方面,卻反而是弱項……
神髓,也可以說是普通料理人,也可以擁有的“超感知”,也就是“超靈感”、“超第六感”,但是與超五感不同,“超靈感”細致的分為各個方面的神髓。
至于如何將多種神髓,最終融合成“超靈感”,就是龍廚師要考慮的問題了……
“哎呀!葉山同學發揮的這么出色,真的給作為學長的我很大壓力呢!”一色慧笑瞇瞇的說道。
同時看到評委們已經品嘗結束,一色慧也將自己的料理呈遞了上去!
與葉山亮不同,一色慧的料理,是用砂鍋呈遞的,評委們打開各自面前的小砂鍋蓋子后,發現里面是在乳白色的湯汁中、有著一塊去骨的羊排肉。
“哦?也是羊排嗎?”
“不過剛剛品嘗的葉山同學的小羊排……咳咳,雖然不應該這么說,但是真的感覺已經是‘羊排’的極限了啊。”
“等等,這砂鍋羊肉的味道……聞起來倒是也不錯!”評委們在品嘗之前,就先開口說了起來。
“我覺得還是品嘗之后再說比較好!”園果弱弱的說道。
而葉山亮這時則是對一色慧問道:“你已經嘗過了吧?我的香煎小羊排怎么樣?”
“嗯,很出色,我也給你準備了一份砂鍋羊肉。”一色慧微笑依舊。
“嘁!已經品嘗過了我的‘香煎羊排’,依舊有自信這么說嗎?你使用的只是普通羊肉吧?”葉山亮問道。
“不普通哦!這可是托水戶同學幫我弄到的,最頂級的澳洲頂級羊扒分切出來的!很貴的哦!”一色慧頗有幾分賣萌的意思。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雖然很貴,但也只是‘名貴的’普通羊肉而已吧?”
“非要這么說的話也可以。”
“那你應該明白自己已經沒有勝算了吧?我們的題目是‘羊肉料理’,普通的羊肉,是不能在‘羊’味上,超過我用二十七種香料、每種都分別將香味完全引導的處理之后,再制成腌料、煎料以及醬汁搭配出來的‘香煎小羊排’的!”葉山亮說道。
“誰知道呢。”一色慧并沒有著急的意思。
而就在這時,評委們也動起了湯匙和筷子,品嘗起了一色慧的砂鍋料理……
葉山亮的心里,則是依舊念叨著:普通羊肉的話,是不能戰勝我的!即便是一色學長也一樣!不過……他明明品嘗過我的料理了,為什么依然這么自信?
“什么?”葉山亮忽然驚呼一聲,因為看到五位評委紛紛開始大口的吞吃起了砂鍋中的去骨羊排,同時湯匙也一刻不停的再往嘴里送!
“葉山同學,你的料理我已經品嘗過了,如果我是評委的話……我會投我贏哦!”一色慧趁著評委們品嘗的功夫,扭頭對葉山亮說道。
這一刻一色慧的眼中,閃動著極星寮的同伴們,沒有見過的“認真”的光彩!
之前一色慧雖然有時也和人食戟或者私下對決,但是卻都贏得輕飄飄,也并沒有感覺他拿出什么自己拿手的東西,但是這一次的眼神卻完全不同!
“這、這種味道……”
“在料理中仿佛有意控制了香料的使用,而是更加突出‘原汁原味’!”
“最出彩的不是任何一種香料!與葉山選手的料理剛好相反……”
“這種味道……如果以一定要形容的話。沒錯……就是‘鮮’!”
“等等……鮮?這么說起來的話,我明白了!是魚肉,這湯中有魚肉的味道!使用魚湯來煲煮羊排嗎?”
“不,不僅僅是魚湯那么簡單。是羊方藏魚……不過,應該說是‘魚方藏羊’吧?”堂島銀帶上了欣賞的笑意說道。
“羊方藏魚?啊!就是那道中華菜系中的名菜,號稱是‘古中華料理’中的第一菜!”崛越忽然想起了什么。
“等等,羊方藏魚我也品嘗過,但是因為羊肉和魚肉的味道,無法真正的融合,所以僅僅只是‘古’中華料理中的第一菜而已……但是這道……”
評委們在討論著什么的時候,下面水戶郁魅卻疑惑了起來。
她作為肉料理的專家,忽然聽說了一道貌似很有名的羊肉料理,自己居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兒,馬上問道:“羊方藏魚?古中華料理第一菜?什么意……”
問到一半才想起來,劉昴星并不在這里!
不過還好,劉昴星雖然不在,但是作為流浪廚師的城一郎,自然對中華菜系也有很深的了解,在下面介紹道:“羊方藏魚……從最初菜譜來說,應該有四千多年歷史了……”
“四千多年?”
“沒錯,想想平假名中的‘鮮’字吧!‘鮮’的平假名源于漢字,左魚右羊……在中華民族的先祖在創字時候,本意就是羊肉和魚肉合在一起,可以稱為‘鮮’!而羊方藏魚就是‘鮮’字的表現,原本的菜譜是將羊肉切開豁口,將魚肉塞入其中,一起煮熟……
還有一道相似的‘魚咬羊’,則是將羊肉塞入魚腹中來煮,‘魚咬羊’的最初菜譜,誕生時間也有兩千多年。
之后經歷了數千年的發展,魚羊同烹的菜譜也越來越成熟,但是漸漸的一些問題也暴露出來,也就是雖然兩種肉都很鮮美,也的確可以料理的很美味,不過真的要‘精益求精’的話卻很難!因為畢竟是兩種肉,而且都是可以作為主菜的肉類,味道難以調和。
所以在中餐館中,羊方藏魚、魚咬羊出現頻率雖然不小,但是卻很少作為招牌菜出現,因為想要兩種鮮味融匯,難度實在太高……”
“等等!‘魚咬羊’是羊肉被抱在魚腹中,那堂島學長為什么要說‘魚方藏羊’呢?難道他并不知道‘魚咬羊’?”創真疑惑道。
“不可能……應該是他嘗出了一些其他什么吧。”城一郎肯定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