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軍  第一百三十四章 飛騎炮隊

類別: 歷史 | 架空歷史 | 督軍 | 普祥真人   作者:普祥真人  書名:督軍  更新時間:2016-10-09
 
事實上炮兵雖然是時下攻擊力最為出色的軍兵種,但是其訓練本身,比之步兵更為辛苦,也更為乏味。作為炮兵,最大的要求就是體力。裝彈、清洗炮膛,大炮復位,以及炮車修理,這些都是炮兵必須掌握的技能。要想在交戰中與對方進行持續炮戰,好的體力與組織紀律性,同樣重要。

除此以外,雖然炮兵屬于特種兵,但是射擊、拼刺的訓練也不能落下。固然戰場上,炮兵應有其他軍兵種保護,但是趙冠侯對于時下金軍的團隊作戰配合水平缺乏信任,還是更愿意相信自己。所以炮營的射擊訓練和拼刺訓練,比起普通的步兵,也不清閑多少。

除此以外,工程兵構筑炮兵陣地,修筑胸墻,搭建橋梁,埋設清除地雷等等,也都在訓練之內。士兵每天一身汗滿身泥,都是家常便飯。

作為軍官,倒是不需要進行繁重的體力訓練,但是他們的日子更不輕松,因為他們和炮長一樣,都需要進行數學培訓。

現在的金國炮隊,基本都是以經驗為主,發射火炮靠的是炮手個人經驗,一名經驗豐富的炮手,往往是寶貴的資源。而系統的學習,理論知識掌握,乃至于現場計算等等,就不是他們的能力范圍。

像是商全,因為在普魯士學過炮操,懂一£∮長£∮風£∮文£∮學,w▽ww.c≧fwx.ne≠t些三角函數,就已經算是新軍里的寶貝。趙冠侯雖然上一世對數學興趣不多,但是好歹也是一套體系學下來,在這個時代,于金國國土上,至少當個數學教授都無問題,教導這些軍官,就是小菜一碟。

可是這干軍官文化水平有限,再者習慣難改,讓他們去計算方程式,考慮火炮裝藥量,大炮角度等等,確實讓這些人頗有些不適應。其中有些人,試圖聯系商全,與趙冠侯對著干,不想商全給他們的回應,卻是冷臉加上喝罵。在普魯士學過炮操,見過泰西軍隊面目的商全,在這件事上,是趙冠侯的鐵桿擁護者,堅決支持軍官進行數學學習。

管帶幫帶聯手,下面的人就沒話說,只好乖乖的坐下當好學生。三角函數、蘭開斯特方程,一一學起來,仿佛成了趕考的舉子。

趙冠侯這種訓練方法,開始時確實遭遇了反彈,包括新招募來的士兵逃亡,甚至企圖對他行刺。但是逃亡者在第一時間就被抓回來,在眾人面前梟首,企圖行刺者更會禍及家人。從那以后,這種反抗就漸漸的小了下去。

炮營士兵的軍餉比普通的步兵為高,這也是保持部隊訓練的一個重要原因。士兵每月的軍餉是六兩五,扣伙食費只扣五錢,能拿回家六兩銀子。招募的這些新兵,都是有家有口,全家逃難者。在家鄉,他們不過是普通農人,一個月六兩銀子對他們來說,根本就是天文數字。現在有了這么多錢,家里人可以活下去,自己受點苦,也就都認了。

再者,趙冠侯也并非一意用酷刑,同時也輔以恩賞,比如每月做訓成績突出者,可以得到賞金。新軍各營伙食自己采購,炮營的士兵每十天可以吃到一次肉,雖然只管有不管飽,但總歸比半個月吃一次肉的步兵強的多。且其又推出,想吃肉,就要練苦功的政策,士兵的積極性,也被提高了不少。

一個月下來,這支難民組成的部隊,已經很有了幾分樣子。

操場上,立起了成排的草人,新軍手里舉著步槍,朝著草人發起攻擊,一記記刺刀捅刺,已經很有些章法,出刀迅速有力,士兵之間也有配合。趙冠侯對商全道:“我打賭,他們里有一半人都把草靶想象成了我。”

這幾個月磨合下來,兩人之間,竟是相處的極是相得,原先預想的沖突或者爭權,并沒有出現。固然有商全自己會做人的因素,另外一點,也是趙冠侯讓商全看到了希望。

以商全的資歷和關系,做到管帶差不多就到了頭,而且段芝泉并不是不回來,只要他從扶桑回國,商全還得讓印。最多就是當一段時間護印官,所以期望值也不是太高。

趙冠侯未必有多高的統率才干,但是在武備學堂時,齊開芬不但送了一套炮兵教程給他,附帶又送了自己的全部炮兵心得。這些經驗總結,在眼下而言,算的上千金難買的寶貴財富。而趙冠侯自己的過目不忘之能,便幫了大忙。

沒有領先于這個時代的理念,但是有著這個時代第一流的教材和一個合格教官的經驗心得,把炮營經營的,遠比段芝泉時代更有生氣和活力。

趙冠侯這種訓練法,卻讓商全看到,自己這支部隊很有可能成為一支全新式的炮兵。而且部隊兵力多,一個營頂別處兩個營以上,將來說不定能擴充成標。那樣的話,趙冠侯成為標統,自己一樣可以做管帶,甚至可以兼任幫統。到那時候,段芝泉回來,自己也無須交出權柄。

兩下比較,他反倒是覺得段不如趙,開始全心全意配合。他笑道:“你倒是知道,誰讓你昨天非說,工程營埋了一顆地雷找不到,讓那些新兵在操場上來回的走,去把地雷踩響。他們不恨你才怪。”

“恨吧,看到他們可以執行命令,我就放心了。能夠冒著這種風險踩響地雷的兵,才能在將來的戰場上,頂著排槍頂著炮彈,往前沖鋒。或是舉起刺刀來,跟敵人打白刃戰,沒有這份馓色,不管士氣再好,也是金弓玉箭,不堪一戰。”

“這話說的是,當兵的,就得服從命令,知道軍令如山。沒有主官命令,不能動搖潰散,這支人馬照這樣練上一年,可著金國國內,同等兵力火力交戰,我看沒誰是咱的對手。”

趙冠侯沉吟道:“商大人,就你看來,咱炮營,現在還缺什么。”

商全道:“這個問題,我已經想過了。咱們炮營現在缺兩樣東西,第一是缺炮,第二是缺馬。咱的炮,現在太小,十二磅大炮只有兩門,其他都是兩磅和三磅炮,再者就是挽馬和馱馬少。當然,拉小炮夠用了,可是你要組建那個飛騎炮隊,這牲口就有點不足了。我們當下,還是得想辦法,多搞一些馬回來。”

他這個炮營,按照計劃,是想配備十二磅野戰炮六門,六磅炮十二門,二磅炮十八門。馬匹按照需求,應有三百匹挽馬。但是實際上,六磅炮一門沒有,十二磅炮只有兩門,馬匹擁有量不足一百,就算加上騾子,也湊不夠三百。

如此一來,機動性上大受影響,導致不可能把擁有的火炮都拉到戰場上參戰,戰場機動性也差。除此以外,再一個困繞他的問題,就是他想要的地雷,實在太少了一些。

趙冠侯與段芝泉的思路不同,前者注重炮兵及炮術訓練,于其他輔助兵關注有限。戰場思路為,集中炮火攻擊敵人,至于保護炮兵的事,則交給步兵來完成。

后者更注重營屬工程隊和輜重隊的建設,換句話說,實際是想著怎么自救。炮兵戰斗力雖然強,但是在基礎的戰斗訓練強度上,要遠遜色于步兵。必須要有步兵保護,否則很容易被敵人偷襲,端掉陣地。

趙冠侯向袁慰亭討了一哨專門負責埋雷及排雷的雷電隊加強到隊伍里,按他設想,一旦炮兵需要就地作戰,就埋上一堆地雷,預防敵人的襲擊。另外就是多配些馬匹,確保部隊機動靈活,火炮開炮之后,立即轉移,打了就走,盡量不被敵人打反擊。遇到戰事時,馬匹拉著彈藥車和炮車,軍官全體上馬,部分炮兵也上馬前進,確保部隊行動速度。這種快速反應加快速打擊炮兵,就參照時下泰西的叫法,命名為飛騎炮隊。

要組建這種炮隊,商全自然是歡迎的,而且以他的觀點看來,這種炮隊一旦組建成功,一個炮營就能發揮現在三個炮營的力量。袁慰亭對此,也持支持態度,但是巧婦難為無米炊,想要實現這些,就得有炮有馬,才能談的到其他。

有簡森夫人的關系,加上袁慰亭現在身為臬司兼理藩司,錢也是可以搞一些,通過洋人買,倒不是做不到。但這里有個問題,就是手續,或者說名分。韓榮是這支部隊的最高長官,背著他購買大炮軍馬,很容易給他目無上官的印象,很可能買來以后,還被他一紙命令,撥給別的部隊使用。現在武衛前后軍都在要炮,要馬,這些事不可不防。

聽說韓榮新近,也采購了一批洋炮加上好馬,但是準備留給自己的武衛中軍自用,不想下發。各部隊都看著那些炮和馬是塊肥肉,哪怕是韓榮吃大頭,自己也想分點湯水,各自都在想著辦法。

商全提這事,也是希望趙冠侯能不能想想辦法,幫炮隊搞一批炮和馬回來,從骨子里,大家都有私心,有小算盤。希望自己的部隊,給養裝備都比別人好一些,這也是人之常情。

趙冠侯點點頭“這事,確實得辦,我這就去見大人,向他老人家請令,去一次保定。至于這里的事,就有勞商老兄了。”

他是袁慰亭的親信,見袁十分容易,只一通報,立刻就可晉見。房間里只有他們兩人,等到見面施禮落座之后,袁慰亭笑道:“算算日子,就知道你該來了,又該到了向韓榮要新的套格的時間了吧?”

趙冠侯也一笑“姐夫所言極是,每到這時候,就該是要套格的時間。我還是得跟您告假,到保定去一次,順帶,幫炮營要點家當。”

由于他身上還有密探這個身份,每個月都要向韓榮寫信報告。他們的書信表面上看,并沒有什么特殊之處,但如果用上特殊的套格,就可以讀出完全不同的意思。這種套格,每三個月換一次,也是防著別人找到規律。

可是韓榮不知道的是,所有給他的秘密書信,都是袁慰亭擬的,趙冠侯謄抄,給他的情報,都是袁慰亭確認過的。韓榮自以為掌握局勢,實際是被別人當成了提線木偶。

袁慰亭道:“這事是得去做,現下的朝廷動蕩,仲帥對我這里,恐怕就更不放心,你這個時候去,也去的極是時候。多要幾門炮,多要些馬,他也多半不會拒絕。總之,這口飯,咱們武衛右軍得吃到嘴里,不能落到其他人口中。簡森夫人,也有事要去保定,你們兩個,可以一趟車。”

說到這里,他又是哈哈一笑,趙冠侯則也陪著笑了笑,腦海里回蕩著最難消受美人恩這個詞。簡森夫人食髓知味,這些日子三天兩頭來和自己找借口約會,只怕早晚消息走漏到寒芝那里,還不知道會鬧出什么事。

可是自己做的孽,自己就得承擔后果,悔亦無用,只好走一步說一步。

駛往保定的火車上,趙冠侯與簡森兩人坐在包廂內,說著貼己的言語。這次到保定,主要是為著電廠的事,土地已經批了下來,電廠也開始興建,但是總有些工作,需要金國官府出面協調,才能繼續推動下去。是以簡森這次,是打著談判的旗號,實際上卻是和趙冠侯重溫鴛夢。

“冠侯,你們國家的皇帝,現在終于擺脫了太后的約束,可以完全親政。從風聲看,他要進行一次全面徹底的政治變革,我覺得,這是個機會,一個對你很有利的機會,你這樣的年輕有為的將領,應該很容易受到年輕天子的賞識,從而得到提升。”

“不,如果他完全親政,充分放開手腳的話,我就得考慮著往比利時跑了。我畢竟得罪過他身邊的親信太監,他要是緩過手來,可是饒不了我。”想起幾個月朝局的變化,趙冠侯也是一陣苦笑,太后歸政,天子當權,龐得祿怕是就要算算老帳。雖然有袁慰亭護持,但是自己的麻煩,怕是又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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